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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打算從他的過去經歷里找突破口。高中以前,他的生活和國內許多家庭一樣,平淡普通但自有小幸福,后來父親生意失敗,家里經濟狀況一落千丈,高考填志愿時,他放棄了去北城讀大學的機會,填了當地的一所高校,靠著全額獎學金,半工半讀,緩解家里的負擔,等好不容易還清了債,他的人生終于好似迎來了一點曙光。他遇到了至愛的妻子,兩人伉儷情深。按照電視劇情節走向的話,從這里開始,他應該走上坡路才是,但幸運女神并沒有過多地眷顧他。五年前,他的妻子突遭車禍,搶救無效身亡,肚子里還有他們三個月大的孩子。駕車司機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在讀研究生,因趕時間超速造成意外,據他后來所述,當時是嚇傻了,回過神來立刻撥打120,下車進行救援。因為青年主動認罪并積極事后補救,法官據刑法規定,涉嫌交通肇事罪,判刑兩年。后來他又因在獄中表現良好,提前半年假釋,出獄后,妻兒都在等著他,加上他年輕有為,父母在背后支持,他依舊過上了正常的美滿生活。而反觀彭亮這邊,人生慘遭巨變,他好長一段時間都走不出陰影,甚至得了抑郁癥,必須堅持服藥才能正常生活。他對法院的判刑不滿,一直不肯原諒肇事者,多次到對方家鬧事,最終被保安強制請出門外。“肇事者許立峰?是那個許立峰嗎!”陳智杰看到熟悉的名字,驚問。“麗盈小區的被害者?!焙喌习欀?,“怪不得他之前是重要嫌疑人。但是,在法醫判斷的死者被害時間段,彭亮和朋友出去吃夜宵了,朋友給他作證,餐廳的監控也的確拍到了他。但餐廳和案發地點距離只有十公里,并不算遠?!?/br>應深放下資料,接著道:“監控拍到他在零點過后,和朋友離開了餐廳。而許立峰一家的被害時間恰巧又是零點到一點之間。假設他一離開餐廳,立刻就開車趕往麗盈小區,綜合考慮路況和紅綠燈的因素,至少要十分鐘,而進入許立峰家作案勒死三個人,還要以兇手特別的復雜捆綁方式綁住被害者的手腳,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鐘,且還沒算上一些意外狀況。而半個小時后,彭亮出現在了餐廳附近的酒吧里,說是約了另外一個朋友喝酒?!?/br>“半個小時內,既要驅車來回,還要作案,似乎太倉促了?!鄙蛭臍J想象著,認為要做成難度很大。“所以當初警方沒有充分的證據拘留他?!焙喌下冻鏊妓鞯纳袂?,抬眸堅定道,“我去和他談談?!?/br>審訊室內。簡迪在彭亮對面坐下,手放松地搭在桌子上,如同一般的閑聊。而一層單向玻璃的外面,應深等人默默看著。“你好,我是簡迪,是協助市局偵查案件的側寫師。我想問你一些事,希望你能配合,也好早些證明你的清白?!?/br>彭亮臉色平靜,眼睛就像一潭死水,毫無波動。“2015年9月8日晚,你說你和朋友吃了宵夜后,然后又去酒吧喝酒,但那個餐廳和酒吧步行都只要10分鐘,為什么你整整耗了三十分鐘才去到酒吧?這段時間你去哪里了?”彭亮漫不經心說:“隨便散步吧,或許吃太飽了呢,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記這么清楚?!?/br>“你知不知道麗盈小區離你吃飯的地方有多近?半小時來回綽綽有余。并不排除你故意制造不在場證明的可能性?!?/br>彭亮忽的彎了下唇,笑意涼薄,淡淡說:“你是說許立峰嗎?我的確想殺死他?!?/br>十分具有情緒傾向的回答,充滿了恨意!審訊室外看著的人臉色都微微一變。“五年,一個意外,他也不想的,認錯態度又好,家有老小要照顧。按照大家的想法,我似乎應該原諒他是不是?”彭亮垂眸,輕輕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可我死都不會原諒他,憑什么呢?他殺死了我的老婆孩子,毀了我的家?!?/br>他的聲音很平淡,聽著卻讓人難以反駁,每一個字都透著沉重的哀痛。“說實話,他死了,我很高興,不過這有錯嗎?”彭亮睜著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皺紋深陷,認真地問簡迪。但簡迪張了張嘴,根本沒辦法回答他。他盯著簡迪半晌,垂眼說:“我確實想他死,但我沒殺他?!?/br>雖然簡迪看了資料,了解前因后果,但真正直面當事人時,就會無比強烈地意識到,薄薄的紙上幾行字,完全表達不出經歷者萬分之一的痛苦。她張嘴,緩緩說:“你這種情緒沒有錯,但你要讓它到此為止,不能放任它侵蝕你的大腦。我相信你沒有殺他,你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妻子也絕不會想看你被當成殺人犯的。有個監控拍到了你開車往麗盈小區的方向,那半個小時里你所聽到的,看到的,正是我們破案的關鍵,我們需要你的協助。不抓住兇手,他就會一直殺下去,會有更多的家庭被害,爸爸,mama,女兒,兒子……兇手一個都不會放過?!?/br>彭亮轉著手里的戒指,突然輕聲如嘆息般的說:“死在一起,也挺好的?!?/br>寒意從背部一竄而上,簡迪頭皮發麻,腦子一發熱,登時站起來用力拍桌子,“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掌心又熱又痛,但簡迪根本感覺不到了,把桌子拍得砰砰響,微微顫抖著。她吸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瞪著眼前沒有絲毫人氣的男人。真的完全談不下去了!這人非常需要看心理醫生!第9章女人簡迪情感豐富,同理心強,這讓她能夠容易的和案件相關人建立起信任關系,獲得重要信息,但同時,易于感同身受帶來強烈的情緒波動,一旦沒有處理好,也會成為很大的弊端。此時,簡迪就很清楚自己該冷靜下來,但她真的太氣了。她吸了口氣,對彭亮禮貌微笑,然后從容地打開了門。她疾風般地走到應深等人面前,抿唇咬牙:“我要冷靜會,誰上?”應深拍她的肩,“你做的已經差不多了,他馬上就會開口的?!?/br>簡迪點頭,“我去喝點水?!?/br>應深剛邁開步子,一只手就按住了他,下意識回頭看過去,沈文欽笑瞇瞇地指了指他自己,“讓我去試試?”應深看了他幾秒,還是點頭了。一踏進審訊室,彭亮抬頭看他,問:“換人了?那個女側寫師呢,不會是出去罵我吧?”沈文欽不答反問:“你覺得自己說了什么討人罵的話?”彭亮低頭繼續摩挲著戒指,“她是個不錯的警察?!?/br>“我也這么覺得,所以她剛才和你談了那么久,你愿意配合我們了嗎?那半個小時,你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鄙蛭臍J將雙手置于桌上,微微向前傾,認真聆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