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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了多遠,但聊勝于無。周邊雨聲十分嘈雜,將一切聲音都蓋過去,陸西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不清,更別說萬一有人走在身后,他更是無法及時察覺。不過陸西回頭這一看,什么都沒看到,又覺得這么晚了,這條路上現在應該就他一個人。他想,剛剛可能是有些神經緊張,多想了。陸西繼續朝前走,只是還沒多走兩步,那種宛如實質的怪異感覺又從背后竄起了。陸西這次干脆地回頭看去,可依舊只有滿世界的大雨,后方什么都沒有。陸西很想朝虛空處問一聲“有人嗎?”,剛想開口,又覺得太蠢了,于是不問了。還有五分鐘就能到平房那一帶了,那邊有路燈,就不會這么瘆人。懷著這樣的想法,陸西默默加快了腳步。結果陸西剛走出十幾米,就在滂沱的雨聲中辨析出陣陣衣料摩擦音。聽上去就像有個身披雨衣的人跟在身后,并且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陸西心神一凜,連忙回頭:“誰……”話音未落,一只戴皮手套的大掌便從黑暗中探出,直襲面門,捂住陸西的嘴。隨著“啪嗒”一聲脆響,手機落地,緊接著,傘也掉在地上,被一陣風刮得向前蹭了幾米遠。隔遠了看去,就見漆黑的道路上,有一束手電光芒朝上打去,將旁邊掙扎的身影照得半明半暗。不過很快,稍矮身形仿佛被抽了力氣一般軟倒,下一秒,被另一道高大的人影托住、一舉扛到肩上。男人隨意將手機踢到道路旁的水坑里,很快,燈光滅了。四周再次陷入黑暗。***男人一身黑衣,戴著口罩,鴨舌帽壓得很低,將自己武裝得密不透風。他扛著少女,摸黑走入樹木繁茂的林子里,喘息聲愈發沉重起來。這是他盯了三天的目標,現在終于到手,他只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興奮。保險起見,男人朝樹林深處又走了一段路,直到發現一片空地,才將肩上扛著的人放倒在地,靠著一根樹干。顯然,長發少女此刻已陷入昏迷,沒了反抗之力。男人下得迷藥并不多,目的是為了讓獵物安靜一陣,別太鬧騰。男人打開手電,放到一側照明,接著又抽出一根繩子,走向靠著樹干的少女。他將不省人事的少女翻轉過去,面貼著在地,執起對方一手反折在身后。可正當男人要拿起少女的另一只手,突然,原本虛軟無力的人快速側轉過身,帶動著那只手朝后一揮,男人還沒看清發生了什么,眼角就被一樣尖銳的物件戳中,鉆心疼痛。“?。。?!”男人慘叫一聲,下意識捂住眼,跌坐到地上。陸西掙扎著爬起來,扔掉手里握著的斷樹杈,又在男人肩上踹了一腳,不過沒什么力氣就是了。男人被踹倒在地。陸西渾身乏力,搖搖晃晃站不穩,氣喘道:“我男的,你他媽看不出,還摸不出……擦!”忽然一個頭暈目眩,他又連忙扶住一旁的樹干。男人還側躺在地上,蜷著身,疼得低聲呻l吟。陸西靠著樹干緩了一會兒,知道這里不宜久留,按照他目前的狀況,藥效還沒散去,得趕緊走。陸西咬緊牙關,強撐著最后一絲清醒,準備跑路。熟料經過男人身旁時,男人突然伸手握住陸西的腳踝,陸西不設防,整個人狠撲到地上。這次,他是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了。陸西艱難地翻過身。男人已經站了起來,立在他面前。鴨舌帽下,露出一只血淋淋的眼,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正森然且憤怒地望著自己。陸西知道這次兇多吉少,他已經沒力氣呼救了,再說,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但他多少還心懷一絲希望。陸西當著男人的面,從棒球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鏈子,鏈子頂端墜著一個銀色的口哨。是紀年以前送的那只。紀年曾經說過:“有什么事記得叫我……”陸西回想當時紀年教他的樣子,將口哨一端含進嘴中,深深鼓足一口氣,蓄力吹響。紀年,再不來,男朋友真涼了。對面,男人看了眼陸西,似乎是不把這動靜放在心上,他有信心,自己找的地方夠偏僻。男人環視一圈地面,從不遠處搬來一塊大石。哨聲在漆黑的樹林里一下下響起,時弱時強,又在呼嘯而過的風聲中攪散。男人雙手搬著石塊,腳步沉沉地走到陸西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里翻涌著殺機。陸西朝男人投去視線,瞳色淡漠,不卑不亢,表情里不見絲毫慌張,倔強且執拗地吹著哨子。男人一言不發,漸漸將石塊舉高過頭頂,正下方就是陸西的臉。陸西終于緊閉起眼。樹林里響起最后一聲尖銳的哨聲,又倏地戛然而止。一切歸于平靜。***外面的雨聲漸漸變小,由最初的傾盆之勢變得淅淅瀝瀝。葉片上因為盈滿水珠,不堪重量地上下抖動著。厚重的云層也被風吹散,云朵的一角,露出銀色的月牙。陸西是被凍醒的,一醒來就打了個輕微的噴嚏,他下意識要攏緊外套,可這一動,卻察覺到身上蓋著一件衣服。陸西睜開眼,看到身上蓋著的羽絨服時,有些茫然地發起呆。隨著記憶回籠,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切后,陸西連忙抬頭,這才發現對面還有一個人。那人背靠著土墻而坐,縮著腿,抱著膝蓋,正在玩手機。手機屏幕光映亮了那張慘白的臉。陸西認識對方,不禁愣了一下:“你……”青年抬起眼看向陸西,凌亂的額發下,眼神純凈得近乎呆滯,他就這么癡癡傻傻地望著陸西。陸西被盯得不自在,于是環視起周圍的環境。原來他們正在一間廢棄的土房里,頭頂連屋頂都沒了,只有一塊木板擋雨。實在沒什么好看的,陸西看向對面,問:“我睡了多久?”青年困惑地歪了下頭,接著,他放下手機,抬起雙手,看著自己的十根手指,數不過來似的嘀嘀咕咕:“一,一……二,四,五,三,六……”陸西看著青年沒完沒了地數數,突然眉間一皺,淡淡道:“別裝了?!?/br>青年不解地看了眼陸西,仿佛沒聽懂,繼續看著手指,數道:“八,九,十……十……后面是……什么呢……”“你不傻?!标懳髦苯咏辛藢Ψ降拿?,道,“蕭起?!?/br>青年看向陸西,委屈地環抱住膝蓋,小聲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