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趙馳噎了一下,“嗨,不至于不至于。至少何督公這字好嘛?!?/br>“屬下……”趙馳岔開話題回頭問送扇子過來的侍從:“送扇之人在哪里?”“我引人入了清幽茶室,人正候著等您回話?!笔虖牡?。“內容雖然粗鄙,但是這意思倒也透徹直白。扇子肯定不是旁的什么人送來的?!壁w馳說,“你消消氣,我過去會會他?!?/br>“殿下?!卑浊竦?,“不如還是如上次一般,我進去會他,您在旁邊隱室旁聽。且看看這何安來去折騰一圈到底是作甚?!?/br>趙馳想了想:“也有理,那邊如此吧?!?/br>說完這話合扇交給白邱,然后逃也似的去了。白邱依然心痛手中的扇子,三兩步便到了茶室,他穩了穩心神,這才推門而入。何安正在茶室里候著,見他來,皺起了眉頭:“怎得又是你?”白邱不動神色的拱手道:“竟然是督公親自送扇?”“咱家要見殿下?!?/br>“殿下不得閑?!卑浊窕卮鸬?。他回答的干脆利落,隱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拒絕。直讓何安皺了眉頭。“咱家今日不見到殿下不會走的。白先生應能看出咱家的誠意?!?/br>……誠意。誠意就是在我的扇子上面亂涂亂畫嗎?后面的窗框響了一聲,白邱這才回過神來,趙馳已是到了隱室之內。“來人,上茶?!卑浊耢o氣凝神在左側坐下。*“白邱白先生?!焙伟踩塘巳?,拱手道,“咱家今兒是真有事兒想拜見殿下,還請行個方便?!?/br>說完這話,何公公自袖內拿出一封信遞給白邱。白邱接過來,輕飄飄,恍若無物。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張三百兩的銀票。頓時大怒——他一個白面書生,又跟隨天算子師兄學習多年,覺得自己才華蓋世、算無遺策。這會兒倒被一個宦官遞上個銀票,瞬間拉入了凡塵俗世,莫名其妙被羞辱了一番。他將那信忙不迭扔在桌上,憤憤道:“何督公這是此意?”何安只俯首作揖:“請白先生通報一聲?!?/br>門外有侍童端了茶進來,茶剛一放下,白邱鐵青著臉就端起了茶碗趕客:“殿下是真的不得空?!?/br>何安臉色也沉了下來。這人跟隨趙馳有六七年光景,可以說是五殿**側最信任之人。瞧他的態度分明是拒之千里,瞧不起自己。說白了,這些讀書人,是看不起一個閹人的。可在朝中辦事,管你有什么經天緯地之才,真能比一個閹人還有用?不過又是個眼底淺薄,來爭寵的。說來說去跟自己有什么不同嘛。“茶,咱家看白先生這意思就不必喝了?!焙伟蔡а燮沉税浊褚谎?,“倒是殿下,今天咱家必須得見。白先生若不肯通報,咱家便出去在門口等候,殿下什么時候空了,什么時候見?!?/br>話到這里,已經說僵了,兩個人怒目相對,大有吵起來的架勢。趙馳心里暗嘆一聲,推開隱室之門,走進茶室。白邱皺著眉頭,連忙起身行禮:“殿下,你——”旁的何安已經連忙上前兩步,躬身跪在了趙馳身前:“殿下,奴婢驚擾您了?!?/br>趙馳神情復雜的看著低頭垂首的何安。他今日著了件暗紅色的曳撒,帶烏紗帽,如今正款款下拜,跪在自己腳邊。馬面裙上,腥紅的色澤仿佛是一灘鋪散開來的鮮血,似乎預示著在這京城之中,即將掀起的那股子血雨腥風。*趙馳這次沒著急讓他起身。他手里那把扇子上面的字句,荒唐中透露出一種之前不曾算過的走向。趙馳抬腳進了屋子,從何安身邊經過,他還是那么恭恭敬敬的把頭埋在雙臂間跪著,隨著趙馳的走動,調整了面向。趙馳道:“督公起來說話?!?/br>“奴婢跪著回話就行?!焙伟策B忙說,也不羞訥,只迎奉道:“主子問詢,做奴才的哪兒有站著的道理?!?/br>“怎么是督公親自送扇子來呢?”趙馳問,“我以為是府上哪位公公,故而讓白先生過來給了銀子打發了?!?/br>何安規規矩矩的回答:“奴婢這寫了點東西只能說與殿下聽,自然也只能奴婢自己來送?!?/br>“倒讓督公久等?!?/br>“不曾久等?!焙伟不氐?,“煩勞殿下掛心?!?/br>“督公這墨寶……”趙馳從桌上拿起那柄被何安寫壞了的扇子,張開來揮了揮,“字是好字,就是這意境可真是……”何安笑了笑,道:“奴婢一個宮人,沒什么大學問,寫不出什么好詞兒來。字好看徒有其表,少了精神氣兒??蛇@上面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奴婢情真意切發自肺腑?!?/br>說到這里,他仰頭去看趙馳。那一雙眼睛里帶了些許討好,卻又把這巴結討好展露的坦坦蕩蕩。趙馳那心頭就忍不住又活泛了起來。“您恰巧回了京,奴婢又是當年受過蘭貴妃照顧的,有恩情在。奴婢自然是想報答蘭貴妃對奴婢的恩情。?!?/br>趙馳雖然常年混跡青樓酒肆,然而心里是真的厭煩那些逢場作戲、迎奉討好,可這一大段巴結討好的庸俗話,讓何安說著倒不讓人膩歪方案,什么蘭貴妃的恩情,他是不信的,可這些車轱轆話讓何安說著似乎還真透露出幾分情誼來。大約是因了何安說話的聲音比尋常男子要快那么一點,對著趙馳說話又柔又軟,還有兩分討好。就跟巖壁上低落的冷泉的噼啪聲,說不出的服帖舒坦。白邱在一邊咳嗽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過完舊事無須再提?!壁w馳道,“督公不用太掛懷,我母親是這樣的?!?/br>“奴婢也不敢再讓殿下垂詢,只能自己個兒都說了?!焙伟灿值?,“奴婢年歲比不得王阿、鄭獻之流,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被認為是鄭獻從黨,太子附屬,再折騰也折騰不出什么浪花兒來??傁胫€大樹這才踏實?!?/br>“督公莫不是找錯人了?!壁w馳虛偽的推脫了一下,“我可不比太子、更比不上仁親王?!?/br>“您一回京城,先是太子召見,后又有七殿下拉攏。奴婢看得明白的?!彼D了頓,說出了自己思前想后最合理的一個理由:“奴婢、奴婢就想跟著您謀個前程?!?/br>“我一個閑散慣了的人,怕是給不了督公好前程?!?/br>何安抬頭,深深看了趙馳一的叩首下去。“說句大不敬的話,好不好……您、您說了不算?!彼÷曈诛w快的說,聲音還有點發抖,“這得奴婢自己個兒心里清楚?!?/br>顫巍巍的樣子把趙馳逗笑了。趙馳再繃不住那架子,起身把何安扶了起來。“督公年少有為,位高權重,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