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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露出嫣紅的櫻唇。他連呼吸都忘了,死死盯著逐漸清晰的少年。緋紅的臉頰,白皙的肌膚,然后是一雙長睫輕顫的純凈鹿眼,細眉彎彎。一切都是令他心動的樣子。他看著少年,三魂七魄都隨著掀開的日光而飛散了。如出水芙蓉的身影,驟然呈現在眼前。他幾乎是本能地,喚著那位少年。“小九……”“師兄?”陸清遠聽到被褥里的沈孟莊含糊不清地喚了他一聲,臉上閃過詫異與驚喜。“師兄你記起我了嗎?”他滿懷期待又不敢太期待,此刻不知該不該歡喜。沈孟莊蹭了蹭腦袋,往被窩里縮了縮,再次迷迷糊糊地喚了聲,“小九……”“師兄!”這一聲陸清遠真真切切地聽清楚了。他的呼吸都被這久違的稱呼喊亂了,他渾身細細發顫,激動地抱緊沈孟莊,額頭相貼,回應道:“我在,我在你身邊?!?/br>陸清遠的理智被這聲呼喚徹底打碎了,他極力壓制的沖動被切切實實地喚醒。他俯身含住沈孟莊的薄唇吮吸,撬開牙關,想從沈孟莊的唇齒、喉間、或者更深處捕捉這聲呢喃。沈孟莊在夢境里,似乎感覺都什么東西鉆進了他的口腔。咽不下也吐不出,他想說話,卻發現被嚴嚴實實堵著,所有的聲音都被擠成了輕微的呢喃。這些破碎的呢喃,從夢境里跑出來,從沈孟莊牙關里鉆出來,從兩人交纏中逃出來,跑進陸清遠耳里,變成了朦朧的悶哼。腦袋登時炸成一鍋粥,陸清遠埋頭在沈孟莊脖間,迫切難耐地舔咬。含糊不清地、真摯地、熱烈地,喚著。“師兄……”“……師兄?!?/br>“師兄……”第148章一生熱愛又是同樣的夢境。沈孟莊自服用藥丸后,每晚都會夢到那個少年。而他每次看到少年,都是本能地喚少年小九,他不知道為何。雖然每日都在吃谷虛子的藥,但疼痛并沒有消減。百蟻蠶食血rou的刺痛日漸加劇,沈孟莊大汗淋漓,頭暈腦脹地掀開被子起床。他武脈盡斷,古梁給他的藥丸能助他短時間內暫時恢復內力,但藥效愈強傷害愈大,疼起來簡直要了他的命。尤其他自功體被廢之后,身子一直虧損,這幾日一直擔心怕撐不過,先被疼死了。不過幸好時日無多,再撐幾天就好了。他必須撐住。扶著桌角走到軟塌旁,沈孟莊低著頭拿起外衫。素凈的衣衫上突然多了一滴猩紅,如朱墨滴進白雪里。一滴,兩滴,滴滴答答,如墨暈染。沈孟莊看著被血染紅的衣衫,突然伸手摸了一下鼻子。手指上登時多了一片刺眼的紅,而后如夏日的暴雨,洶涌如潮。手里的白衫瞬間被染紅了一大片。“沈哥哥!你怎么了!”小花甫一進門便看到沈孟莊在流血,嚇得趕緊扔下手里的東西跑過來。沈孟莊聞聲抬頭看向小花,剛想說他沒事,但不知是回頭的動作用力過大,還是其他原因。突然眼前一黑,一股令人作嘔的鐵銹味翻涌至喉間。突然口吐朱紅。“沈哥哥!”小花嚇得臉色蒼白,仿佛吐血的是她,緊緊扶著跪在地上的沈孟莊。“沈哥哥,你怎么樣了,怎么吐血了。我、我去找先生來,不對!不好,先生今日不在這里,他去暗境了。怎么辦呀沈哥哥,我去找尊上好嗎?”沈孟莊抓著小花的胳膊,低著頭朝她擺擺手,聲音微弱道:“我沒事?!?/br>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散,沈孟莊咽了咽口水,強忍著不適。抬頭看向小花,擠出一抹寬慰的笑,問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小花一頭霧水,愣愣地回道:“七月四了,怎么了沈哥哥,你問這個做什么?”沈孟莊眼神一暗,眉頭微蹙,心里既擔心又好像輕松了許多。還有三日,撐過這三日就好。“小花以后想做什么?”沈孟莊抬起頭看向小花笑了笑。小花看著沈孟莊,被突然問到這個問題,心里更疑惑了,遲疑地回道:“我喜歡刺繡,我看繡房的二jiejie繡了一副鳳凰,特別好看。我還跟她學了幾天,不過她笑我繡的是一只野山雞?!?/br>沈孟莊忍俊不禁,面上的疲憊和憔悴化成了一抹開懷的笑容,即便笑意里仍有幾分倦色。“野山雞也有變成鳳凰的一天,好好努力,說不定日后你能成為天下第一繡娘?!?/br>“真的嗎?”小花似乎重拾信心,兩眼放光地看著沈孟莊。“但沈哥哥你怎么突然問我這個?”沈孟莊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最后如兄長般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后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了,就去做你喜歡的事吧?!?/br>“沈哥哥為什么不在我身邊???沈哥哥是不是嫌棄我了,雖然我不像她們聰明能干,但是我真的很喜歡沈哥哥,你不要趕我走好嗎?”小花以為沈孟莊要她離開雀宮闈,眼里突然泛起淚光,抱著沈孟莊的胳膊不撒手。沈孟莊疼惜地摸了摸小花的腦袋,輕聲道:“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在我身邊,或許……或許我以后要去其他地方生活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br>見小花沉默,他頓了頓,打定了主意似的,語氣堅決。“如果以后我不在這里,你也不想繼續待在這里。魔界也好,暗境也好,去你喜歡的地方。如果他不讓你離開,你就說是我的意思?!?/br>話甫落,沈孟莊突然心頭一滯。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方才的話,此刻回過神仔細琢磨回味,竟有幾分說不清的曖昧?他為何如此信誓旦旦地向小花保證,他為何如此胸有成竹地認為陸清遠聽到是他的意思就一定會放人?等他回轉過心思,竟發覺腦中對陸清遠的印象和記憶,卻愈來愈復雜,愈來愈刻骨銘心般深邃,仿佛存在了很久很久。久到窗外的桃花枯萎成綠葉。久到故山的春日凋敝成廢墟。就在他出神回想落滿灰塵的往事時,心臟突然刺痛,好像被千千萬萬只蟲子啃咬蠶食。沈孟莊緊緊捂著胸口,腦中如走馬觀花一般不停地閃爍著模糊的畫面。小花趕緊扶他起來,猛然一抬頭,便看到對面墻壁上掛著一幅山水畫。耳邊驟然響起一個聲音,說:“那是您和那小子一起畫的?!?/br>似乎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他看到自己和一個人坐在案桌前,確切說,是他坐在那個人腿上,兩個人手指緊握,共執一支筆,在紙上胡亂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