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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選手身后,兩個攝像大事扛著攝像機,兢兢業業繼續他們的本職工作。“姜諾,姜諾!”宴若愚持續呼喊那個名字,名字的主人扶著木扶梯三步并作兩步上樓,只給宴若愚在一個又一個樓梯拐角處留下一個又一個背影。好在這棟小白樓只有三層,宴若愚跟上他的腳步抵達最高層,五六米外,姜諾繼續往前走。他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或者說追逐著,渴望著,不停歇的,從靈魂里無聲吶喊著。可他面前只有一道長長的走廊,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過去像是要擁抱盡頭的窗。一個可怕的念頭滲透宴若愚最敏感的那根神經,恐懼到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肢體。但當他看到姜諾開始跑,他的雙腿不需要大腦發號施令就跟著跑起來,迫切地挽留:“……別過去,姜諾,姜諾!”姜諾在那扇窗前停下,微微側身正要彎下腰,宴若愚一把抓住姜諾的手,將他摟在懷里。姜諾整個后背佝僂,克制不住地嘔了一聲,全數吐在宴若愚身上。這就是其他人趕到后看到的景象。夏日的陽光明媚燦爛,毫不吝嗇照**窗,落在宴若愚和姜諾兩人身上像打上一層濾鏡。宴若愚都還沒來得及把沾染嘔吐物的沖鋒衣脫下,就體貼地扶住姜諾的肩膀和額頭,讓他有個更舒適的姿勢,往窗戶下的那個垃圾桶吐污穢。第78章隨后趕來的其他人一時不知該走近還是離開,宴若愚扭頭,見他們身后跟著攝像大哥,沒耐心地吼了句:“這都要拍???!”攝像大哥連忙撤退,其他人見幫不上什么忙,也都識趣地離開,三樓長長的走廊里,只有宴若愚和姜諾留在盡頭。姜諾還有嘔吐欲,每每反胃,身子的重力就會往宴若愚托著他額頭的手心挪。宴若愚紋絲不動扶住,另一只手撫摸姜諾的后背,體恤地問:“好點了嗎?”姜諾酸水都吐沒了,再吐就得把胃都嘔出來了,喘著氣還說不上話,就搖了搖頭。宴若愚見姜諾確實吐不出什么東西,就扶著他站直身子。姜諾腿軟,走兩步后就扶上墻壁,后背貼著墻慢慢滑落,佝著脊椎骨貼墻而坐。宴若愚往垃圾桶里瞅了一眼,估摸著姜諾把早飯都給吐出來了,肯定沒什么氣力,就沒強行將人拽起來,沖鋒衣一脫往垃圾桶里一扔,先去旁邊的休息室里搜刮出瓶沒開封的礦泉水,再走到姜諾邊上,也跟著坐下。他把礦泉水遞給姜諾,姜諾垂著手接過,才發現宴若愚早幫他把瓶蓋擰開了。姜諾緩緩咽了兩口水就喝不下了,雙手手指抓住頭發往里陷,臉埋進胸膛和曲起的膝蓋之間,吸了吸酸脹的鼻子后才有些振作,側過臉看向宴若愚,有氣無力地問:“有煙嗎?”宴若愚看著姜諾,對方面色蒼白眼角發紅,說話的時候會帶出若有若無的酸味,著實狼狽。但他一點都不嫌棄,也挪不開眼,摸了好久的煙才想起,煙盒在沖鋒衣外套的口袋里。宴若愚只得勉為其難去把那件垃圾桶里沖鋒衣翻了個面找到口袋,從里面抽出一根煙就跑,實在是沒勇氣把整個煙盒都拿出來。他重新坐到姜諾邊上。姜諾自己身上有打火機,宴若愚把煙遞到他嘴邊,他正要用另一只手拿,宴若愚眼疾手快地把煙挪開,就是不讓他碰。姜諾盯著宴若愚的眼眸,片刻后,妥協地咬上那段被宴若愚手指夾住的煙嘴。宴若愚松手,姜諾點燃煙尾,一口吞吸到腔和肺,才后知后覺聞出這不是宴若愚常抽的萬寶路。他在吐煙的時候兩指捻住濾嘴,放在眼前轉動,暗紅色的濾嘴下方,燙金樣式的三個字寫著“白沙煙”。輕薄的煙霧和粘在眼睫上的生理淚水讓他的視線短暫模糊。他僵僵地扭頭,看向宴若愚,宴若愚罕見地也朝同一個方向看,像個心虛的孩子,不跟姜諾做眼神上的接觸。姜諾眨眨眼,視線向下,注意到宴若愚脫掉外套后的無袖白T恤,直肩長臂暴露無遺,沒有一道線條多余,正應了那些大眾評審尖叫的,他確實好睡——姜諾用手掌心拍自己腦門,督促自己清醒一點,喃喃了一句:“我到底在干什么?”宴若愚聞聲轉過腦袋,姜諾眼睛有些對不上焦,整個人疲憊不堪,看得他都心疼了,建議道:“要不退賽吧?!?/br>“不行?!苯Z都沒怎么猶豫,振振有詞道,“我和節目組簽合同了,現在退賽是要交違約金的,之前幾首歌的錢也不給我,我——”他喉結抖動,泄氣了,近乎崩潰地問:“我到底想要什么……”宴若愚手搭在姜諾肩上。他其實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只是出于本能地將人往自己臂膀里摟,給他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姜諾身上還有嘔吐物的酸味,但他不在乎,親了一下姜諾的頭發,然后拿過姜諾指間那根只吸了一口的白沙,自己也抽了一口。他把煙遞還給姜諾,姜諾把剩下的全部抽完后冷靜了不少,且跟宴若愚拉開點距離,宴若愚笑:“你剛才怎么沒這么警覺?!?/br>姜諾雙手握住膝蓋,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宴若愚就說:“我倒是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br>他貼近姜諾的臉,不震動聲帶的說了四個字。姜諾一看他嘴型就懂了,臉還是煞白,但耳朵騰得紅了,扶著墻站起來,振作起來離開這個角落,不理會不可理喻的宴若愚。宴若愚這回沒趕忙追上去。目送姜諾下樓后他撿起地上的白沙煙頭,放鼻尖聞了一下,才扔到垃圾桶里。*他和姜諾都沒再回錄制現場。淘汰已成定局,梁真唯一能做的只有帶著剩下的組員準備三天后12強進9強的比賽。林哲這回親口確定規則,還是和前幾季一樣,淘汰組內票數最低的那一個,但大眾評審還是會給每組的整體表現投票,這部分的投票高低有何用途,林哲暫時保密,沒有透露。也就是說,之前的六百名大眾評審五天后還會來。梁真那句“你們到底要聽什么”一語成讖,準備期間的前兩天,他和其他四位組員待在導師休息室內沒干別的事,光聽各種類型的伴奏。選手們私交都不錯,知道湯燕關和王墨鏡都準備延續上一場的風格,只有他們在尋找新的定位,抓耳撓腮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有那么幾首舞曲風格的有感覺,伊斯特和林淮中總有一個人站出來發言,擔心會和湯燕關組撞上,至于那些舒緩的,更是全員否定,因為來到黑怕現場的觀眾不想聽什么,比他們想聽什么清晰千百倍。這就苦了姜諾,每天不是在找伴奏,就是找伴奏,或者找伴奏,找到最后再不把伴奏定下來都要沒時間寫歌詞了,他終于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