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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懵了一下,宿醉還在使他頭疼。這連著宿醉兩天,誰熬得???身上的衣服鞋子全都還穿著,摸了下身上的東西都還在,手機沒電了。薛詠去衛生間用水潑了把臉,走出房間,發現這還是在酒吧。這個點還沒開店,服務員正在打掃衛生,薛詠問服務員借了充電線。充了十分鐘,手機重新開機。未接來電處有三百多通邢燁然打的電話,看得薛詠直覺得頭皮發麻。薛詠趕緊撥回去,邢燁然沒接。薛詠連忙打車回家,服務員說:“七哥,老板說你醒了以后讓我告訴他一聲,有事要和你說,你要么等會兒再走吧?”薛詠哪還有心思留下,說:“我現在急著回家,幫我謝謝你老板。有什么事電話聯絡吧?!?/br>說完,也不理阻攔,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去了。薛詠總覺得有些心慌。邢燁然給他打了那么多電話,他回過去卻不接?薛詠匆匆趕回家,他向來有備無患,還有一把鑰匙。開門進去,沒在客廳見到邢燁然,也沒在臥室找到人。薛詠聽到一點奇怪的動靜,他循著聲音找過去。雜物間的門敞開著。因為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就算是白天也很陰暗,只有從門口照進去的一束光,光暗分明。邢燁然就坐在黑暗的角落,身邊一步的距離就是光。地上有什么細碎的東西在反射著陽光,閃閃發亮。薛詠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邢文彬的遺照相框被砸碎了。薛詠才覺得對不住他,見他這樣亂來,又很生氣:“你在干什么?”邢燁然站起來,紅著眼睛說:“在發瘋?!?/br>“別發瘋了。我昨晚喝醉了,手機沒電關機,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br>“你干嘛砸你哥的相框?你發什么神經?”薛詠蹲下來,把相框撿起來。邢燁然說:“我本來就是瘋狗啊?!?/br>“我還不夠舔你嗎?薛詠,到底要怎樣你才能看我?!?/br>見薛詠看了一眼大哥的遺照,邢燁然突然就忍不下去了,“我讓你別看他了??!”邢燁然控制不住用力地打了一下他的手,把薛詠手上才拿起來的相框又被打落。薛詠皺眉:“……你他媽什么意思?”“我等了你一晚上?!毙蠠钊怀哌^去,腳踩在碎玻璃上也仿佛沒有感覺,“薛詠,你已經買好了墓地,你想死后跟我哥葬在一起是不是?”第90章放棄你薛詠第一反應是看腳下:“你瘋了嗎?你踩到碎玻璃了!你小心點!”邢燁然的目光像要釘死他,看也不看腳下,神經質地說:“你都打算跟我哥合葬了,你還關心我踩沒踩到玻璃干嘛?”薛詠也滿肚子火氣,既生氣,又心疼,也有慚愧,他覺得喘不過氣來,潛意識想要逃走。他情愿跟十個人打架,也不想與邢燁然對峙這種難以取決的問題。薛詠強自撐起家長氣勢,只是現在邢燁然大了,就算他強勢,也不一定能拿住邢燁然了:“你先別動,我去拿掃帚和簸箕。有什么話,等我把地上的碎玻璃都整理了再說?!?/br>邢燁然果然不聽他的話,追上來:“不要,你現在就跟我說清楚?!?/br>薛詠看到地上的血,心驚膽戰,不敢再動,邢燁然就是個瘋子,他什么都干得出來。薛詠滿心煩躁:“你想要我說什么?”邢燁然咄咄逼人地問:“說你買墓地的事,是不是真的?”薛詠抬頭望向邢燁然,冰火交融,他對這個小他十歲的男孩子是真的愛也愛不起,放又放不下。五年前,他把邢燁然送走時,就沒想過邢燁然還會回來。他以為邢燁然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他放邢燁然飛遠,希望邢燁然平步青云,做人上人,彼此再無瓜葛。他兜兜轉轉到三十歲,三十歲以前他還時不時地想要找對象,只是寧缺毋濫。他本來就不執著,過了三十,基本已經放棄再尋找一個人生伴侶的想法。那陣子他被傳染病毒性流感,雖然不算大病,可是也反反復復燒了三四天才好,病好之后,他取了一筆錢,買了一塊墓地。既然要買,干脆就買在邢文彬的旁邊。等死后,也可做個伴。薛詠平靜地回答:“是真的?!?/br>邢燁然的眼淚像是突然開了閘,爭前恐后地涌了出來,一滴一滴,像落在薛詠的心上,滴滴guntang,邢燁然的聲音卻詭異的冷靜:“薛詠,你真是總能有新方法折磨我?!?/br>薛詠說:“……我那時候又不知道你還會回來,我以為你走遠了,有了新生活?!?/br>“那現在呢?”邢燁然問他,“現在你打算怎么辦?”“我陪你五十年,然后等死了,你再跟我哥葬在一起?”邢燁然哭到笑了:“哈哈,那我算什么呢?我哥的替代品嗎?打發時間的東西?”薛詠心如刀絞,搖頭說:“你不是你哥的替代品,我從來沒把你當成你哥的替代品。你們又不一樣……”話沒說完,被暴躁的邢燁然把話頭搶了過去:“是了,你沒把我當成替代品。在你心里,我不管做得多好,都不如我哥。你不是經常罵我嗎?我脾氣又壞,嘴巴又壞,黏人煩人,不像我哥,是完美無缺的大好人,溫柔善良,一切你能想到最美好的品質都給他加到身上。我就是再努力,也比不上他,是不是?”薛詠被他說得心慌害怕:“我沒有這么說過!……我本來是想死后葬在那里,現在……現在……”邢燁然都覺得自己賤,還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問:“現在怎樣?”薛詠優柔寡斷地說:“……我還沒想好。應該不會了?!?/br>如穿心一刀。應該。應該。你做夢。邢燁然在心底道,你別想那么做,你要是死了,我就是一口一口把你的骨灰咽進肚子里,也不會準你跟別的男人葬在一起。就算那個人是我的親哥都不行。邢燁然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來。薛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