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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實習(十四)中年男人嚇得不輕,忙一疊聲地答應了。許暮洲還惦記著那朵繡球花表明的任務進度,拉開燈后轉過身去接著翻找剩下的抽屜。嚴岑靠坐在門邊的那張木桌上做短暫的休整,跟許暮洲不一樣,嚴岑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想掩蓋自己的特殊,他微微側頭看向許暮洲的動作,對屋內各個角度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托嚴岑這個煞神的福,屋內的玩家雖然心思各異,但一時間也沒人敢貿然對許暮洲發難。許暮洲將剩下的幾個抽屜盡數打開,除了在最后一個抽屜中找到了一張廢棄的排班表之外,再沒找到什么特殊的東西。排班表上寫的是值周手冊,許暮洲大略看了兩眼,發現在這張表格中,每一班值周安排中都以兩個教師為一組。分組似乎是穿**行的,大多數分組中的人名并不重復,一般都是打亂且不規律的。但只有孫茜不同,她在這張表上有五六次都是與一個叫“王志剛”的人排在一起。這看起來是一條特殊線索,但許暮洲拿著手里的東西等了一會兒,也沒覺得繡球花有再次發燙的趨勢。“嚴哥?!痹S暮洲沒辦法,只能將這張排班表暫且收起來,掂著那只巨沉的手電筒轉頭看向嚴岑:“你看呢?!?/br>嚴岑默不作聲地接過來上下看了一圈,然后伸手擰開了手電筒的后蓋。他瞇著眼睛往里瞅了一眼,從里面手電筒的后殼中抽出了個什么東西,遞到了許暮洲手中。——是一張疊起來的薄紙。許暮洲:“……”“歐皇?!痹S暮洲服氣地說:“你怎么知道后蓋里有東西?”嚴岑將手電筒掉了個個,一邊示意許暮洲往里看,一邊說:“這種老式手電筒的構造規劃有瑕疵,里頭的電池架與筒壁之間有許多縫隙。經常會被用來放紙幣或是紙條之類的東西,我只是試著看看?!?/br>安全屋令許暮洲緊繃的神經短暫地放松下來,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拆著手中的紙,一邊隨口八卦道:“嚴哥,你今年多大?”“三十二?!眹泪瘺]明白他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脾氣很好地問道:“怎么?”“沒怎么?!痹S暮洲笑道:“看你對這個年代很熟悉,還以為你只是長得年輕?!?/br>嚴岑:“……”大著膽子的小狐貍占了一句口頭便宜后心情頗好,他細致地將手中一碰就掉渣的的紙重新展開,鋪在了桌面上。可惜這張字條不知道已經塞在這里多久,已經僵硬發脆了,饒是許暮洲小心再小心,也免不了出現紙張碎裂的情況。這是一張用鋼筆寫好的便條,也是孫茜的字跡,抬頭是寫給一位叫做“劉校長”的人的。“謝謝您,我依然要這樣說。古人曾說,授人玫瑰手有余香,或許您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從沒有見過那樣恐怖的暴雨夜,但就在我無助恐懼的時候,是您出現幫助了我。對您而言這件事微不足道,但對我來說,這只再普通不過的手電筒幾乎為我帶來了全新的光明。所以,我依然要鄭重的向您道謝?!?/br>落款是四年二班班主任,孫茜。“看起來像是一封感謝信?!痹S暮洲說:“不知道為什么沒送出去,而是要藏在手電筒中?!?/br>茶水間里人多眼雜,許暮洲抿了抿唇,他將后半句話咽了下去,沖著嚴岑晃了晃手里的紙片。嚴岑明白,他是在問自己,這是不是或許就是孫茜的執念所在。雖然嚴岑也很想趕緊結束這個四不像的任務,但很可惜,孫茜還在外頭無知無覺的徘徊,繡球花也沒有完全變白的趨勢。這張便條雖然看起來與孫茜的心理有著直接關系,但依舊不是孫茜心中根深蒂固的執念,充其量只能稱之為輔助線索。嚴岑微微嘆了口氣,沖著許暮洲輕輕搖了搖頭。許暮洲雖然也沒寄希望于莫名其妙的完成工作,但見狀依舊不由得有些泄氣。“沒事?!痹S暮洲低聲說:“再找吧?!?/br>他背過身去在桌面上小心地將那張紙片按照原有的折疊印記重新壓好,然而還不等他將紙片收起來,他身后忽然傳來一種巨大的氣流推力,許暮洲一時沒準備,被這股推力壓得撞在木桌上。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巨大的撞擊聲,許暮洲驚慌地回過頭,才發現茶水間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撞開了,孫茜已經從大開的房門沖了進來。“怎么回事!”許暮洲驚疑不定:“誰開了門!”杜晴晴和不知何時醒轉的林向此起彼伏地尖叫起來,中年男人連滾帶爬地往窗邊退去。眨眼間的功夫,孫茜已經橫沖直撞地掀翻了茶水柜,沖著墻角的校服男孩直線沖去。校服男孩甚至連爬起來躲避的功夫都沒有,就被按在地上剖開了肚子。腥甜的血噴涌而出,孫茜旁若無人地用指甲狠狠戳進校服男孩的腹部,用力一撕,就將其撕開了一條又長且深的傷口。血不要錢一般地瘋狂往外涌著,校服男孩的喉嚨里徒勞地發出兩聲咕嚕的水聲,鮮活的內臟順著傷口滾落了一地。他眼中的光亮瞬間消失,血雖然還是溫的,面上已經帶上了灰沉的死氣。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許暮洲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地彎下腰干嘔起來。嚴岑眼疾手快地撈起許暮洲,踩著窗框破開脆弱的玻璃,從二樓跳了下去。玻璃聲接連碎裂,離得最近的杜晴晴緊隨其后,然后是林向和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走在最后,半拉胳膊被孫茜逮住,劃出了長長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幾乎能看見里頭慘白的肌理紋路。許暮洲長這么大頭一回見到這種虐殺場面,他的瞳孔放大,落地的時候甚至不記得要屈膝緩沖。嚴岑一時間晃不醒他,只能匆忙間用膝蓋替他墊了一下后背,勉強帶著他一起落地。許暮洲再怎么樣也是個大小伙子,下落的趨勢加上體重是一筆不小的負擔,嚴岑的腳腕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骨節摩擦聲,他踉蹌了一步站穩身體,拍了拍許暮洲的臉,低喝道:“醒醒?!?/br>許暮洲其實沒被嚇傻,他看孫茜看習慣了,對那些血啊rou啊什么的也有了些抵抗力,只是虐殺對他而言的沖擊有點大,一時間手腳發軟,站不起來而已。他掛著嚴岑的手上晃了晃,忍無可忍地彎下腰去,嘔出了兩口酸水。確實很麻煩,嚴岑在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從做了引導者之后,他嘆氣的次數實在也太多了些。他象征意義地拍了拍許暮洲的后背以作安撫,隨口問:“怎么樣?”“沒…沒事……”許暮洲吐完了,覺得身心都好受多了,他勉強擦了一把唇角,搖搖晃晃地從嚴岑的臂彎里直起身。他依稀記得嚴岑帶著他跳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