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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疼著苦著,什么都做不了,束手無策。溫之卿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抿著嘴看床上的祁少師。祁少師偏開頭,收起心里那點于心不忍,不看他。十分鐘前祁穆師來過這間VIP病房,兩張神相似的面癱冰塊臉干瞪了五分鐘,最后用兩分鐘結束了對話。“看來你想好了?!?/br>“嗯?!?/br>“早些回來,我留下人手給你?!?/br>“不用?!?/br>“以防萬一,不得拒絕,我不想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我來是給你收尸的?!?/br>推門而進的溫心柔打破了病房里的寂靜,給兩人帶來了晚飯。溫之卿大口吞咽吃完了,祁少師只吃了一點,收拾了一下,溫心柔去外面住旅館,溫之卿在病房里的加護病床上睡,方便看著祁少師打的點滴。一覺醒來,溫之卿睜眼發現祁少師比他先醒,正靠在床頭看外面初生的太陽。“醒了,我想吃你做的包子,溫之卿,去給我做?!?/br>祁少師任性地提要求,不考慮溫之卿在陌生的市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給他做好。“好,我去做?!睖刂溲劾镉畜@喜,祁少師有食欲就好,“你想吃什么餡的,苦瓜雞蛋陷的好不好?”祁少師拿手指戳戳溫之卿額頭,“你、試、試,給病人一點挑食的特權好嗎?”溫之卿摸摸額頭,眼睛彎成了月牙。他馬不停蹄跑出去了,想辦法制造條件給祁少師做包子,留下祁少師一個人在病房里,這時候還早,溫心柔還在旅館沒趕過來。護士來看過一次也走了,病房里安靜得不像話,祁少師摸索著下了床,換下病服,一絲不茍打理好自己,推門出去前回頭看了一眼,溫之卿睡過的那張病床。他多疑,不自信,總要點東西能保證,在他與病魔作斗爭時,這個人能安心等他回來。……溫之卿憑著純良的外表,敲開了醫院附近的一戶人家的大門,借到了廚房和小蒸籠。面粉、苦瓜和豬rou這些食材,是他從菜市場挑新鮮的買回來的。除了瘦rou陷包子,他還是包了苦瓜雞蛋陷,想著回去能哄著祁少師吃兩個,平衡飲食,營養均衡嘛。忙了兩個小時,溫之卿被熏出了一頭大汗,掀開蒸籠,水汽噴發,包子總算圓滿出鍋了,一個個排列整齊,如嬰兒拳頭大小,看著又好看又好吃。兩種陷,溫之卿各撿了幾個盛在新買的保溫桶里,剩下的都留給了主人家,他們不肯收他的錢,就把包子當作報答,還約好溫之卿下次如果還有需要,可以再來借廚房。溫之卿來不及多說感謝的話,急匆匆跑向醫院,剛出電梯門,溫心柔迎面走了過來,臉色焦急。“安安,你去哪了,少師呢?”溫之卿慌了一瞬,繞過溫心柔直奔祁少師的病房,里面床鋪整潔,祁少師的一些洗漱東西還在,人沒了。放了保溫桶,溫之卿打電話給祁穆師,祁少師不會亂走的,他應該問祁穆師要人。祁穆師昨晚就回了京城,今早上又飛了國外出差,手機里顯示的地址確實是國外無誤,而且他說,他并沒有帶走祁少師。那少師會去哪呢?你自己看不住人,找他有什么用?祁穆師還這樣說了一句。溫之卿就去找醫院的保衛處幫忙,調出來的監控視頻顯示,祁少師兩小時前就出了醫院,不知去向。祁少師真的一個人離開了,溫之卿不敢置信,為什么?甚至一聲招呼都沒打。他還病著,如果沒有跟祁穆師回京城,他能去哪?醫院附近找了一圈沒找到人,火車站那邊也打聽了,都沒有消息,夜幕降臨,溫之卿回到病房,在祁少師的病床上坐下,拿過保溫桶一個個撿出來,擺在床頭柜的水果盤里,包子早就涼了。既然沒有人強迫,少師是鐵了心躲著他嗎?可是少師說過他想吃包子的,不能放涼了,涼了不好吃,還傷胃。翌日早上,溫之卿又去了之前那戶人家,敲開門,主人笑著說,你對你家人真好,這次想做什么?溫之卿又蒸了一籠包子,只包了純rou餡的,蒸好后,他沒再分給主人家,一個一個全撿出來,放進保溫桶里,留著給他的少師吃。蒸籠里還冒著熱氣,新鮮出爐的包子更是熱得發燙,溫之卿的手指都被燙紅了,鉆心的疼。他蹲下泣不成聲,“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不故意給你做苦瓜陷的了,都做你愛吃的,好不好?”“你去哪了啊……”廚房門口,主人家被失態的溫之卿嚇到了,溫心柔隨口解釋了幾句,留下一點錢當作彌補。她把溫之卿帶出來,一直走到廣場上的石凳上坐下,她想安慰一下溫之卿,又不知道怎么說才好,祁少師干的這叫什么事?!溫之卿抱著保溫桶不撒手,看著廣場中央的一棵大榕樹,目光呆愣愣的。來放風箏的小孩子不小心弄斷了線,風箏掛到了樹上,取不下來了,那孩子卻不傷心,指著榕樹喊,“mama,mama,那棵樹好大呀!”溫之卿腦子里靈光一閃,他想起來,小年前,祁少師跟著他把外婆送葬到山上,經過一處山腳下,那里的河岸邊也有這么一棵大榕樹,只是因為被雷電劈過,半邊焦枯,半邊綠葉蔥蔥。非常奇特的景象,新生的希望和死亡共存,那是大自然的奇跡。祁少師那時候覺得新奇,還細問過他這棵樹的歷史。冥冥中,溫之卿心里有一個聲音,它指引著他當天趕回蓮塘縣,又一路飛奔尋到那里。那棵奇跡的榕樹,好多年前被雷電劈過一次,打他有記憶起就是死的,直到去年六月份,他奇跡地穿梭時間回到了過去,老榕樹重新煥發了生機,半邊枝葉綠意盎然。裂谷有兩米寬,像山的丑陋疤痕,一塊長滿青苔的木頭橫跨在兩岸,底下隔著湍急的溪澗,足有三米深。溫之卿顧不得低頭注意腳下,目光緊緊注視著獨木橋對面的人。祁少師坐在老榕樹凸出地表的樹根上,背靠樹干,一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仰頭凝視著頭頂的枝葉,看得認真。溫之卿顫著音開口,“少師?!?/br>“站住?!睂γ娴娜丝催^來,目光冷淡。“回去吧,溫之卿,回你自己的家去,我坐一會,再坐一會,我也該走了?!?/br>溫之卿這次不聽他的話,抬腳繼續在易滑的獨木橋上移動。對面的人扶著樹干站起來,皺了皺眉,冷聲呵斥,“溫之卿,回去,別惹我煩?!?/br>溫之卿好像聽不懂他話一樣,移到橋中央站住,仰起臉沖他笑,溫溫柔柔又明朗的笑容,永遠能擊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