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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是寬和,張丘卻硬是生出了一種諷刺的意味。何玉軒慢吞吞地抬頭看著張丘,“您想要我給出什么看法呢?”他當初沒料錯,張丘的確是針對他。張丘似笑非笑:“松亭關難攻,卻是要處,守將卜萬不是厲害人物,但守著個松亭關拖個十幾天不成問題。若是何大人,要怎么解決呢?”何玉軒說起話來總是不緊不慢,帶著種慵懶頹然:“松亭關的位置確實重要,如若想要成功,急攻不下,倒是可以換個方式,直接讓守將換人不就成了?”道衍興致勃勃地說道:“子虛之見,要如何實施?”“松亭關的守將是卜萬,但是負責松亭關的人卻不一定是他。假使懷來被拿下,其逃兵敗走松亭關,究竟是誰做主尚未可知。又或者挑撥離間城里的官員,只消讓他誤以為卜萬叛逃,自然會有人替王爺料理了卜萬?!?/br>燕王淡淡點頭,“可?!?/br>這事就這么定下了。何玉軒不可否認,松亭關的大致他是從同人了解,有真有假,他只挑了確切的事實與他所能推測出來的情況,與他有同個看法的人自然是有。他原本不想在這個場合說話,但是張丘借此挑釁,何玉軒只能開口了。殊不知,這原是朱棣的主意。何玉軒與他想到一處去,確是讓朱棣有些欣喜。張丘的臉色有點難看,但是轉瞬間又恢復了正常,開始老老實實地參與謀劃。而之后的何玉軒就按著他原本自己的想法,一直安安靜靜地旁聽。何玉軒初來乍到,原本安靜才是最需要做的,突如其來打破局面非是一件好事……而且燕王這一出已經夠奇怪了。燕王就不怕何玉軒反手給他賣了?何玉軒一來未投誠,二來他原定也是要離開,若非張丘挑釁,何玉軒是絕不會開口。只是剛剛開口的瞬間,何玉軒恍惚了片刻。他到底還是喜歡這種感覺,那種曾經要拋頭顱灑熱血的沖動又隱隱浮現,被埋葬的科舉之路讓人不甘。終究何玉軒還是想過走仕途一道。何玉軒內心失笑,卻是笑自己的執迷不悟,多年心結終究還是未曾解開。燕王的部署,最開始奪取北平附近的城池不算難事。原本整個北平附近就是燕王的封地,又曾被燕王的赫赫威名所懾,主動歸附的也有之。“我接到消息,朝廷目前或會啟用耿炳文為將帥?!毖嗤醪痪o不慢地說道。道衍:“這位大將軍歲數已老,且他的行事風格以守為要,若是朝廷當真以他為主,非是難事?!?/br>道衍的話,讓何玉軒暗自頷首。這位將軍他是知道的,的確如同道衍所說,是一個以防守陣法擅長的人,雖然歲數已高,但號召力還算強,也是個能耐人。只是現在朝廷更需要的是一個能快速擊垮燕王的人,如果是這位將軍,怕是艱難些。但凡藩王起兵,需要的皆是耐心,同時行兵神速,一旦出擊就能快速擊垮。當初漢初起兵勤王,七王之亂最終還不是被周亞夫給擊垮了,但是目前來看,朝廷并沒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人,都已經死了。金忠沉聲補充,“若是如此,趁著朝廷重視和換人前,咱們可以加緊速度,盡快攻下濟南,山東等地,這些點都極為重要?!?/br>當初建文帝削藩,不是隨便亂來的,最開始被削藩的那幾個王爺,所負責的藩屬都是重要的戰略據點,要不然也不會被建文帝率先看中。如果燕王不是實力強悍,北平的藩王便是率先被革除之一。何玉軒低頭沉思,照他現在知道的消息,在建文三年前,朝廷和燕王都處在一種僵持的狀態,燕王并沒有太大的進展,甚至往往都處在被打擊的狀態,轉折點在建文四年,建文帝接連幾發cao作簡直像是被水盡了腦子,最后被敏銳的燕王偷桃。何玉軒抿唇,若非這樣,最終的結局如何也未可知。眾望古今,真的能起兵作亂的成功的藩王,也就朱棣一人。不知為何,何玉軒竟有一種微妙的自豪感。摒除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索,如今燕王面臨的局面就正如同道衍所說,快速的作戰已經成為了首要。這場幕僚會后,燕王似有大事在身,早便離開了。余下的這些幕僚將士各自離去前,何玉軒感覺到張丘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甩袖離開。何玉軒蹙眉,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張丘?而在他低眉時,金忠也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何玉軒,然后就在道衍含笑的視線中起身往門口走。嘖,道衍要是跟著他,金忠倒是不能說些什么。何玉軒起身時,迎面一個留著胡須的人踱步走來,含笑說道:“原來你便是何神醫,在下郭資,久仰大名?!?/br>何玉軒拱手:“言重了,在下不過是個普通大夫,擔不起郭將軍如此贊譽?!?/br>郭資是個不拘小節的人,當即拍著何玉軒的肩膀朗聲大笑,“那可不成,以后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和何神醫一起喝杯酒!”郭資這等看起來笑瞇瞇卻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正是何玉軒難以應付的人,他們心思不算敏銳,卻是個豪爽的。何玉軒可不敢和當兵的漢子拼酒,就他那點酒量,怕不是直接就暈過去了。道衍笑瞇瞇地說道:“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郭資。你的酒量,不管是誰都難以應付啊?!?/br>郭資對道衍很是尊敬,看到他漫步前來,松手對道衍笑道:“哈哈哈哈要不是大師不肯喝酒,不然和大師拼酒也是種樂趣?!钡姥苄χ鴵u頭。郭資瞧著道衍的模樣,似是有事要和何玉軒說,便也沒再停留,識趣地離開了。何玉軒拱手對道衍說道:“多謝住持?!?/br>道衍含笑道:“他只是活潑了些?!焙斡褴幙嘈?,以道衍的歲數,看他們這等年紀的人,的確也像是在看小孩子一樣。道衍溫和笑道:“子虛妙手神醫,乃濟世救災的善人。郭資所言不錯,而道衍也深感佩服?!钡姥芩哉鎿?,讓何玉軒有點受不起,認真地說道:“住持謬贊,這乃是子虛本分,并無值得稱贊之處?!?/br>道衍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世人愛蓮,卻少有聽聞過喜歡蓮子??勺犹摬粌H愛花護花,更甚者呵護了那蓮子,這是大功德?!彼捳Z中有暗喻,分明了然。何玉軒抿唇,默然以對。道衍是朱棣這么些謀士中最讓何玉軒稱奇的一位謀士。除開同人避免不了,偶爾會提及道衍外,經過七月初四那夜后,何玉軒意識到道衍或許是燕王徹底踏上登帝之路的領軍人物。朱能張玉是燕王麾下不可或缺的武將,張丘金忠等謀士也同樣為燕王所用,但道衍始終是那顆定心丸。對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