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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的視力并不好,商硯僅能看清那一雙眸子。那眸子里泛著極端的陰郁和隱忍,直直射了過來,攝人心魄,心中突然泛起強烈的心悸感,魚身如被定住無法動彈。初見時,蕭弈的眸光如深潭,與這少年并不相似,但商硯卻從中讀出了一樣的意味,一樣的兇悍、壓迫感極強以及……不容侵犯,如狼王般震撼人心。是他!商硯立刻確定了此人的身份,這一世的目標人物,葉凌。葉家居住在一片海島上,與世隔絕,他們天生與水親近,而滿十五歲之時,族中便會安排他們來挑選靈寵,那是一種名為鯤魚的生物,葉家功法配合鯤魚方能發揮出最大效果,是以這一選定結契,便是要陪伴一生的。而眼前的場景,正是葉凌來挑選鯤魚,可惜他的天賦并不好,沒有一條鯤魚看中他,但此處,進來了,空手是無法出結界的。【宿主,到你表現的時候了,上啊?!?/br>“……”上什么上?他只是一條小小的鯉魚,能做什么?然而,一陣強水波襲來,違背他的意愿,將他送上了岸。‘系——統——’傳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縮了縮。魚離了水,強烈的窒息感傳來,但這不是最難受的,沒了水的保護,陽光打在身上,如被火炙烤,怕是不出片刻,他便會死亡。有哄然大笑傳來,商硯無力去看。“這魚怎么全身是金黃色的?看看它那胖身體,真滑稽?!?/br>“而且沒有一絲靈力波動,是未生靈智的畜生,是魚中的廢材,你們說,它是不是與葉凌極為登對?”“極是極是,葉凌啊葉凌,要不你就選它吧?不過看它那樣子,怕是連契約都無法結吧?”世上總有那么一種人,喜歡嘲笑別人的不幸來獲取成就感,那是懦夫行徑,商硯連個眼神都未曾去給那幾人。前方一尺距離有一個小水灘,他目前僅掌心大小,拼盡全力一試,或可到達那里,獲得片刻喘息的機會。魚在地上艱難地蠕動,魚身已染上泥土,想要接近那生命之源,求得那微弱的生存機會。葉凌目光冰冷地看著,呵,又是一個不認命的蠢貨,眸中染上淡嘲,不知是笑魚還是笑自己。這少年的目光存在感實在太強,商硯想忽略都不行,魚頭微偏。趴在地上的少年整張臉都被胎記覆蓋著,似是某種古老的符文,配著那雙陰郁的眸子仿若鬼魅,少年之所以如此受排擠,這丑陋的面頰占很大一部分原因。他自小就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中長大,承受了太多負面陰暗的情緒,這樣的人,黑化好像是件理所當然的事。這臉的輪廓,好似有些熟悉,只是商硯一時想不起來。半尺、四分之一尺,越來越近了,終于躍入了那救命的水灘,魚鰓大口呼吸著,重獲新生的感覺是那樣的好。葉凌手指微動,眸中暈上一點光芒,這個掙扎求生的螻蟻,竟然真的做到了?他抬頭看了眼天空,陽光那樣刺眼,卻絲毫也溫暖不了他,很快,那水便會被曬化,而那魚離海足足二丈距離,終歸是……徒勞無功,那一點光芒又被隱入眼底。“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br>那群少年言罷,似是默念了什么咒語,憑空出現了幾條大黑魚,與前世的鯊魚極像,尖銳的牙齒反射著冷光,滲人極了!而且他們不知使了什么術法,竟將那些鯤魚包裹在了大水滴里,而后騎上走了。葉凌,被拋棄了。他未哭也未笑,如個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眸中是一片死寂。此刻正是正午,那水灘在加速蒸發,活動范圍越來越小,商硯只能不斷的挪動著位置,但這也只是杯水車薪。‘系統,每完成一個世界不是有積分嗎?我獲得的積分呢?’他記得,積分是可以兌換東西的。【您總共獲得一萬積分,目前可用積分為三千積分?!?/br>‘另外七千積分呢?’【那紅色的石頭無處存放,所以寶寶自作主張給您換了一個儲物戒指,花了七千積分?!?/br>‘……開商城?!?/br>這個世界可供兌換的東西大多是咒術和功法,商硯最終花一百積分兌換了五次狂風訣使用機會,這里崇尚弱rou強食,還是省著點為妙。葉凌本來靜靜躺在那里,等著那鯉魚死亡,或許,還有他自己。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水眼見著就要干涸了,空中忽地起了一陣大風,平靜的水面洶涌起來,他下意識閉了閉眼,再次掀開眼眸時,魚又沐浴在了新的水灘里。“……”接下來每當水快要干涸時,同樣的事情就會發生,這已是第五次了,眸中波瀾漸起,點點光芒匯聚其中,世間萬物,無論多么弱小,蒼天總會給予一線生機。五次機會已用完,最后一灘水眼看著就要干涸了,魚尾擺了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水,終究是干涸了,商硯未動,缺氧,卻水,意識開始模糊,魚鱗也漸漸失去光澤。就在此時,一滴比他身體還大的水珠包裹住了他,久旱逢甘霖,說不出的舒服。一雙手,將它捧了起來,“我帶你出去,如你我這般廢物,竟還是想要拼命活下去,多可笑,但,不試試怎么知道呢?”這魚,是他最后的機會。少年的聲音,許是太久未曾說話,有些沙啞干澀,如刀劃過冰面帶起的渣子,聽著不太舒服。魚在水珠里吐著泡泡,打量著少年,對方額間大滴大滴冒著冷汗,唇咬著,眉峰皺起,似在承受極大痛苦一般。是了,葉凌資質極差,葉家人天生善于控水,他卻好像與水八字不合,就凝這么一滴小小的水珠,已是耗盡了對方所有的心力,沒有鯤魚肯認主,實屬正常。少年就這般緩慢地行走,每一步都似行走在刀尖上一般,終于,到達了一片光幕前。自言自語道:“出去時,若是不能帶上鯤魚,便會被這光幕直接攪碎,我也不知,帶上你是否可行,如果不行,那我便只能接受命運了?!?/br>少年未曾問魚的意見,弱者,是沒有發言權的。包裹住商硯的水珠在顫抖,不,顫抖的是那捧住它的人,少年在那光幕前躊躇了許久,腳步前進又后退,遲遲不敢跨出那一步。水滴劇烈地晃了晃,少年臉色變了變,“我快要支撐不住咒術了,沒時間了,我們,別無選擇?!?/br>他大口呼吸著,胸膛在極速起伏,閉了閉眼,鼓起勇氣沖向了光幕。魚痛苦扭了扭,身體像是在被擠壓,商硯想,被機器攪碎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少年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來,身體上是極致的痛苦,卻不及心中的荒蕪,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