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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時,震動聲忽然響起,周知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看都沒看就接了電話。電話里傳出晏行的聲音:“你那條朋友圈是什么意思?”周知面無表情地說:“我記得我沒加你微信?!?/br>“黃智豐發截圖來問我,”晏行也很好奇,周知不像是會發一堆亂碼的人,“但我也沒看懂是什么意思?!?/br>晏行自己發的自己都看不懂,他周知就能看懂了?“你問你自己?!?/br>周知掛完電話,順手把晏行的電話號碼移回了專屬晏行的黑名單老家。*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周知都不太能直視晏行,這條狗倒是忘得一干二凈了,而他每每看見晏行都會想起那天晚上。“周知,你在聽嗎?!?/br>“在?!?/br>晏行皺了皺眉,周知現在完全不看他,看他也仿佛是在看一個行走的步步高點讀機。以前周知不說不認真,但總會有那么一小個瞬間在看他,被發現之后還會比他這個被看的人還要別扭。不僅是晚上,平時也是這樣。“知神你覺醒了吸血鬼屬性嗎,為什么要一直關著窗簾?!?/br>“我樂意?!?/br>周知上課姿勢千奇百怪,但絕不會正襟危坐,每次都難免看到窗對面那張臉,尷尬之情陡然而生,索性拉上窗簾眼不見為凈。遮光窗簾一拉,教室里便顯得有些昏暗。“這個氣氛就很好,”張頌文順手關了燈,跑過來坐到鄧旭東腿上,“我們可以來一場緊張刺激的鬼故事欣賞會?!?/br>周知不喜歡這些神神鬼鬼的還容易失眠的恐怖故事,而且這會讓他聯想起那個讓他三天沒睡好覺的“墳場的故事”,他從抽屜里拿出耳機戴上,“你們自己玩,講完了叫我?!?/br>窗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忽然一只手從外面推開窗伸進來,戳了戳周知。周知疑惑地轉頭。一張小紙條從外面遞進來。-你最近怎么了?一看就是晏行。周知筆尖虛空畫了好幾筆,硬是沒寫出幾個字,最后干脆放棄他的問題,轉而問:-你逃課???!周知旁邊的朋友們已經開始他們的鬼故事欣賞會了,講得繪聲繪色,壓根沒人注意周知這邊。“在一個漆黑密閉的空間,年輕人在火光中隱隱約約地看見一位少女……”紙上的字依然丑得可以,但經歷過長時間地批改周知作業,晏行已經練就了一雙認識周氏草書的火眼金睛。晏行也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更直白地問出自己的問題:-你躲著我,為什么?周知唰唰寫完將紙條往窗外砸。-誰躲著你??你誰啊。晏行坐在外面走廊,草稿本不要錢似的撕,還揣著兩支筆防止發生意外。情景竟然有點像上回周知罰站偷跑到0班的樣子,不同的是他們里外換了個位置。-你又拉黑我了。晏行這句話用的是陳述句,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跑老遠過來傳紙條。周知回想起晏行都干了些什么,心說沒殺了你都算輕的,拉黑你還敢申訴?-拉黑你就拉黑你了,怎樣??“年輕人坐在窗邊,雨水在玻璃窗上縱橫蜿蜒,他偶然向窗外一瞥,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在外面撐著傘,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她敲了敲窗,緊接著,一只死白的手從窗外伸進來……”張頌文不愧是給抑郁癥視頻配音的男人,一個鬼故事講得音調跌宕起伏,嚇人得很。“哇啊啊啊啊啊——”張頌文鄙夷地看著他們,“太菜了吧,我還沒講到最刺激的地方?!?/br>“手、手??!”張頌文臉白了幾分,強裝鎮定:“別搞我,都是假的,你們騙不了我的,我可是鬼故事宗師?!?/br>鄧旭東顫顫巍巍地指了指窗邊。張頌文緩緩轉頭,看到了窗邊的手,嚇得從鄧旭東腿上彈起來,跳得比誰都高:“啊啊啊啊臥槽!”周知正要從窗邊接小紙條,旁邊一驚一乍的響動嚇得他手一抖,紙條沒接住,掉在地上,便又彎腰去撿。見窗口那只手還在動,鄧旭東聲嘶力竭地吼道:“啊啊啊知神你不要動我保護你!”周知出言制止:“別!——”然而鄧旭東抄起旁邊的掃把就是一個沖刺,揮舞著掃把桿子狠狠往下打,并在這只手條件反射地往后縮時迅速關窗,還夾了一下手才完全關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甚至沒給人機會喊停。但已經太晚了。“靠,太危險了,”鄧旭東心有余悸,一扔掃把,拍著胸口喘氣,“你們最近誰做虧心事了,這他媽誰頂得住??!——知神你剛剛‘別’什么?”周知鐵青著臉往門外走。三分鐘后。1班教室門口的走廊形成一道蔚然奇觀。晏行坐在地上,抬起手來看,手的側邊腫起一片猙獰的青紫。他的面前圍了一圈人低著頭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有罪?!?/br>“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講鬼故事?!?/br>“還是我錯的更多,我不該拿掃把打你,還夾你的手?!?/br>“那個……”鄧旭東弱弱地問,“你還好嗎?”晏行站起來,沒說什么,只是朝著周知的方向說:“沒事,還好?!?/br>“還好個屁還好,”周知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我跟你去校醫室吧?!?/br>晏行順水推舟,欣然同意。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鄧旭東沉浸在自己的感動里:“知神一定是怕我被晏行責罵,所以才親自送他那么討厭的晏行去校醫室……”他吸了吸鼻子,假意拭淚:“太感動了真的,我要把我珍藏的1989年高考試卷送給他?!?/br>“……并沒有人想要,謝謝?!?/br>以為自己見鬼的鬼故事宗師張頌文陷入了一個奇妙的思考之中:“他倆剛剛在干啥?”沒有人看見那張寫滿問句的小紙條,他們只看到了手。鄧旭東絞盡腦汁,想出一個最靠近正常軌道的猜想:“他們這是在,嗯,隔著窗——牽手……嗎?”教學樓六樓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吶喊:“不可能??!”在承硯,六樓以下有廣為人知的三大不可能:一是沒作業,二是今天放假,三是周知晏行和睦相處。其中最后面那個是不可能之最,至少鮮少有人見過這個畫面,想象都想象不出來。即使有江湖傳言說晏行是周知小弟,也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們同框做過什么。然而今天,這個不可能之最,領先其他兩大可能出現在承硯眾人的視野之中成為可能。“你你你看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