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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傅觀寧轉過頭,定定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切都像他做過的那個噩夢,他明明是妻子,卻又不配做妻子,尤其是這一刻,他像一只豢養在鳥籠中的金絲雀,男人往他身上砸錢,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只有對方的衣服還搭在椅背上,那是溫凜會回來的證明。傅觀寧等了一會兒,吃了一份拿波里意面,一份龍井茶慕斯蛋糕。如此消磨到了快十點的時候,他站起身走向了吧臺方向——再坐下去,他感覺自己就真像一個什么事都不干,專等著金主來的金絲雀了。點了一杯無酒精莫吉托,送了一小份火腿片。他坐在吧臺最空的一角,那里正好能夠觀賞演出,看人們在邊上跳舞。那對他而言像另一個世界,晦暗的粉紅色燈光,臺上腰肢柔軟的女性和一名戴著熒光色眼鏡的男性在跳一種他不曾見過的舞蹈,還引領著周圍人一起跳。于是男男女女都舞成了熒光色的影,眼花繚亂。他看著這場景,一不留神松手,把插火腿片用的牙簽弄掉了,正要問酒保再拿一根,旁邊就有只手把牙簽筒推到了他面前。“啊……謝謝?!备涤^寧接過牙簽筒,同時順著那只手看過去,他看向了對方的臉。對方有一張成熟男性的面龐,鼻梁挺直,眼睛有神,正迎著他的目光微笑,臉頰兩側隱隱顯出淺淡的酒窩。是司遠。第40章司遠傅觀寧不敢認。他從未真正近距離地看過這張臉,尤其大學畢業后,他就已經沒怎么再見過這位情敵,所以他記憶里深埋的,只是對方臉上標志性的特征。如今湊近一瞧,陌生和熟悉的感覺摻雜在一起,令他的心底漾起了一種輕微的迷茫。他不知該說什么好,身體習慣讓他率先朝對方露出了一個局促的笑。見到他的笑,對方的笑意加深了:“介意我在你邊上坐一會兒嗎?一會兒就好?!?/br>傅觀寧從筒里倒出一根新的牙簽,用它叉起一片紙一樣薄的火腿:“坐吧?!?/br>得了允許,司遠坐在他身邊,叫了幾樣吃的,隨即轉過頭來和他一起看向舞臺:“你剛剛還看得挺認真,現在怎么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傅觀寧的確是心不在焉,然而這樣的話從司遠口中說出來,他就感覺受到了冒犯,于是微微扭了頭,抬起手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婚戒:“先生,我只是不介意你坐在我旁邊?!?/br>“坐”這個字,被他咬重了音。原本傅觀寧還想暗暗接觸一下司遠,好知己知彼一番,現在他卻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假如司遠認識他,那番話就是嘲諷,假如司遠不認識他,那就是撩閑。無論是那種,他都算放話給司遠聽過——有這枚婚戒,無論溫凜在哪里,都是他的丈夫,他的!他的!他的!他蹙起眉頭,大大地喝了一口莫吉托,糖漿放少了,冰融化了,他嘗到了一種冷淡的酸澀。……啊,他忘了,溫凜去見司遠的時候,一定會脫下手上的戒指。他忽然覺得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那么用力那么痛,平白無故教人看笑話。他沉默著將手插入口袋,想轉身離去,卻又覺得離去的不該是自己,故而挺坐著硬扛,全然不知自己眼里憤怒的火苗已經被汪出的一點薄淚澆濕了。“對不起啊,我請你吃三明治……你喜歡Parma Ham吧?這個給你?煙熏三文魚和雞蛋沙拉我也還沒碰過?!?/br>司遠的語速很快,在那靡靡之音中顯得分外急促,傅觀寧感到訝然,因為從看到了他臉上的歉意,還有手忙腳亂的姿態。“或者你喜歡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點,我請客?!彼苷\懇地說。傅觀寧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覺得難以置信。里的白月光一般不都是可會來勁兒的白蓮花嗎?就算你不是……溫凜說你們是同類,那也該溫柔殷勤一點,或者決絕冷酷一點才對,這表情是要干嘛?他花了片刻時間,才讓悲傷沉淀下去,整個人鎮靜下來,用戒備的目光打量了司遠:“那我要點龍蝦漢堡。我還要……”他瞥向一旁的價目表,讀了某個價格不菲的飲品的名字,“那個……引導亡靈的圣杯?!?/br>“龍蝦堡沒問題,可是你點的那杯酒度數不低,你真能喝嗎?”司遠說,“而且里頭放了苦精,要不要換個甜一點的?”“不換?!备涤^寧存了試探的心思,故意不講道理,“實話說吧,東西來了我也就是嘗個鮮,你不想請就不要請了?!?/br>“沒有沒有?!彼具h馬上替他叫了吃的,溫聲軟語地對他解釋,“我只是覺得你喝甜的心情會好些,沒有別的意思?!?/br>吧臺的光透過各種酒液,在司遠的臉上和頭發上投出五顏六色的光。傅觀寧看著他油畫般的輪廓,忽而低聲道:“你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司遠笑笑:“我只是作為一個普通人,來這里度過普通的一晚?!?/br>傅觀寧看向他的眼睛:“消磨時光?”“也可以是某種體驗?!憋嬈繁凰蜕狭俗?,司遠舉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檸檬水,跟鐫刻了復古花紋的“圣杯”碰了碰,隨后送到唇邊,咕嘟喝了一口。傅觀寧半信半疑地拿過“圣杯”,看著里頭狀如奶茶的酒液,微微抿了一口,便不由自主皺了鼻子——不但苦,還有好濃一股核桃味!他收不住表情,只能微微偏過頭。他心想,司遠肯定要說出“我早跟你說過了吧”之類的話了。自己做這些,簡直像是讓別人花錢看自己出丑。然而司遠并沒說什么,只是將目光投向了臺邊跳舞的人,然后吃著手中的三明治。他低頭再看酒杯邊,卻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顆薄荷糖。傅觀寧拾起那顆薄荷糖,撥弄了鋸齒狀的糖紙邊緣,指尖麻麻的,心也跟著亂了:“那么多座位,為什么要坐到我身邊?”“給你一個理由?!彼具h擦干凈手和嘴,豪氣地喝完了檸檬水,“想跳舞嗎?”他指向舞臺。“……沒有,坐著看看就挺好?!备涤^寧預感到什么,朝后坐了坐,對方卻向他伸了手,“不要消磨,要體驗。來都來了,難道要錯過機會嗎?”傅觀寧終究是跟著他走到了舞臺邊。那是一種奇怪的舞蹈,舞伴們不必貼得很近,許多舞步甚至不需要有身體接觸,大家只是前進,后退,轉圈,隨著音樂走出各種幾何圖形,簡單易懂,卻也充滿著有趣的互動。“試試吧?!彼具h抬起手擺好架勢。傅觀寧遲疑著把手掌跟他相貼:“你會?”“不會?!彼具h模仿著身邊人的動作,生疏地踏著舞步。“那你還要跟一個同樣不會的人過來跳?”傅觀寧左右張望地學習著,他發現他們倆永遠比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