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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旁邊一推,接過飯盒掀開蓋,隨意地說道:“是啊,閑著也沒事,再看看?!?/br>嚴岑在經年累月的任務中不知道扮演過多少身份,區區一個“嚴醫生”,他應付起來十分自如。護士長似乎也并不覺得他有什么不對,語氣輕松地跟他閑聊道:“您就是太上心了,那位患者明顯是主觀意愿上不想開口。何況她也不太想好好治療的樣子,八成就是心理壓力太大,才來咱們這里療養的?,F在的年輕人啊,心理脆弱著呢,動不動就心理崩潰?!?/br>“主觀抵觸醫生,就說明還是有心結?!眹泪f。“您說的也是?!弊o士長說著嘆息一聲:“不過七號床也是挺可憐的,明明就是本地人,爹媽還成天成天的沒個音訊,之前還每個月來一次呢,現在連一個月都懶得來了?!?/br>“怎么?”嚴岑適當地表示出了訝異:“她的家屬這周沒有來探望嗎?”“沒有呢?!弊o士長搖了搖頭:“本來是每個月十五號來的,今天都十七號了也不見來,說不準就是不來了?!?/br>“或許是有什么事耽誤了吧?!眹泪f。“誰知道呢?!弊o士長還想再說什么,外間的呼喚鈴忽然響了,她哎喲一聲,頓時沒了閑聊的心思,連忙小跑著出去查看情況了。嚴岑慢悠悠地用勺子攪動著飯盒里的冬瓜排骨湯,辦公桌上的電子時鐘忽然一跳,發出零點整的電子音報時。幾乎在同一刻,嚴岑放在桌上的手機彈出了一條備忘錄提醒。——紀筠,10月18日上午10點整,二號咨詢室,咨詢時長一小時。第45章望鄉(五)療養院的香薰噴霧絕對有助眠的成分,許暮洲想。許暮洲這一晚上睡得很沉,似乎連夢都沒做,睡眠質量極高。早上睜開眼時,腕表上的時間已經劃過了九點整。他應該是直接睡過了早上的查房時間,因為早上沒有吃藥安排,所以也沒人叫醒他。療養院的一日三餐是食堂配比好的營養餐,由護士站按時按點送來,許暮洲昨天沒有點單,所以今天的早餐是隨機分配。許暮洲吃不太慣面食,看了兩眼餐盤就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哈欠,趿拉著拖鞋去洗漱了。療養院的單間有獨立衛浴,許暮洲用冷水撲了把臉,想著一會兒是先借故去找嚴岑,還是想辦法先去接觸一下紀筠。然而讓許暮洲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誰也沒見著。半開放區的白天還算熱鬧,經常有些病癥較輕的患者在走廊中往來。或許是為了讓人們放松精神,療養院中的裝修并不像醫院那樣冷硬,走廊中的墻面上貼了柔和的淺綠色壁紙,每隔十來米還在一人高的墻面上釘了小巧的鐵絲狀花籃,綠蘿生機茂盛,葉片上還帶著晶瑩剔透的水滴,散發著勃勃的生機。為了方便觀察情況,病房門上都嵌著一小塊透明玻璃可以看到室內的情景,許暮洲連逛帶晃地在走廊里溜達著,第二次裝作不經意地路過七號門時,才確定紀筠是真的不在。開放區雖然不限制患者的個人行動自由,但這個時間也實在太早了,北方的秋季氣溫已經很涼,大概也沒人在大清早出門遛彎。何況按昨天嚴岑的描述來看,紀筠并不像那種擁有好人緣的隨和性子。許暮洲心里泛著嘀咕,干脆想著將這件事暫且放下,去問問嚴岑再做打算。——誰知嚴岑居然也不在辦公室。“嚴醫生不在?!毙∽o士微笑著在醫生辦公室前攔住他,關切地說:“請問您有什么事嗎?”許暮洲從小護士的肩膀上往屋里張望了一下,發現屋中除了一個陌生的醫生正在看病例外,確實沒有別人了。許暮洲收回目光,禮貌地詢問道:“請問,嚴醫生去哪了?”“嚴醫生今天上午有問診安排?!毙∽o士笑著說:“大概需要到中午才能回來了?!?/br>療養院C座三樓,是專門的心理咨詢室。這些房間以每間十五平米的規格進行修建,讓患者不至于因為房間太大而感到不安,也不會因為房間面積太小而感覺到憋悶。咨詢室裝修得更像普通的會客廳,辦公桌被替換成透明的茶幾,真皮沙發上鋪著柔軟的布藝坐墊,幾只圓滾滾的貓咪抱枕凌亂地散落在沙發墊上,看起來非常隨意。進門左手邊的柜臺上放著一只小巧的魚缸,里頭水是新換的,清澈透明,連水草的細須都分毫畢現。兩條半指長的小紅鯉尾巴一甩,優哉游哉地游進了水草編成的小拱門,浮在那里不動了。沙發旁邊放著一盆小巧的人造生態景觀,一根細細的抽水管掩藏在做舊的褐色樹枝中,水滴從出水口滴落下來,一滴一滴地砸在盆中的荷葉上。年輕的小姑娘斜躺在沙發上,正專心致志地看著一本書。她懷中抱著一只黑色的小貓抱枕用來墊著書脊,一手松松地扶著書頁,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貓耳朵。紀筠的長發被她挽在耳后,柔順地鋪在肩膀上,略緊的黑發圈在她纖細的右手腕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勒痕。她看得很認真,翻頁的速度也很慢,陽光從半落地窗中鋪灑進來,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她手中的那本書散發著淡淡的花草香,是那朵玉蘭花書簽留下的。十點整,嚴岑準時敲了敲門,又等待了兩秒鐘才推門走進咨詢室。他已經換下了白大褂,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口上還別了一根金色的領針。紀筠從書本間抬起頭,她摸過茶幾上干枯的玉蘭花,將其夾在了書頁中間。沙發是組合式的,長條沙發的左右兩側都各放著一只單人沙發,嚴岑將臂彎里的外套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轉過頭來笑著沖紀筠打招呼。“早上好,紀小姐?!眹泪f。紀筠將書本合上,嚴岑的眼神往封皮上一掃,發現那是一本舊版的。紀筠面色平淡地將書放在茶幾上,抬頭看向他,沖他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失語癥。失語癥分為病理性和精神類兩種,紀筠自述的病情是精神類失語癥,這種病癥一般情況下都是經歷了重大精神刺激下才會產生的。但紀筠本人并不是,她沒有任何記憶斷層,就說明她的潛意識不存在有規避記憶的情況。而在跟病人家屬溝通時,也沒有獲取任何的“重大精神創傷”的相關線索。紀筠從身側拿出一只小本子,嫻熟地旋開鋼筆,極快地寫了一行字,然后將本子遞給嚴岑。【今天要做什么治療?】“只是隨便聊聊?!眹泪f:“你不用緊張?!?/br>屋內的空調開得很足,嚴岑說著走到了房間里側的單人沙發上坐定,隨手解開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