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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命令的干脆,比訓練有素的大型犬還要聽話。姚良在琴房將自己整理得能出門見人的樣子,將里層被愛液打濕的外套對疊搭在手臂上,翻過冰冷的手背放在臉頰上降降溫才出去找嚴屹。而此時的嚴屹完全貫徹了姚良的話,出去就只是出去,將門關上后直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垂下眸不知道想些什么,一聽見開門的聲響便立馬望過去,整個人比屋內三角鋼琴的琴弦還要緊繃,仿佛在等待死刑的審判。不過姚良倒沒有關注到這些細節,他有些不敢對上男人的視線,微微偏過頭小聲說:“外套能先借我一下嗎?明…過幾天還你?!?/br>他呼出一口氣,還是忍不住瞥向他一眼,結果就捕捉到了男人眼底小小的疑惑,于是本就“做賊心虛”的姚良更是慌忙解釋:“我只是……覺得有些冷?!?/br>“穿嗎?”男人就這樣相信了他的解釋,竟還打算幫他搭上肩。“不、不用了,”姚良小步后退一段距離,漂亮的眸子被嚴屹的動作嚇得漾出了一絲水色,“總之……我現在要回家了?!?/br>他說完就想越過他往外走,卻在嗅到男人身上還未消散的麝香味時腿稍稍一軟,不小心撞到了男人身上。而嚴屹心中剛生出的一個yin靡猜想也就因他這軟軟的一撞消散了。最終的結果自然是嚴屹開車送姚良回家,車內的氣氛不像來時那般沉默,卻比來時奇怪得多得多。姚良在提醒了三四次嚴屹紅綠燈變換后,終于順順利利回到白墻黑瓦的府內。他沒有將外套交給下人清洗,而是自己打了一盆熱水,除開洗月事帶等私用品外,這算是他第一次洗衣服——而且還是另一個男人的衣服。纖纖素手拂過水面,波光瀲滟,映出發呆的花容……姚豐覺得平日細嚼慢咽、從不出聲的姚良今天有些奇怪,飯桌上,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了姚良兀自“噗呲”的笑聲。偏偏笑完之后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分明是想起了什么高興的事情,而一問呢,姚良又搖頭否定。但姚良前面十幾年的表現是讓姚豐很放心的,因此他也沒多生懷疑,夾菜時外面忽然響起的一陣槍聲讓他收回疑問、伸向碟盤的木塊抖落在桌上。“這些人……”姚豐臉色頓時一白,顫動的手在光滑的桌面上嘗試兩三次仍撿不起不起筷子。槍聲在這個時代出現在哪個角落都不值得驚異了,但越發衰老的姚豐卻轉而囑咐姚良道:“良兒你要記好,千萬不要跟當局的打交道,特別是這些、這些手中拿槍的?!?/br>“為什么?”姚良一雙筷子互相絞緊,“他們……”“他們一個都不是好東西!”肯定震怒的語氣,讓再想為之辯解點什么的姚良怔愣一噤。……一頓晚飯吃得食不知味,可渾身冒著散不去的粉紅泡泡的人回到房間后,思緒一歪,腦海中浮現出男人冷冰冰的面孔,于是心旌又開始搖曳、偏離……這就是……初戀么?埋進枕頭的人攥緊枕巾的花邊,兩條又細又直的腿勾起又落下,這樣的動作由姚良如此柔軟的、不輸少女的身段做起來一點也不顯違和。他想起男人給他系安全帶時紅得滴血的耳尖,結結巴巴回答沒注意到紅燈時的認錯,還有下車前不經意地扯住他的袖擺——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大傻子。沒錯,嚴屹就是個大傻子。長得那么大只,比不算矮的自己還要高兩個頭??雌饋硪矁磧吹暮車樔?,對主動上前做生意、脖子上掛著粗帶的人理都不理。但是他一看冬日里還在外邊兒跑、手都凍皸裂的小伙很可憐,于是叫他到車的另一側來,想隨便選個打火機。結果男人一聽瞬間改變主意,掏錢的動作迅速得小伙子都沒反應過來。——好傻,但真的好可愛,他比兔子還要可愛。姚良側過臉,含春帶怯的秋水眸中躍動著烘干的火光。他看著烘簍上鋪著的外套,貓兒似的嘴角不笑也翹——快點晾干吧,這樣就能有理由早點去找他了。☆、狗血十一在一起了11一切都進展得太快了,干了的外套也好,行駛的黃包車也好,開門的速度也好,那句沖動的表白也好,都太快了。嚴屹的眼神怔怔地對上姚良睡卷了的發絲,有寒風風情地搖了一搖,于是他下意識就將人攬進溫暖的屋內,又因比平常人強得多的膂力而弄得像是主動摟住姚良的腰往懷里帶一般。“嘶——”姚良被腰間緊箍的力度疼得小口嘶聲,立即將男人的神智從云海喚回。“抱歉?!眹酪偎查g就想抽回手,卻被另一只柔軟的手按住小臂,于是那點微弱的力道便被賦予了千斤頂的重量,壓得男人再動彈不得。“你在想什么呀?”清透的眸子,卻有千般情纏絲絲繞繞。“為什么不說話?”姚良的笑里帶上一點靈動的狡黠,“你昨天可不是這樣的?!?/br>嚴屹動了動唇,卻吐不出半個字,他剛才死死捏過自己的掌心,可心中噴發的不可置信的極度興奮太過腫脹,將十指連心的痛感全數遮蓋,或許現在對著太陽xue開一槍他也感受不到痛苦與死亡。他出生于最骯臟的危樓里,那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除開在他十五歲那年第一次爆發出自己的力量,打傷了前來要錢的兇悍討債人后,意識到了可以把他送進聯防隊從而生財外,從沒正眼看過他。至于父親?床上的男人太多,他沒心情去分辨是哪一個。三教九流的人聚居于此,白天的麻將聲、吵架聲囂囂不停,夜晚最粗俗的聲音也伴隨他從小到大。在這片最爛的淤泥里,他從未覺得自己有多高尚過,但其他人總因此而斜眼蔑笑。“那小子,整天不說話,裝什么呢?!?/br>“喂,你娘親味道還不錯啊,哈哈?!?/br>憤怒嗎?好像也沒有。畢竟在進入聯防隊后再次回到這里時,人們躲避的目光沒有給予他任何一點快慰,空蕩蕩的心口無一絲風穿堂,比萬年的深潭還要無波無瀾。但他,也終于在這個轉折點后,有了些許松動與變化——準確來說,是在發現鮮血能帶給他最直接的、能感受到自己活著的“刺激”后,嚴屹便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到了成名的時刻,走到嚴家的公館,走到煤炭燃燒的列車上。嚴屹雖沒有讀過多少書,但在排兵布陣的時刻也識了不少字,他雖短暫進入過上流社會一段時間,但卻沒有真心學習過他們的虛與委蛇與面子禮儀。所以,在那個星期三的下午過后,他第一次,產生了“茫然、后悔、無措”等真實情緒。了解“那個人”越多,他心中的焦躁就越蓬勃。不配,他不配。不夠,太不夠。他在每一分報紙上作了圈劃筆記,希望如果、假設、萬一他們能遇見的話,他拙劣的交談水平不至于讓他厭惡——厭惡是不可能的,他甚至連他的厭惡也得不到。他只會淡淡一笑,對他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