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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在繡,而哥哥也還坐在椅子邊,動也未動。至安睡不著了。他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了好幾圈兒,最終定格在窗簾上,陷入了某種沉思,一直到二人又起了一陣爭執——“我今天得見導師?!?/br>“那你就答應我和他斷了?!?/br>“你別這么逼我……”“是你在逼我?!?/br>……江未大可一走了之,可他不想以與家庭撕裂的方式來爭取感情上的自由,他總是想得雙全法,因此不止一次地與不同人陷入“妥協”之爭當中去,當說理已行不通時,這也就變成賭誰先妥協,誰先讓步了。妥協的拉鋸戰中,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天色大亮,氣溫升高,賓館外喧囂起來,這時候,至安覷了覷其他人,裹了裹被子,忽然說:“mama我有點冷——”“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江媽下意識回答。至安咬了下嘴唇,猶豫了下又道:“mama,可能是……我的藥帶錯了,帶的是一個空瓶子……”“……你怎么不早說!”江媽如夢方醒,急道:“那昨晚呢?昨晚吃了沒?”“沒有?!?/br>說著至安就咳嗽了起來。“那你為什么當時不說!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好好檢查!”江媽慌張起來,江未也是,本來還針鋒相對的母子二人這時候都統一了戰線。一個埋怨自己粗心,一個輕斥至安大意,個個有如大敵當前。至安的藥起著一定免疫系統功能的替代作用,一天一頓都不能落下,落下一頓都會增加一點被病菌感染的風險。突然發生的這一小狀況,讓他們都暫時地將昨夜的風波擱置到了一邊。為了不讓至安接觸太多的人群,江未改約了順風車,江媽把小兒子全副武裝起來,臨走前,她深深地看了大兒子一眼,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趁早斷了,我不想讓你爸也被你氣著?!?/br>江未不語,而在母親收回視線的同時,至安也忽然回頭沖他眨了下眼睛,安撫地笑了笑,用口型說:“我沒事?!?/br>江未一愣,但很快一股酸脹溫熱感充斥心間。手機重新開機,來電顯示之外跳出的一堆信息中,最新發來的那條——“哥,無論怎樣,我都支持你。我會找機會開導老媽的!”江未眼眶有些濕潤,再看下去,李無恙的信息多到無法看完,江未只瞧了屏幕上最下方的那一條——“哥哥,這幾天我不在家,我安排人準備三餐,哥哥想吃什么告訴我,我讓她準備?!?/br>其中還有幾條來自鄭北陽,是在昨晚打不通他電話后發來的。昨晚mama對鄭北陽說的那些話不好聽,也扎人心,江未見他語氣如常,心中稍安,而最新的今早發來的信息則是:“阿未,我臨時有事,回寄城一趟,看到后記得回電?!?/br>江未連忙打過去,卻立即被掛斷了。可能他在忙,可能不方便,可那一剎那,一絲莫名慌亂突突跳上江未心頭。而此刻身在寄城的鄭北陽,正被一位管家引著走進了一棟別墅。在清早江未與母親僵持時,鄭北陽也被羅女士一通電話緊急喊回了寄城。回到久違的丁宅,撲面而來一股絕望、死寂的氣息。羅女士吩咐著傭人們準備著午餐,廚房里的忙碌顯示出這將不是一場簡單的家庭聚餐。鄭北陽與丁宅上下打了招呼,最后問母親:“叔叔周末加班?”羅女士并未作答,而是道:“換身衣服,去接個人?!?/br>他看清楚了她的眼睛,妝容也遮不住被眼淚浸過的痕跡,他忙問:“出什么事了?”“這得問你自己了?!?/br>一聲冷哼從遠處傳來,他看到自己的繼兄走來,目光里的厭惡是一如既往的,但今天竟又多了一分憎恨。丁家出事了。和自己有關。當鄭北陽驅車前往母親給他的地址時,他想到了這些。他捏緊了方向盤,隨著目的地的接近,心中不詳之感越發深重。當車輛行上盤山路時,他望著周遭的風景,忽地漸漸生起一絲久遠的熟悉感。當江未再打電話過來時,他便想起來了,這是他們曾一同走過的萬千路上的某一個,那時候他們尚未在一起,而他已情意暗生。那棟別墅已經可見了,隱于郁郁蔥蔥之下,行程終有盡時,他溫聲道:“阿未,我沒事,再過會兒我打給你?!?/br>他掛上電話,跟著那位老管家,走進了別墅。“我們少爺在樓上等您?!?/br>老管家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鄭北陽仰頭,看到二樓木制欄桿邊站著一個少年,那少年挺拔雋秀,眉目落在一片陰影內,看不分明神色,但他微微俯視的姿態,早已流露出某種從最初就存在的不屑來。可能蟲比較多==歡迎指出,我有點不太清醒第55章鄭北陽走上樓時,李無恙已經轉身進了一間敞開的房間。他敲了敲門,里頭傳來一聲“請進”。鄭北陽走進去,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母親的意思是讓他接住在這里的人到家中做客,而當他見到李無恙的那一刻,就預感到,絕不會是做客那樣簡單,他等著李無恙開口。而李無恙慢條斯理地疊著一件舊睡衣,手法頗為笨拙,但他所做的,也不過是把原本疊好安置在一個收納箱的衣服取出來,慢吞吞地散開,又疊起,放進另一個收納箱。他的動作緩慢而刻意,許久終于收拾好手里的東西,才注意到鄭北陽一般,問道:“你覺得,這些,怎么樣?”這里完全是一座收藏室的樣子。陳年舊衣物被妥善放好,時間留下暗淡,反復水洗后泛白,與這座別墅的豪華格格不入。書角書脊早已破損不堪的讀物繪本,整齊地斜擺在纖塵不染的玻璃櫥柜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年代久遠的封面,有些寫著名字,上邊兒三個字端正大方,下邊兒相同的三個字則帶著童稚氣息,一筆一畫都充斥著盡力模仿的痕跡。再看去,書籍也漸漸成熟起來,隨之變化的,是封面上再沒有了名字。像是有什么也在歲月成長了。而相同的變化出現在了另一面墻上的玻璃柜中,李無恙走過去,從上至下,一一看過,從最開始的小風車,到玩具、籃球,再到祝??ㄆ?、信封信紙、鋼筆耳機……如一個剛接觸世界的孩童,打量著這至今仍令他驚喜的一切。他旋身看著還站在書柜那邊的鄭北陽,指指一旁的玻璃柜子,臉上雖然無甚雀躍,但語氣里卻帶著得意,“你要,看看嗎?哥哥,送我的?!?/br>鄭北陽本看著江未少年時代的字跡,想起來他轉學的第一天,江未也曾在筆記本上寫下三個字,問他:“‘鄭北陽’是這樣寫嗎?”他聞聲收回心神,目光輕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