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種老土的霸道總裁壁咚的姿勢，一手撐在墻上，一手圍在Ryan的后頸，因為身高差有點大，加上Ryan因為害怕而縮了起來，赫靖騏不得不彎腰地頭才能和他平視。

Ryan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淺淺的呼吸撲在他臉上，帶著屬于這個男人的氣息，Ryan手腳都軟了，像只被蒼鷹盯上的雞崽那樣，瑟瑟不敢動彈。

赫靖騏瞇著眼睛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這個男孩，休息室的燈光很亮，不是酒店那種曖昧的暖色，也不是展廳那種璀璨，就是單純的白光，這種白光很容易暴露皮膚的瑕疵，但Ryan的臉上卻連一個毛孔都看不到。

書上都愛用瓷娃娃來形容一個人長得好看，赫靖騏見識過不少俊男美女，但對方的細膩是用化妝品堆砌出來的，所以在這之前他從不把這個形容當真，直到他現在和這個男孩近距離對視。

他忍不住抬手，用大拇指指腹輕輕地摸著著男孩的臉，大概是來之前用過卸妝水，臉上的皮膚還帶著清爽的濕氣，碰著像是在戳一塊水嫩的豆腐，赫靖騏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身蠻力會不小心把人的皮膚給戳破了。

Ryan不習慣和人靠這么近，還是在這種曖昧的情況下，但他又舍不得離開男人的手，他被男人的氣息包裹著，渾身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像是還沒出生前泡在母親溫暖的羊水里那樣，但又有些許不同，他無法形容出來。

他感受著男人手指的溫度，小心翼翼地呼吸著，連眼睛都不會眨了，像只真的瓷娃娃那樣，兩只深邃的眼睛幽幽地看著睜著。

赫靖騏被他這個唯唯諾諾的樣子逗笑了，這個男孩像是被他嚇傻了那樣，連眼睛都不會眨了，只能乖乖地縮在自己懷里，哪里還有那一晚見面時的跋扈張揚，倒像是很多年前那個乖乖抱著他不愿意放開的小家伙了。

赫靖騏想起在酒店那晚見他時的驚艷的那一瞬間，低低地笑了出來，貼在男孩耳邊逗弄地問道：“當初不是勢在必得地說要盤我嗎，現在還盤不盤？”

Ryan已經被他嚇傻了，大腦都遲鈍起來，聽不出他話里的揶揄，只以為他在威脅自己，于是像搗鼓那樣把頭搖得飛快，生怕慢一點就被這個男人給生吃活吞了。

赫靖騏看到他搖頭還有些詫異，他不禁懷疑起自己對這個男孩的魅力來，不解地挑了挑眉頭。

Ryan看到他嘴角還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在考慮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那樣，眼睛深深地望著他，仿佛他再搖一下頭，這個男人就要做出行動了。

赫靖騏再靠近一點，近到一個讓Ryan感到壓迫感的距離，語氣沉沉地重復了一次剛才的問題：“還盤不盤，嗯？”

從小就活在鮮花笑臉吹捧贊賞中的Ryan哪里見過這種陣勢，赫靖騏的俊臉此刻在他看來如同撒旦那樣，甚至比爸爸說的睡前故事中的撒旦還要可怕。Ryan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作為食物的小可憐兒，他實在是被那個晚上男人的表現給嚇怕了，以至于面對他時害怕和喜歡是對半分的。

他飛快地轉動起被嚇懵的大腦，但他的大腦就像還患著萎縮癥的那會一樣，連思考都很困難，他只能費勁地在男人的表情中參悟男人的意思，而男人始終保持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兩根手指已經滑到他的下巴處，并且有合攏的趨勢。

Ryan怕對方會捏痛自己，天知道他最怕痛了，他小時候因為腦萎縮感覺不到多少痛意，但一系列的矯正訓練和手術似乎到了矯枉過正的地步，使他的感官變得特別靈敏。

他嘴巴一扁，眼里都有了濕意，朦朧的淚光泛在他深色的瞳孔上，帶上了一抹幽藍的色澤，赫靖騏才發現他的眼珠是接近黑色的藍，這實在太少見了。

還沒等赫靖騏從他漂亮的眼珠子里回神，就聽他抽抽搭搭地應道：“盤盤盤！”頭點得像小雞啄米那樣，應得大聲，卻是色厲內荏，赫靖騏還從中聽出一絲委屈來。

赫靖騏在他還小的時候就和他有過一段短暫的接觸，即使身高容貌聲音都已經改變，但這副動不動就委屈巴巴的樣子倒是沒有一點變化。

赫靖騏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不再逗弄他，而是把他托起抱在懷里，走到沙發坐下，將人抱著坐好來。

看他這一系列反應，估計是早已經不記得自己，畢竟他們當年也只是萍水相逢，何況當初他還那么小，就連赫靖騏自己，都是在查他身世資料的時候才回想起那一段往事來。赫靖騏得知Ryan就是當時那個錯把他認成daddy的小男孩時也是感嘆萬分，即使是從不相信命運緣分這種說法的他都有點動搖了。

既然他不記得了，赫靖騏也不打算在他面前提起，怕他亂想從而對自己生出抗拒。他赫靖騏也不是那種敢肆意妄為的人，接近Ryan已經花了他太多心力，Ryan背后的勢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大，想把這個小東西圈牢在自己身邊，強制是行不通的，只能溫水煮青蛙。

Ryan忐忑不安地坐著，他知道赫靖騏在看著他，所以他不敢抬頭對上去，只能左右亂瞄分散注意力。

赫靖騏抱著他，激動和澎湃過后，接下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別看他已經活了三十五年，喜歡人還是頭一遭，他在大腦里搜索著匱乏的戀愛套路，最后情不自禁地喊出一聲“寶寶”。

正在左顧右盼的Ryan聽到“寶寶”這個稱呼之后立馬就提起精神來了，他對這個稱呼有莫名的執著，這源于他的兩位父親。他極少能被父親們稱呼為“寶寶”，他們表示親昵的時候一般會喊他的小名“仔仔”，大爸爸的“寶寶”從來只有小爸爸一個。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心念念，Ryan對別人喊他“寶寶”的渴望已經到了一種執著的地步，他小的時候因為是大家庭里最小的孩子，除了他兩個爸爸以外，其他大人，包括他名義上的侄子，常常會親昵地稱呼他為“寶寶”，不過長大一點之后這個稱呼就沒有人用了。

Ryan現在也不是被稱為“寶寶”的年紀了，所以他聽赫靖騏突然這么叫他，驚訝的同時還夾帶了一點竊喜，讓他顧不上回避赫靖騏炙熱的眼神，兩眼亮亮地對上赫靖騏的視線。

進入戀愛模式的赫靖騏看到自己喜歡的小寶貝用這樣的眼神望著自己，呼吸滯了一下，他活了三十幾年第一次有了手足無措這種感覺，成熟穩重如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同一個小他十幾歲的男孩子談戀愛。

赫靖騏之所以突然喊Ryan寶寶也不是被網絡上那些膩歪人的戀愛梗給荼毒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