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沒有回過老家,都是鄰居每半年過去打掃一次,檢查一下電路是否老化。這次回去不用再坐渡船,江水之上建了一座橋,只是還未通鐵路,只得坐火車,再趕去汽車站坐大巴。白靖昀在手機上買了票,和陸爾風說周日將文件整理好了給他。他趴在桌上,電扇吹出的風翻撩他額前薄薄的發。白靖昀揉了揉頭,頭發長了,陸爾風下周搬去他公寓可以去樓下剪個發。白靖昀像是剛戀愛的傻子,一邊翻資料一邊念著陸爾風的好。對方又好又不好的,好的成分卻比重多。陸爾風想要程三明的資料這件事,大部分是因為白靖昀。他要查程三明,將證詞給陸母看,讓程三明凈身出戶,滾遠點。白靖昀想象著,程三明拋妻棄子進入豪門,最后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可悲未來,就覺得痛快至極,想要早點幫陸爾風將對方扒得皮都不剩。他覺得自己被保護了,每想起來便心神蕩漾。白靖昀搓了搓臉,起身去收拾回到家的衣物。下午兩點的火車,老家不遠,三四個小時就到了。陸爾風在公司忙,也沒時間和白靖昀一起去。好幾天白靖昀都沒見到他了,還好短信沒斷,不然他真的以為自己和陸爾風失去了聯系。總共要去兩三天,白靖昀計劃著收拾完程三明的瑣碎后,該去給外婆上墳。他要將自己最近的小幸運和未來規劃像是個孩子似的在墳前與外婆念叨念叨,他要說,等到下周回來后,就可以開始整理出租屋的東西,搬去和同性愛人同居了。墻上掛著的日歷,每過一天便會畫上一個叉號,距離十月份全國統一成人高考大概還有六十天左右。白靖昀把習題冊也裝進了包,路上還得抓緊時間做題。等到抵達外婆家時,臨近黃昏時分,西落的驕陽呈現出厚重的焦黃色,平涂在陳舊的石階上。青石板的階梯多年未清掃,裂開了細細的縫隙,青灰色夾雜著黯黃的干泥。白靖昀解了鎖開了門,屋內的一切陳設都是那么熟悉,沒有變過,只是氣味不同往日,艾香變成了淡淡的霉味。他將所有的門窗都打開通風,放下了包,匆忙洗了臉和脖子后就跑到書房翻找著陸爾風要的材料。相冊里壓好膜的舊照片,上面印著時間93’0702,某個壓箱底的相框后藏著母親曾經給程三明寫的書信,確切來說,像是一廂情愿的情書。白靖昀讀得慢,自我折磨吞刀似的,感受著一個剛成年女孩蓬勃的愛意。就是因為這樣一個男子,給予她丁點的愛,像是一顆煮爛的種子,埋下一個畸形的根,要了她的命。開頭的“致三明”和落款的單個“梅”字,母親是雪白干凈的女孩。她給予了自己的生命,自己卻短短一生,活得不比畜生和畸形兒長。白靖昀又翻出了程三明給母親的信,短,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沒什么文化,沒練過書法。白靖昀將信紙揉得破破爛爛,看得腦袋疼,最終又不得不撫平,裝進了文件夾中,用于做字跡對比。他還找到了程三明曾經的警徽,上面繡著學校的名字,估計只是學校里幾毛錢的紀念品,這些瑣碎外婆都替愚蠢的女兒好好地收著。白靖昀看著這些發呆許久,想著程三明也真的是傻,想洗白干凈,飛上枝頭也不懂得換個名字,這么放心自己的過去不會被人發現嗎?又或許是一開始他就認定白靖昀這個孩子活不長。白靖昀打了個寒顫,想著陸母再是女強人,將祿盛從亡夫手里接下,改名換姓做大成了自己的產業,也在程三明這里犯了糊涂。陸爾風也坦言自己曾喜歡過程三明,這男人靠著皮相便一步登了天。文件夾中籠統五六張照片,四封信,白靖昀的出生證明無用,戶口沒上程三明的名字。陸爾風和白靖昀說,必要的時候可能會讓他和程三明去醫院做鑒定,走法律流程。程三明手持祿盛的股,不是個小數目,他沒為公司做出什么貢獻,也沒讀過什么書,干不來大生意。錢都是陸母一時腦熱,相當于博人一笑贈給這個窮小子的,現在想要討回來,只能走法律途徑。陸爾風說得隱晦,有些含糊其辭,白靖昀也沒多問。程三明傍上陸家,在澳洲美洲也有自己名下的房產,將股份抽干了也夠普通人揮霍一輩子了。當白靖昀將收拾好的文件放回包里,接著準備給自己收拾出個干凈地方睡。他將桌上的灰擦了,厚厚的一層,抹布洗了又臟。給外婆先前供的觀音上了香,最后去鋪床。柜子上的被子濕潮著,摸著就難受。白靖昀去鄰居家敲門,借了兩床被褥,鄰居阿姨見到他都驚到了,連忙請進屋喝水。她噓寒問暖了許多,知道白靖昀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她一邊心疼一邊又羨慕,以為他獨自在大城市過上了好日子,工資伴侶之類的瑣碎問了一堆。白靖昀沒說幾句實話,基本都是笑著喝水,接著道謝,抱著被子回了家。當他剛鋪上床單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白靖昀以為是鄰居阿姨喊他來吃晚飯,想著門正開著通風,沒關,于是直接在屋內喊了句“進來”。結果半天沒人應。白靖昀奇怪,手里拿著枕套就出了屋,看見了立在門口,胸膛微微起伏,喘氣的景遙。景遙背光立著,帶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身后的夕陽泛著紫暈。白靖昀有些震驚,還沒問出口,景遙就將他的手一拉,冷聲說:“跟我回去?!?/br>47“你怎么….?”白靖昀驚到了。“開車來的?!?/br>景遙摘下帽子,稍稍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我中午就給你發消息,看你一直沒回,就找你來了?!?/br>白靖昀將人請進了屋,又去燒水洗杯子。景遙靠在門框旁看著他,說:“別收拾了,我們今晚就回去?!?/br>白靖昀有些不高興了,轉頭說:“我是過來收拾東西的?!?/br>景遙說:“我知道,是你生父的東西,對吧?你生父叫程三明,陸爾風讓你給他,你就給他?”白靖昀愣住了。“白靖昀,你就是個傻子,他為什么要幫你??!他得罪他便宜爹有什么好處,現在他根本就是不顧你的安危,還利用你幫他做事情?!?/br>“程三明和你是沒有感情的,如果你幫陸爾風弄垮了程三明,他這種人什么都能做得出來,肯定會找你報復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景遙扶額,頭疼:“我才知道陸爾風是祿盛的,祿盛教育是我們家的對口企業。平時我媽總是和我提祿盛現在要大換血,今早又說到了下周要開庭,我一聽到陸爾風這個名字就覺得不對勁了?!?/br>“你之前說有新男友,不就是陸爾風嗎?我媽聽律師事務所的親信說,陸爾風想要利用小爹的親生兒子來扳倒他,還說最近找了個新男友就是程三明拋棄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