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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就這么不哭不鬧,平淡的接受了自己既定的未來,他甚至還沒有上節目,就篤定自己出不了頭。文寧抓住江恒的手腕:“你自己要爭取??!我來鼎華當練習生就是我自己爭取的!你才二十四,不是六十四,你人沒老,心老了!跟我回去!”說完,文寧就用盡全身力氣,把江恒往舞蹈室里拉。“我爭取過?!苯愫鋈徽f,“不止一次,每次成團,我都爭取過?!?/br>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沒有多余的情緒:“但每次成團名單里,都沒有我?!?/br>“總是抱有希望是一件很累的事?!?/br>“我有時候想,要是直接判我一個斬立決,可能我會好過得多?!?/br>文寧:“鄭鶴都沒放棄呢!”江恒笑了笑:“強撐罷了?!?/br>文寧松開江恒的手腕,他認真的看著江恒的眼睛說:“我以前是學鋼琴的,我有很多同學,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別人眼里的天才,但其實不是,真正進入那個領域以后才知道,永遠都不會有一直站在頂峰的人,天才每年都有,世界這么大,山外總有更高的一座山?!?/br>“難道就因為這個放棄嗎?你不走到底,你怎么知道結局?”文寧:“江恒,我不用你讓我,我想要,我自己會去爭?!?/br>“我不喜歡競爭,但我也不怕競爭?!?/br>“競爭靠的是真本事,你也說了,上了節目,就算各家公司向背后cao作,節目組也會限制,你還沒有走到絕路?!?/br>文寧:“你要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現在就會舞蹈室,你要是覺得我說的沒道理,我去跟崔老師說,我不站那個位子,我不要你讓給我的位子,我有站C位的能力,我是絕對不會謙讓的?!?/br>江恒只是怔怔地看著他,他第一次聽見文寧說這么多話,也第一次看文寧發這么大的脾氣。他抿著唇,終于說:“好,回去?!?/br>文寧走在前面,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回了練舞室。崔敬賢和趙曼明顯松了口氣。文寧走到趙曼和崔敬賢面前說:“老師,趙女士,我有一個提議,就是可能會耽誤一下你們的時間?!?/br>趙曼搶在崔敬賢前面開口:“不耽誤,不耽誤,反正我們今天只有一個任務?!?/br>“我們先跳一次,你們覺得誰鏡頭感最好,跳的最好,最上鏡,就拍誰?!蔽膶巻?,“可以嗎?”趙曼笑道:“可以啊,這也要不了幾分鐘,不耽擱?!?/br>文寧沖她說了聲謝謝,然后才走回自己的位子,江恒也站回了自己原本的位子上,音樂聲一響起,所有人都跟著音樂一起舞動,趙曼和崔敬賢在旁邊看著,也悄悄說幾句話。“剛剛拉文少出去的那個,條件挺好,跳的也好,怎么還沒出道?看著也不小了?!壁w曼奇怪的問。崔老師也很無奈:“幾次成團,原本名額里有他,但最后關頭都因為風格不符刷下來了,他運氣不好?!?/br>趙曼嘆了口氣:“說不定這次就能出道了,我看這里面除了文少,就他素顏拍起來最好,就他吧,正好也給文少一個面子?!?/br>趙曼是個聰明人,剛剛文寧和江恒看起來劍拔弩張,但仔細看就知道是朋友之間鬧別扭,朋友嘛,鬧一鬧,只要沒有冷戰不說話,就總能和好。跳完之后,練習生們能休息五分鐘,五分鐘以后拍正片。鄭鶴小心翼翼走到文寧身邊,小聲問:“你們剛剛,沒吵起來吧?”文寧搖頭:“沒有,但他太氣人了,我決定上節目之前都不跟他說話?!?/br>鄭鶴:“……”小朋友,你多大了?文寧又說:“你不要勸我,我已經很久沒有發過脾氣了?!?/br>他上次發脾氣,還是小時候二哥把他最心愛的玩具弄壞了,那玩具不值錢,但卻是文父親自帶回來的,被文寧視若珍寶,二哥弄壞以后,他有半個月沒理對方。家里人都說他看著乖,其實有一副藏起來的倔脾氣。鄭鶴:“離上節目就剩大半個月了,算了,隨你們折騰吧,但我給你說,恒哥是真的為了你好?!?/br>文寧看向鄭鶴:“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沒有良心,但是我覺得為別人好的前提是,別人會領這個情,會真心感謝,不然所有的為別人好,都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或是為了自我感動,或是為了做樣子?!?/br>鄭鶴無言以對,他撓撓頭:“讀過高中的就是不一樣?!?/br>文寧去拿了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回到原位后對鄭鶴說:“我從來不說謊,我來這里,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出名,為了紅,我不需要人捧我,也不需要人給我當綠葉,如果你們當我是朋友,就要尊重我的意愿?!?/br>正式開拍的時候,趙曼把江恒叫過去說了幾句話。練習生們就從剛剛開始就翹首以盼,公平競爭的話,也可能有自己的機會,但看著江恒被叫走,就知道這次機會跟自己無緣了,但氣倒是不氣,第一是江恒確實有本事,第二是文寧站出來說公平競爭,就連原本秉承著不討好文寧,也不得罪文寧的練習生都高看了文寧一眼。現如今選秀節目都能制造流量,尤其是這種大型節目,很多家里不差錢的富二代在節目開播前就找人找關系,隨便塞進一個公司,練習一個月,半個月的就上節目,要是再花大價錢去營銷,去造勢,說不定還真能出道。相比之前,文寧就顯得好多了。人家至少是訓練了三個月的,而且強度跟他們一樣,也就請了一晚上假,并且從來不耍大少爺脾氣。簡直就是富二代里的小天使。對比出真知。錄完節目之后,他們今天的訓練任務就結束了,文寧跟鄭鶴打了招呼,然后看也沒看江恒就離開了公司,他現在還是一肚子氣呢。文寧走后,鄭鶴去問江恒:“江圣父,你怎么想的?看,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江恒:“你這是什么形容?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br>鄭鶴這才發現自己說的有歧義,連忙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把嘴唇拉上。江恒抿著唇,走向宿舍。他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想要對命運低頭。想說“我輸了,我不跟你斗,我認”。江恒忽然停下腳步,他的肩膀微微顫動。鄭鶴:“哥……你不是哭了吧?!?/br>鄭鶴去拉江恒的胳膊,江恒也沒有阻止,結果鄭鶴抬頭一看——江恒沒哭,反而在笑。并且笑得爽朗極了,鄭鶴呆滯的站在原地,他從來沒見過江恒這樣笑,好像烏云盡散,終于有陽光落下。跟江恒的“遍地陽光”不同,文寧是氣沖沖回家的,也不全是氣,更多的是低落。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