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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警覺性不會那么差,大晚上的,想要挪動一張睡了兩個大男人的木床,憑托婭那個身板,簡直是天方夜譚。許暮洲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細微的恍惚感,他眨了眨眼,他仔細地順著記憶想了想,才恍然發現,其實他最早記憶里的房間模樣,就是跟這幅畫中情形一樣的。確定了這個,眼前的情景就非常不對勁了,許暮洲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像是在一瞬間戳破了一層蒙在眼前的薄膜。許暮洲心里涌上些許微妙,覺得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在他的“認知”上做了什么手腳。這像是個拙劣的魔術手法,用某種方法讓人產生短暫的認知錯覺,從而發現不了其中的破綻。雖然這個Buff的影響力看上去比魔術大多了,但卻委實很脆弱。因為許暮洲很確定,他的記憶并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當他有意地進行梳理回想時就會發現,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每隔兩天,這間房子的裝潢就會悄無聲息地調換成相反的模樣,只是他之前不知為何,一直沒有覺察而已。——所以他之前到底為什么覺得,這間房間沒有變化的?許暮洲捏緊了手中這張紙,覺得后背有些涼涔涔的。每隔兩天,也正好是托婭消失的日子……那么他消失是去了哪,跟這個被“鏡像”過的城堡到底有沒有關系。而這兩個截然相反的城堡陳設,到底又是什么原理……他還到底在不在原來的房間里,還是已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許暮洲心里的疑惑層層疊疊,幾乎要把他腦子塞滿,但無論是哪一個,似乎都沒法用三言兩語來解答。許暮洲腦子里正亂的時候,嚴岑正好從外面推門而入,許暮洲被推門的聲響驚動,匆匆回過神來,沖著嚴岑揚了揚手上的紙。“嚴哥?!痹S暮洲說:“你看看這個?!?/br>嚴岑見他臉色不太好看,抬手接過了那張紙,隨口問道:“怎么了?”嚴岑記得這張紙,這只是他前一天隨手涂鴉的產物,沒什么實質性意義,也不知道許暮洲又將它拿出來干什么。許暮洲沒說話,他坐在床邊,仰著頭看著嚴岑。嚴岑先是隨意地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但很快,他也發現了不對勁,他慢慢擰起眉,然后抬頭掃視了一圈屋內的情景。嚴岑不像許暮洲那樣會將畫中情景與實際情況一處一處地比對,他只是大致掃了一眼,就將紙重新塞回了許暮洲手里,皺著眉揉了揉鼻梁。許暮洲見狀,就知道他也反應過來了。“……最蹩腳的障眼法?!眹泪粣偟卣f。嚴岑能看穿這種小把戲,許暮洲覺得再正常不過了,畢竟托婭只是能運用玄學,而嚴岑本身就是個“玄學”。許暮洲問:“什么原理?”“跟永無鄉的原理差不多?!眹泪瘺]有給許暮洲直接解釋,而是選了個更好懂的類比,他用腳尖拽過旁邊的凳子,坐在許暮洲面前,耐心地解釋道:“比如說,你在任務世界里用的是永無鄉給你塑造的假身份,對于任務世界中的人來說,你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但是永無鄉會對他們的認知做一些微調,從而讓他們自然而然地認識你?!?/br>“低配版?”許暮洲說:“我記得永無鄉的Buff強度比這個程度高多了,先不說咱們幾乎沒翻車過,就算秦薇當初那么確定不認識我,但認知里還是會被永無鄉影響。要不是她本身特殊,加上就是毫無懷疑地相信自己的判斷,我估計我也不會掉馬?!?/br>“對,就是低配版?!眹泪f:“至于托婭是怎么做到的……八成是那個‘橋’的問題?!?/br>嚴岑說著,側頭向門外看了看。許暮洲見他表情嚴肅,不由得扯了扯他袖子,說道:“反正是個低配版,有什么可擔心的?!?/br>“雖然在永無鄉面前,這玩意就是個玩具,不值一提。但在普通世界線里,這座‘橋’已經夠強了?!眹泪忉尩溃骸耙簿褪且驗檫@個,這座‘橋’才能做成許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br>許暮洲一點就通,接道:“比如看透未來?”嚴岑點點頭。許暮洲咬著唇角坐在床邊思考了一會兒——他們之前的任務進度一直沒有動靜,現在看來,八成問題就是出現在這個“鏡像”上。許暮洲習慣性地從開到任務世界的第一天開始回憶,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沖著嚴岑伸出手去。“嚴哥?!痹S暮洲說:“進度條我看看?!?/br>嚴岑解下手上的皮繩遞給許暮洲。這根皮繩之前被拽斷過一次,雖然斷口之后被嚴岑打了個結續上,但還是能看清上面毛刺明顯的斷裂痕跡。這條皮繩是他跟嚴岑發生爭執那天斷裂的,他剛看完了托婭那個所謂的“未來”,渾渾噩噩地狀態不好,又不肯跟嚴岑說實話,嚴岑心頭火氣干脆要手動結束這個任務。許暮洲記得,他當時的情緒狀態極其不穩定,所以壓根沒心力思考任務不任務的事兒。而現在,許暮洲的手指抹過皮繩上油燈烤過的痕跡,才想起一件事來——繡球花上的有效進度好像就是在那時候出現的。如果許暮洲沒記錯,那一天正好是托婭“消失”的日子,也是他和嚴岑到達這個任務世界中的頭一個“第三天”。許暮洲摩挲了一下繡球花上的黑色粘液,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我覺得任務對象的‘女巫’不止是一個人?!?/br>嚴岑嗯了一聲,面上也沒出現什么意外的表情。他從許暮洲手里接過繡球花,重新纏在手腕上,說道:“我同意?!?/br>“如果房間可以鏡像,那么托婭到底是消失了,還是只是存留在了之前的世界里,亦或是……”許暮洲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這個‘世界’里,也會有一個鏡像版的托婭?!?/br>“我偏向后者?!眹泪f。“我也是?!痹S暮洲說。許暮洲說著和嚴岑對視了一眼,同時向外看去。——如果之前托婭的“消失”也是這個障眼法的一部分,那么現在脫離了這個錯覺認知的話,到底能不能在城堡中找到消失的“托婭”。許暮洲冥冥之中總覺得,這次任務的進度似乎終于開始有了眉目——或者說,他們終于找到了推動任務的關鍵錨點。與此同時,也就在許暮洲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他清楚地看到嚴岑手上的繡球花又向下落了一點。雖然那進度非常細微,但確實是這些天來,實打實的第一次動作。許暮洲頓時信心大勝,從床上一個挺身坐了起來。他倒并不擔心“鏡面”中的世界會有什么太大的危險,因為畢竟他跟嚴岑已經在這里也生活了不短的時間,也曾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