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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蜀愣愣地被他牽著走。

還好凌晨四點的醫院人并不多，兩人的舉動并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醫院外面的風挺大，褚蜀穿得少，吹在身上一陣一陣的發冷，腦子也跟著清醒了過來，想著明明昨天兩人還是劍拔弩張的狀態，今天就跟感情和睦的戀人了一樣。

這種狀態像回到了三年前，讓他莫名的有些懷念。

沈黎秋昨晚問得太好，一語中的，不留情面。

溫柏喬沒有詢問他意見，直接把他帶回了家。他家靠近市郊，離市中心非常遠，褚蜀忍不住又在路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看到溫柏喬近距離放大的一張臉，對方似乎想伸手把他抱起來，看到他睜開眼睛，也難得的驚訝了一下。

沒想到下一步褚蜀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又昏睡了過去。

溫柏喬只能苦笑，側過頭親昵的蹭了蹭褚蜀的臉頰，懷里的人跟小孩似的，難耐的皺了皺眉，卻沒有再多動作。他把人抱到自己的床上，拉好窗簾，心情愉悅的走進廚房熬湯。

躺在床上的褚蜀卻慢慢睜開了眼，把頭深深的埋進溫柏喬柔軟的被子里。

他耳根子紅得發燙，剛剛在車上對溫柏喬的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等到趴在溫柏喬身上，回想起來這一系列動作，簡直羞恥得想找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除了裝睡毫無辦法。

褚蜀微微抬起頭，溫柏喬的房間跟他前陣子來并無兩樣，家具樣式簡潔而顏色單調，看上去總隱隱帶了些壓抑，他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桌上的一副畫上，畫紙被松松垮垮的卷了起來，卻沒有拿東西綁住，呼之欲出的模樣。

他忍不住坐起來。

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醒啦?！?/br>
褚蜀渾身一怔，略顯尷尬地回過頭：“對啊?！?/br>
或許是清理食材的緣故，溫柏喬把襯衫的袖子卷到了手肘處，露出了白皙而精瘦的手臂，整個人的氣質非常柔和，走過來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胃痛好點了嗎？”

褚蜀點點頭：“好多了?！?/br>
溫柏喬轉身邊走邊說，“我去給你倒杯水，——湯已經燉上了，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飯，先吃點兒面條好不好？”

溫柏喬倒的水溫度正好，熱而不燙口，褚蜀一口一口的慢慢喝著水，聽著溫柏喬說話。

溫柏喬說：“先給你煮一碗掛面，臥一個雞蛋，你現在腸胃不好，不能吃太過油膩的，就不要吃荷包蛋了?！?/br>
褚蜀的心還惦記著那幅畫，因此只是略帶敷衍的點了點頭。

可惜溫柏喬好像并沒有看出來，反而笑著揉了揉他的頭：“不得不說，褚褚你生病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都好乖呢?！?/br>
褚蜀聽完他這句話怔了怔，大概是人類生病的時候內心總會格外的脆弱，對外界的反應也會變得異常敏感，溫柏喬昨晚的驚慌失措，他全都能感覺到，并且為之觸動。

溫柏喬不再多說，看似對褚蜀的表現十分滿意，轉身出去了。

褚蜀伸手翻開了那幅畫。

溫柏喬畫畫有個習慣，他習慣在畫紙的左上角留下開始的日期，褚蜀看到溫柏喬在這張紙上留下的日期是昨天。溫柏喬畫了滿天的繁星，在月光下大片盛開的花朵，生命如此絢麗繁復，卻讓人覺得孤獨。

這副畫并沒有畫完，甚至留下了一個顯而易見的敗筆，溫柏喬還沒有來得及修改。

大概是接到了他的電話。

13

溫柏喬煮的一碗面，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食材看上去非常簡單，面上只臥了一個溏心蛋和幾顆小白菜，灑上一點點蔥花，然而不知是什么湯底，喝上去鮮得很。

褚蜀一口氣吃完，仍滿懷期待的仰頭看著他。

那模樣跟剛開了葷的小奶狗似的，溫柏喬忍不住笑了笑，卻還是把他的意圖給壓制了下去：“不能再吃了，你那個是雞湯煮的面，雖然我把上面的一層油都撇掉了，但還是怕太油，你的腸胃受不了。再說了，待會兒還要吃飯呢?！?/br>
褚蜀收回目光，準備去冰箱拿酸奶，半路就被溫柏喬攔截。

對方雖然笑得溫柔，卻讓褚蜀不寒而栗：“你胃都這樣了，還想喝冰的？”

褚蜀：“……”

以至于連午飯的菜色，溫柏喬都做得十分清淡。

褚蜀原本便口味偏重，在W市呆了三年，口味愈加一發不可收拾。溫柏喬的菜一端上來，他的眉頭便下意識的皺緊了。

溫柏喬哄他：“等你身體好一點兒，我再給你做別的?！?/br>
語氣聽起來跟哄小孩兒似的。

褚蜀自然沒有搭理，溫柏喬的廚藝很好，幾道菜做得清淡爽口，他出乎意料的吃得很開心。吃完后溫柏喬又催他去睡午覺，自己轉身去廚房洗碗。

褚蜀看著對方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直覺有很多問題要問，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契機。

溫柏喬的被子寬厚松軟，隱約有恬淡的青草香氣，他的確是吃得夠飽，剛一接觸枕頭，困意便一陣接一陣的襲來。

褚蜀睡眠淺，是近幾年才養成的毛病。即使溫柏喬的動作放得很輕，然而躺下來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旁邊的床微微凹下去一個弧度，隨即他被攏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思索著如果現在睜開眼，溫柏喬會不會被他嚇一跳。

而事實上根本沒有讓他實踐的機會，溫柏喬的呼吸逐漸趨于平穩，似乎已經入睡了。溫柏喬昨夜同樣一夜未眠，然而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像是優秀又堅韌的青年，直到現在如此快速的入睡，才讓對方稍稍流露出一些脆弱來。他在這樣靜謐的氛圍中胡思亂想，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搭在溫柏喬的腰上。

再次醒來時，兩人還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褚蜀覺得有些異樣，抬起頭來看到溫柏喬毫不遮掩的眼神，對方見他醒來，低頭親了一下他的嘴唇，點到即止，不帶任何欲望。

對方問：“胃感覺怎么樣？”

他如實回答：“好多了?！?/br>
溫柏喬對他的回答相當滿意，又摸了摸他的頭，褚蜀剛睡醒，原本腦子就不太夠用，被溫柏喬抱到懷里一頓蹂躪，低著頭跟他細細接吻，兩人唇齒交纏，褚蜀迷迷糊糊之間只想提醒溫柏喬以后不要養貓。

否則后果太過慘不忍睹。

直到溫柏喬的手緩慢從他的腰部一路摸索至下，褚蜀才后知后覺感到大事不妙，溫柏喬對他所有的敏感點都諳熟于心，以至于當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