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7
書迷正在閱讀:人類在蟲子世界的生活、男配翻身計劃、聽說死對頭變乖了、穿成首富白月光男妻(穿書)、我學不會依賴人的方法、獻給我的多巴胺、跟蹤罪犯、重生之特殊癖好、請撥打照片上的電話號碼ABO、修仙界建城筆記
愛睡回籠覺,他算自制能力比較強的,把腦袋埋進被子里又瞇了會,等被窩里的空氣渾濁到撲臉,就掀開被子坐起身,把遮住視線的頭發扒開,落在宴若愚眼里,像花貓用爪子捋胡須。宴若愚沒忍住笑,姜諾聞聲看向枕在床頭的宴若愚,惺忪著眼問:“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br>宴若愚用目光示意床頭柜上還插著數據線的手機:“我早起吃雞,都玩沒電了?!?/br>姜諾:“……”姜諾克制地伸了個懶腰,踏上拖鞋進浴室。以前宴若愚總是賴床,姜諾都收拾好了,他還抱著枕頭不放,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宴若愚不僅起得比姜諾早,還偏要跟他同一時間用衛生間,兩人一前一后站在洗漱臺前。宴若愚是在姜諾牙刷都塞進嘴里后突然冒進來的,搞得姜諾進退兩難,提前漱口跟他商量:“要不你先用?”宴若愚反問:“你覺得擠?”姜諾搖頭:“我怕你覺得擠?!?/br>宴若愚也搖頭,再點點頭:“那就擠擠吧?!?/br>姜諾:“……”姜諾重新擠了牙膏,郁悶地將牙刷頭塞回嘴里。一時間,窄小的衛生間內只剩下電動牙刷的震動聲,兩人用的是同一款,但可以用底座顏色加以區分,宴若愚自己的是標配的紅色,幾天前給姜諾下單時特意選了藍色。幾分鐘后,水流聲代替了牙刷的震動聲。水龍頭關緊后,衛生間內又重歸寂靜,洗漱臺上方的鏡子里,兩人還是一前一后站著,宴若愚出神地看著姜諾有些糟亂的頭發,直視鏡子的姜諾注意到宴若愚一直在看他。持續的沉默后姜諾先開口。他扭頭,毫無商量余地地跟宴若愚說:“我要上廁所?!?/br>宴若愚沒眨眼:“哦?!?/br>“……哦?”姜諾苦笑不得,“你不出去我怎么上廁所?!?/br>“啊,哦?!毖缛粲捱@才清醒,衛生間那么小,他往旁邊退兩步就出去了。姜諾把門關上,再往馬桶上一坐,雙手托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宴若愚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奇怪。他沒思忖太久,收拾好了擰開門把手,等在衛生間門口的宴若愚已經換好了出門要穿的衣服。已經是夏天了,宴若愚不再套襯衫,就穿了件暗紅底黑色圖案的短袖,牛仔褲,Nevernd的聯名板鞋,全身上下沒超過三個顏色,顯得整個人干凈清爽,和少年感之間只差一個專業的打光。姜諾明顯打量過宴若愚的穿著,但宴若愚卻一言不發,等姜諾主動從衛生間門口挪出身,他才進去。這讓姜諾更覺得反常。宴若愚平日里臭美的很,換新衣服后不會跟別人炫耀,就愛反反復復問自己他帥不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跟一夜成人了似得,安穩冷靜到不對勁。這種不對勁持續到兩人去餐廳吃合并的早中餐。服務生上了一壺白茶,配上兩個功夫茶杯,誰想喝就直接倒,喝完后再把茶杯放在邊上。姜諾眼睜睜看著宴若愚拿著自己用過的茶杯,原本以為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等宴若愚拎起茶壺要往茶杯里倒水,他才急急忙忙出手制止,震驚道:“這個杯子我用過?!?/br>宴若愚聽到了,但沒松手,不覺得面前這個鑲藍邊的精致小瓷杯有什么問題。姜諾只能直白地提醒他:“你不是有潔癖嗎?!?/br>宴若愚這才反應過來,把杯放回原處。姜諾嘆了口氣,問:“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宴若愚瞥開視線,沒說自己還醒得很早,也沒吃雞,而是側躺著靜靜看還在睡覺的姜諾。姜諾擔心宴若愚的狀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宴若愚口是心非:“我沒事?!?/br>姜諾見他不愿意說心事,也沒強求,繼而提醒道:“那你記得帶點止痛藥,你早上要是躺床上看手機,到晚上肯定會偏頭痛?!?/br>宴若愚說:“這都被你發現了?!”姜諾見怪不怪:“裴小趙跟我說的?!?/br>“……哦?!毖缛粲抻中牟辉谘闪?,他不說話熱場,姜諾也吃得味如嚼蠟,且越來越忍受不了宴若愚投來的目光,最后放下筷子,問:“到底怎么了?”宴若愚這次沒躲,鼓足了勇氣跟姜諾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br>姜諾不習慣他這么正經,笑了一下:“那你倒是說啊?!?/br>“我想用你的茶杯?!?/br>“……什么?”宴若愚深吸一口氣,屏住,再一次拿起那個被姜諾的唇口碰過邊壁的杯子。那是個潤白色的瓷杯,杯內有一層亞光釉,便于更好的觀賞茶本身的顏色。杯子口徑不大,杯沿處嵌了一圈仿青花瓷紋路的花紋,宴若愚拿起茶壺往里注水,色澤清澈的茶水跳躍著從杯子濺出一兩滴,落在桌上,和藍邊的杯沿上。這么點茶水不需要特意處理,宴若愚卻偏偏要擦拭,當著姜諾的面慢慢地……不用茶巾,而是手。那雙手彈過鋼琴,握過麥克風,也拉起過自己的手。纖長的食指在茶杯邊緣的那點水漬上磨搓,再稍稍抬起,指尖與杯沿由那珠水連接。——他在姜諾的注視下用手指劃過整個杯沿,露骨得在探索什么隱秘的入口。但這還不是最過分的,他抓起旁邊的一個粗柄湯勺,從不高的位置扔至茶杯中。茶花四濺沒有聲音,只有勺端與杯底接觸發出清脆的瓷器碰撞聲。然后那個彩繪工藝的勺子靜靜躺在溫黃的白茶湯水里,勺心一層透明的釉下,赭紅色的金魚在茶杯里栩栩如生地游動。姜諾徹底放下筷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姜諾問,眼尾通紅。像是被戲弄了,他頭低得不能再低,牙關緊閉,一言不發推開椅子站起身,倉促地往回房間的方向快步走去,留宴若愚一個人在餐桌前。杯里的茶水涼了。宴若愚抽了張餐巾紙將茶杯和勺子遮住,坐在原位,度過了二十年來最漫長的十分鐘。那十分鐘里他就像個上斷頭臺的死刑犯,對生命的渴望達到頂峰,導致過往二十年的記憶都往心口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不再是后巷的雨夜,也不是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而是十分鐘前,姜諾離開了他。他身后萬貫家財不變,他從那一刻起一無所有。然后姜諾的一通電話赦免了他,讓他快到酒店大廳來。宴若愚掛斷后,頭腦先是一片空白,再沖到大廳,等候區里沙發上不止林淮他們三個,還有白瑪。白瑪不好意思搭車,林淮硬要把他拉上,說沒關系的,他們三個平日里都坐宴若愚那輛雷克薩斯去錄制現場,那車后座寬敞著呢,再捎他一個綽綽有余。“放心,坐得過的?!苯Z幫腔,盡量表現得尋常,好像餐廳里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這是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