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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呢?”嚴岑轉過身看著他,笑而不語地看了看他手里從房內順出來的鑰匙串。許暮洲被他一眼看穿,倒也不怎么惱,干脆大大方方地用食指勾著鑰匙串上的圓環,拎著那串鑰匙在嚴岑眼前晃了晃。“去看看藍胡子的最后一個房間?!痹S暮洲笑瞇瞇地說:“……當然,如果‘藍胡子’突然回家要剁了我下酒,你得保護我?!?/br>第220章沉夢(二十二)在的故事里,小女兒最后打開了那扇禁忌的門,看到了門內七零八落的尸體,以至于驚嚇而錯手丟掉了鑰匙,導致鑰匙上沾滿了洗不干凈的血跡。也正是因為如此,出遠門回來的藍胡子才發現了她進入過那個房間,從而殘忍地殺害了她。而現在,許暮洲就正站在城堡中那個神秘的閣樓前,拎著手里的鑰匙串抖了抖。城堡的閣樓又窄又矮,嚴岑站在閣樓門口都沒法直起腰,只能委屈地后撤半步,彎著腿,側身站在臺階上。就像所有的奇怪童話一樣,最為特殊的那扇門都要配最特殊的那枚鑰匙,許暮洲從鑰匙串里挑出那枚最小的鑰匙,對著煤油燈一照,才發現那鑰匙上還刻著一種繁復古老的花紋。跟其他平平無奇的古樸銅鑰匙相比,這枚小鑰匙簡直精致得過分——鑰匙本身雖然灰撲撲的,看起來陳舊,但許暮洲只上手抹了兩把,就抹開了上面的浮灰,露出了下面金光閃閃的金屬色來。這枚鑰匙比其他的短上一倍有余,加上鑰匙柄也才只有許暮洲的食指長。但是這枚鑰匙雕刻得十分精致,一條又細又長的黑蛇從鑰匙柄上盤踞而上,蛇鱗在煤油燈下泛著發紫的光,蛇頭中還銜著一枚小小的黑色寶石,端端正正地綴在鑰匙頂端。“看看這長相?!痹S暮洲感慨道:“就差把‘我有問題’幾個字兒也刻在鑰匙環兒上了?!?/br>“沒事?!眹泪礋狒[不怕事兒大:“不會讓人把你剁了下酒的?!?/br>十分鐘前,沒童年的嚴組長剛剛被許暮洲言簡意賅地普及了童話內容,現在現學現賣,還會往回拋梗了。不過嚴岑也確實沒感受到閣樓里間有任何危險因素,所以干脆放任許暮洲去開門。許暮洲拎著煤油燈彎著腰看了看鎖眼的方向,試探性地將手里的鑰匙**鎖芯中,極其小心地向左右各轉了轉,找到正確的開鎖方向。這枚鑰匙又小又薄,許暮洲開個鎖都生怕把它掰斷了。但好在被“女巫”親口認證過的東西還算強勁,在鎖芯里艱難地轉了一圈半,也拉開了這扇門。為了保險,許暮洲將鑰匙留在門上,就這么推開了門。木門輕飄飄地向內飄去,在門開的那一剎那,許暮洲忽然聽到了一陣極輕的手風琴聲,那琴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斷斷續續縈繞不絕,跟海浪聲交織在一起,需要極其認真才能聽到。許暮洲下意識繃緊了身體,做出了防御的姿勢,誰知當木門拍在墻面上,露出閣樓內全景時,許暮洲才發現這里并沒有人。不但沒有人,也沒有想象中那樣鮮血鮮血淋漓的破碎殘肢和腐臭的血水。——在僅有十平方米的低矮閣樓中,只有一只墓碑。這場景雖然不怎么恐怖,但看著就有點滲人了。畢竟在許暮洲的認知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平白無故把墳修自己腦袋頂上都不是啥正常行為。許暮洲惡寒地搓了搓胳膊,下意識打了個激靈。在閣樓正中間隆起了一個土堆,看著就像是什么人的墳墓一樣,許暮洲繞到側面,發現這座墓碑居然上面還刻了字。——約瑟夫·愛德華·喬納森。看名字是那個倒霉的船員,許暮洲想,果然是早登極樂了。一語成讖,還真的成童話故事了,許暮洲想。這整個閣樓空蕩蕩的,就只有這么一座墳墓杵在這里,除了正對閣樓門的那扇三角形天窗,這閣樓里就再沒有什么別的東西了。嚴岑原本靠在門邊對外放哨,怕開門的動作會驚動托婭,然而從開門到現在,二樓依舊靜悄悄的,托婭似乎也沒有發現他們行動的意思。于是嚴岑想了想,干脆反手關上門,跟著一起進了閣樓。閣樓里地方不大,這座墳墓就占據了絕大部分面積,嚴岑一關門,這屋里的地方就更加狹小,許暮洲一回頭的功夫,差點直接撞進嚴岑懷里。嚴岑扶著他的肩膀,將他轉了半圈,問道:“怎么?”“約瑟夫的碑?!痹S暮洲乖乖說道:“就那個寫日記的海員?!?/br>嚴岑嗯了一聲,他松開許暮洲的肩膀,繞著那座土墳走了一圈,然后挑了個靠后的角落,伸手挖了挖墳上的土。許暮洲拎著煤油燈走到他身邊,蹲在他身邊問道:“干什么,你還準備刨出來看看?”許暮洲說著,鼻子眼睛夸張地一皺,腳步挪蹭地遠離了嚴岑一步。嚴岑頭也沒抬,用干凈的那只手在許暮洲后頸輕輕一捏,說:“不挖出來,就是看看深度?!?/br>嚴岑說話間,已經將那一小塊地方挖出了一個小小的土洞。這座墳墓畢竟不是埋在土地里,而是架在天花板中的,哪怕是運了土上來,在木質結構的架子里土層也顯得不緊實,嚴岑只是挖了幾下,上面的碎土就零零碎碎地往下掉,露出底下近似空架的底層來。這墳并不怎么深,嚴岑順著那個洞伸手進去摸了摸,先是摸到了一手外濕內干的陳土,然后再往里,手指就碰到了一個堅硬粗糙的物體。嚴岑微微彎腰,單膝跪在地上,向內又探了探,握住那東西捋了一下。粗糙的布料手感在嚴岑掌心一劃而過,手下的物體細而長,一段與其他不規則鏤空物品相連。——是約瑟夫的腿骨。許暮洲見他遲遲不抽手,奇怪地問道:“摸到什么了?”嚴岑面不改色地松開手,順著那骨架比了比,又將自己捋上去的衣料蓋回“約瑟夫”腿上,才從那個窄小的洞口中收回手,拍了拍手上的浮灰,沒提骨架的事兒,只是說:“沒什么,是陳土,這墳在這應該有一陣了?!?/br>許暮洲并未起疑,他哦了一聲,也干脆不站起來為難自己的腰了,于是就地席地而坐,將煤油燈放在了身邊的地板上。“托婭不許我們進閣樓,那就說明他其實知道閣樓有見不得人的東西?!痹S暮洲說著,伸手拍了拍墳頭上的土,說道:“比如這個?!?/br>嚴岑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的話沒說完,于是也不出聲打斷,就靜靜地聽他往下說。“但是又很奇怪,如果閣樓上的東西真的這么見不得人的話,那他大可以不把鑰匙給我們?!痹S暮洲說:“退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