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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劍,四下張望,盯著他逃竄的身影大喝道:“追!”眾人緊跟他的步伐,一路尾隨。不同于蓮花外的碧空如洗,此刻正是漫漫長夜,漫天繁星?;阋巡灰娵櫽?,眾人再次被困于幻花霧境,找不到前行之路。“嘿,見鬼了,怎么又回到原地了?”周不凡撓著腦袋轉了個圈,看著腳下的地確認方才已經來過。葉蓁蓁同樣看著周遭的景物,嘟囔道:“我們不會又入陣了吧?!?/br>眾人四下尋覓,欲找到陣眼。沈孟莊捂著胸口輕咳了幾聲,道:“此陣擾亂了正常時序,欲要破陣,需從此處入手?!?/br>雖然他看書的時候馬馬虎虎,但是這種常識他還是懂的,而且以作者的尿性,陣法都不高明,他當時都懷疑作者撒泡尿的功夫就胡亂編了個亂七八糟的陣法。沈孟莊仰頭看了看夜空,繁星明月,果然有違常理,看來陣眼就在這個地方。找到破陣之法后,沈孟莊果斷捏了個劍訣,只見安世劍凌空躍起,直沖九霄鋒芒無匹,刺向那輪明月。頓時強光刺眼,狂風大作,身邊的景物漸漸消失,夜色被白光吞噬。沈孟莊一手擋在眼前,一手捂著陸清遠的眼睛,將他護在懷里,已經完全是一位盡職盡責的老父親了。視線漸漸清明,迷霧漸漸消散,陣法已破,四周景物與方才完全不同。柳岸鶯啼,小橋流水,然而既無村落亦無行人,唯有一座高樓林立。眼前華樓大門緊閉,高聳入云,眾人面面相覷,隨后徑直走進那座大樓。第18章多情公子大門緩緩打開,眾人小心翼翼地前行。華樓內,無一陳列,唯有青磚石壁上掛著一幅女子的畫像。一身水藍短褐,手上拿著長勺,膚若凝脂,雙螺系紅繩,看著臨畫之人淺笑盈盈。眾人盯著那副畫像漸漸走進,疏爾白霧彌漫,周遭突然換了場景。靜謐的內室忽而變成喧鬧的街市,來往之人絡繹不絕,沿街叫賣聲不絕于耳。眾人皆以為此地仍是青巖鎮,然而旌旗飄揚,上面赫然印著三個大字——“新酒樓”。沈孟莊突然記起原著中那篇沒有寫完,開了個頭,還拖了大半年的番外,好像就是花漫香的外傳,莫非此地正是新酒鎮?眾人仔細觀察著周遭情況,驀然聞到一陣花香,尋香望去。只見花漫香依舊一襲粉衫,坐在路邊攤販的長凳上,仍是手執折扇,看著一名女子輕笑。自他成形后,新酒鎮是他來到暗境的第一處落腳之地。此地以酒聞名,他尋著酒香就來了,暗境不同于魔界的幽深,江南水鄉,煙雨迷蒙,果然是好去處。難怪魔界總想著要占領暗境,昔年魔界至尊與蒼玄四首的交鋒,亦是因此。只不過那場百年大戰,他還是個花苞,可惜了,沒能一睹戰況激烈。然而正是經過那場大戰,那位魔界至尊也因此消失,蒼玄四首同樣遭受重創。此后魔界便再無人提及要攻占暗境一事。至于魔尊的蹤跡,應當只有上層魔族知道,他一個低階花魔哪能了解那么多。初來此地,煙花柳巷,風月地,溫柔鄉。一位粉衣男子,風流倜儻,俊美無濤,探扇淺笑。所到之處,未見其人,先聞奇香,隨后漫天杏花雨,風流公子踏花而訪。翩翩公子,玉樹臨風。新酒鎮的姑娘小姐聞其名見其面,紛紛為之魂牽夢縈,盼望著有幸能與之杏花疏影里,賞月攬星。然而,這位多情公子,每日申時便來這小攤販喝酒,拖著那位姑娘就是不讓她收攤,時而出言挑逗,惹得姑娘又急又氣。這日夕陽西下,言二喜將東西都收拾妥當,只能等花漫香喝完最后一碗便收攤回家。但是這位客人,手上拿著一只毛筆也不知在干什么,就是不走。言二喜拿著長勺走過來,在桌上敲兩下,氣憤道:“花公子,這月的酒錢你可是一分都沒給??!”花漫香聞聲抬頭,看著她臉頰漲紅的模樣,禁不住輕笑一聲,拿起桌上的畫紙,遞過去,輕聲道:“給,抵酒錢?!?/br>第19章大紅嫁衣白霧彌散,四周之景消失,恢復到內室的模樣。眾人走到第二幅畫前,只見畫像上的女子一襲嫁衣,紅衣素手,身邊圍著眾多丫頭老婦,個個眉飛色舞喜氣洋洋,攙扶著新娘子進花轎,而新娘子卻掀起蓋頭遙望著屋檐,似乎在等什么人。耳邊敲鑼聲響起,眾人再度入境。草地上,花漫香拽著言二喜滿場奔走,手里牽著一根細線,趁著東風放紙鳶。草長鶯飛的二月,正是春色動人的時節。言二喜跑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朝著花漫香擺擺手說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跑累了?!?/br>花漫香聞聲坐到她身邊,給她摸摸后背捏捏肩,明明是她喊著要來放紙鳶,還沒跑兩步就耍賴喊累。言二喜四仰八叉地仰躺在草地上,氣喘吁吁,胸口上下起伏?;阒皇强粗?,這個丫頭生氣了就跳腳,開心了就大笑,旁人所說的大家閨秀的樣子她絲毫不占,以她的話說,不是富貴命裝不了富貴相。花漫香來此地已有數月,儀態端莊的千金小姐,溫婉可人的青樓頭牌,小家碧玉,窈窕淑女,他實在見了太多,然而萬花叢里的春色大同小異,見多了總覺得厭煩。唯獨這個丫頭,敢和他大呼小叫,斤斤計較,每日換著法要酒錢。他也覺得新奇,每日換著法拖著不給。縱世間稀奇,唯一處情深。花漫香從魔界初來暗境,于他而言,所見所聞都甚是稀奇,然而,只有她,他覺得才是世上難得的不尋常。世間的意外太多,唯她最大,格外大。言二喜伸了個懶腰,捂著眼睛昏昏欲睡?;銈忍稍谒磉?,拿開她的手,問道:“丫頭,你快及笄了,有想過成親嗎?”“成親?!”言二喜仿佛是聽見了什么了不得的話,猛然坐起來,看著花漫香目瞪口呆,似乎嚇得話也說不全。“是啊,成親?!?/br>言二喜回過神來,忽而低下頭,眼神慌亂。雖說她平日里大大咧咧,似乎對什么都不上心,但好歹是個姑娘家,哪個姑娘沒有幻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呢。手里金鸚鵡,胸前繡鳳凰。愿得有情郎,恩愛應天長。洞房花燭夜,鳳冠霞帔鴛鴦襖。想到這里,言二喜禁不住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我還小,終身大事,都…都憑我爹做主…”這是花漫香第一次見她莞爾含羞的模樣,原來她也有這般少女心思。見慣了她一身水藍短褐的樣子,只是不知穿上紅嫁衣會是何等模樣。花漫香仔細打量著她的五官,模樣還算秀麗,是個美人胚子。若精心打扮,穿上鳳冠霞帔,勉強能做他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