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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換人,原來其中的內情竟然是……這樣嗎?同僚無奈地說道:“若不是……誰想給這位看呢?”他說得有點含糊不清,雖然這里只有兩個人在,但是也怕是被旁人聽去。何玉軒搖頭,自己作的,何必去為難張御醫?只這話能內心吐槽,說出來便不妥了。同僚吐槽完后就拍拍屁股走了……至于為什么許多人都會找何玉軒來吐槽,那是因為太醫院的人基本知道何玉軒貪懶的性子,莫說是讓他去八卦,便是逼著他八卦,那也幾乎是很難做到。何玉軒是個嘴嚴的人。同僚吐槽完又繼續溜達去隔壁的小方脈和人嘮叨,何玉軒則是靠在窗邊看著消融的雪花,若有所思地想道:關于近日朝廷對太子之位的紛紛擾擾,萬歲到底是怎么想的?何玉軒驀然覺得,或許這些時日的朱棣,怕是一直都在看戲吧。……謹身殿內,余香裊裊,半開的窗戶飄來冰冷的氣息,與屋內暖暖的地暖融合在一處,反倒是更為舒適。朱棣靠著椅背,那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那金忠以為如何?”金忠誠懇地說道:“臣以為,自然是以大皇子為要!”他向來少有會說這般斬釘截鐵的話,這源自于金忠的性格,他本來就不是這樣一個強勢的人,若是還有人比他還強勢的話,他很少會這般爭鋒相對的說些什么,然如今金忠這般說話,便是他真的認定到了極致,不能再更改了。“大皇子是嫡長子,性格寬厚,進退有度又落落大方,禮賢下士又能拿捏好分寸,雖然有點稍微軟弱,可留守北平時表現優異,更是率領著將士們抵御南軍的攻城。如今的大皇子早已今非昔比。不論是從禮數還是倫理,這都本該是大皇子為太子才是。“二皇子在靖難時期跟隨萬歲作戰,很是可圈可點,同將軍們也有了些默契,在行軍打戰上或許是一把好手??墒侨f歲,您便是個天生的將才,在您的帶領下,這往后數十年,大明必將是更為輝煌的時刻??赡膊豢煞裾J,好戰的人便容易消耗國庫,如若您之后的下一任帝皇依舊是好戰的性格,當真對朝廷、對天下百姓是一件好事嗎?“臣懇請萬歲三思?!?/br>金忠滔滔不絕,整個人深深地跪拜下去,朱棣幾乎都能看到金忠這彎下脊梁后的不屈。不必等朱棣說話,他后面的內侍便連忙起身把金忠給扶起來。萬歲的意思,這身邊伺候的一個眼神便看懂了。朱棣單手撐著下顎,面容淡漠,語氣卻有點柔和:“你言之有理?!?/br>金鐘誠懇地說道:“若是臣的話語,能讓萬歲有一點點的考慮,那臣便心滿意足了?!?/br>朱棣倒是沒說什么,只是淡淡地說道:“那些新式兵器的情況如何?”金忠收斂了神情,認真地說道:“按著萬歲的吩咐,如今各地的鐵礦與煤礦等礦山都在加緊盤查,已經在四處地方都重新安置了煉鐵廠,如今都有專門負責……匹配的數量,初步是按著三十萬兵馬來算,這約莫需要幾個月的全力更換……新作物的政令已經派發下去,只擔心當地的官府或許會為了畏懼朝廷命令而強制實行,甚至不發獎勵……”他侃侃而談,幾乎每一件事都踩在了要點上。朱棣頷首,金忠是他最為信任的臂膀之一。他與道衍不同,道衍所長更近乎謀略,有智謀有能耐更有野望,對大局勢大方向很有掌控能力;而金忠更接地氣一些,更能夠深入實地去處理這些民生事務,沉穩內斂又很是周到。這談話后君臣間的氣氛便緩和了許多,金忠含笑說道:“萬歲這些時日,看起來心情比以往要好些了?!?/br>朱棣在面對熟悉的人,也是少有釋放冷氣,只是淡淡地說道:“倒也沒什么事能氣到我?!?/br>金忠心里門兒清,看來這些時日萬歲對太子之位是心里有數的。他不想話題繼續在這里停留,便扯開了話題,“……子虛的能耐,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工部郎中所能體現,臣建議可把他的位置稍微挪一挪?!边@工部郎中再往上,就是工部侍郎了,金忠完全沒有在提及自己位置的回避,而是很直白地點出了這點。剛才他所說的那些新式武器的詳情,基本都是何玉軒在負責。帝王頗為無奈,對著這他很是信賴的大臣說道:“你覺得子虛的性格會如何?”金忠微愣,繼而苦笑:“他怕是百般推辭罷了?!?/br>朱棣搖頭,那已經不僅是百般推辭了,以他看來,要是朱棣當真給他升了官,何子虛這個懶鬼怕是要當場暈死過去。金忠看著帝王那眼帶笑意的模樣,捋了捋胡子好笑地想道:若是萬歲真的不喜歡的話,便不會這般的模樣了。倒也是,這要是換了他人,萬歲想要給人升官發財還被那人百般推辭,怕是帝王會讓他徹底連說話的機會都無,直接擼了這身官服趕出朝廷。只是……金忠忍不住笑起來,按著何玉軒的性格,或許下場如此,他反而會開心些吧。一刻鐘后,金忠踱步出來,看著殿外春風化雪的模樣,心里隱隱有著些擔憂。只認真想來,卻絲毫摸不到痕跡,甚至連他為什么如此擔憂的緣由都尋不到。半晌后,金忠搖頭離開了謹身殿。身后殿堂內,是帝王獨自一人安坐,看著窗外嫩芽初生的模樣,眉眼間落滿柔和,不知想起了何事,又或者是何人。……過了元月后,這難捱的冬日殘余總算徹底散去,春日的氣息拂面,讓人很是安逸。何玉軒在庫房里逗留了些日子,好似在追尋著什么東西,找了半天后才有點晦氣地搖了搖頭。外面鶯哥喊道:“大人,要不小的還是進來幫您找吧?”何玉軒慢吞吞地說道:“不必了?!彼臼窍雭碚乙酝囊恍┡f書,沒想到因著庫房被許多東西堆滿后,何玉軒壓根就找不到東西在哪里。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腳跟踢到一個陳舊的箱子。何玉軒挑眉,轉身看了一眼,那箱子被塞在架子底下,外頭掛著一個黃銅大鎖,只是鑰匙還插在鎖孔里。這難道是他父母遺留下來的舊物?何玉軒矮身,就著鎖孔里的鑰匙打開了黃銅大鎖,那陳舊的木箱被他給打開,腐朽的氣息從箱子內散發出來,何玉軒以袖子堵住了口鼻,定睛一看,卻發現都是一些陳舊的圖紙。圖紙?何玉軒的父親是都察院經歷司的經歷,乃正六品的官員,屬于道官,與六科給事中并稱科道官,同為言官。這樣一個職務,何玉軒不知他父親為何會收藏這些造船的圖紙。他翻檢了這些圖紙上的內容,確認這些都是造船所需要的圖紙,甚至連所需要的步驟分解都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