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味太濃。

“唐沉,你以后還去精誠武館嗎？”

“去,為什么不去?！弊鍪虑樽罴芍M的就是半途而廢。

“開學就高三了?！逼鋵嶊惽尻谈鼡牡氖翘瞥僚錾洗蠡?。

“那又怎樣！”

唐沉坐到這邊的椅子上給陳清晏剝螃蟹，剝好后喂進他嘴里，陳清晏每次都要有意無意嘬一下唐沉的手指尖。

“好吃嗎？”

“好吃?！?/br>
正其樂融融呢，護士進來換吊瓶，看到這場面，沒好氣訓道：“不知道螃蟹是腥發之物嗎？這身上這么重的傷怎么能給吃？！”

唐沉：“……”

大姐你怎么不早說！

然后就是，陳清晏看著唐沉自己剝給自己吃。

……

很快做了手術，年輕身體恢復快，陳清晏在開學之前出院了。

天氣沒那么炎熱了，唐家后花園里的菊花開得遍地都是。唐沉已經很少有心情弄直播了，不過，偶爾閑來無事他會畫兩筆，比如現在，他坐在花園里的椅子上，腿上放著素描本，手里的鉛筆正在素描本上描摹。

兜里的手機響起來。

惹得前面薔薇藤下看書的陳清晏抬眼向這邊看過來。

唐沉接起電話：“蕭沛？”

“我家的桃子熟了，想邀你們明天過來吃桃子?！笔捙娴穆曇衾飵е鴿M滿的好心情。

唐沉仿佛能從他的聲音里看到碩果累累的桃樹，突然就來了興致，“發張照片過來看看，你家的桃子?！?/br>
“我朋友圈里有，但是我可以給你發一張獨家的現拍?！?/br>
唐沉：“瘋子有沒有找過你？”

“前一陣我們偶然碰上，出去玩了兩天?！?/br>
唐沉勾起嘴角笑了，怪不得徐鋒上次給他打電話陰陽怪氣的，說他一發小喜歡上了男人，問這事是不是很變態。

掛了電話，唐沉抬頭問陳清晏：“徐鋒說，他一發小喜歡上了男人，問這事是不是很變態，你說呢？”

“徐鋒他自己不是都喜歡蕭沛？”

唐沉：“你說呢？”

陳清晏抬頭看了眼頭頂的綠葉間篩下的天光，“愛情就是它本身的意義吧，很簡單，沒那么復雜?！?/br>
轉頭見唐沉又開始在素描本上唰唰唰畫，陳清晏問：“你在畫什么？”

小哈的兒子小花從玻璃房里跑出來，繞過一叢菊花，跑到陳清晏的腳邊，找了塊陰涼地，爬下來歪著腦袋開始睡覺。

唐沉笑道：“畫你?！?/br>
陳清晏被這個笑容電到了，天光樹影花香一瞬間成了陪襯，他覺得口渴。

“你上次為什么說請我喝葡萄汁？”

“你不是喜歡吃葡萄，怎么，想喝嗎？”

“我就是有點渴?！毕胛悄?。

唐沉拿著鉛筆的手指了指不遠處樹影婆娑中的玻璃房，“玻璃房里有水，你先去喝，葡萄汁我晚上再請你?！?/br>
陳清晏喝完水過來，看到唐沉很認真地在紙上描摹，他見過唐沉的畫，知道唐沉畫畫有功底，一下子就好奇起來，他只見過唐沉畫的小狗，不知道自己會被畫成什么樣子。

在唐沉抬起頭看過來的時候，他問：“我要不要擺個姿勢，方便你畫？”

“隨你，但是姿勢不好看，畫出來丑，別怪我?！?/br>
陳清晏不覺得自己長得帥，至少和唐沉比起來差遠了，他還是盡量擺了個自己認為好看的姿勢，以免畫出來的效果太對不起唐沉的畫技和眼睛。

手里捧著一本書，對著唐沉的方向是側顏，據說四十五度角最好。

可是陳清晏不知道自己對“四十五度角”有誤解，人家說的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他在四十五度角低頭看書。

手里捧的書是從學校圖書館借來的一本，書翻了四五頁了，維持一個姿勢挺累的，“唐沉，好了沒？”

唐沉把筆一放，站起來活動腿腳，“好了，你過來看?！?/br>
陳清晏放下書，走過去，滿心滿眼的期待僅僅化為了唐沉手里白紙上的小狗。

白紙上，小花歪頭睡得挺美，一動不動，毛色黑白相間，畫得挺生動，毛茸茸一團。

陳清晏狹長的眼睛都睜大了幾分，“你不是說畫我！”

“畫你……腳邊的小花，我話沒說完你急什么？”

陳清晏不服氣：“你是不是只會畫小狗？”

就陳清晏目前的水平，還跟他玩激將法，唐沉十分不屑，“你是不是連小狗都不會畫？”

陳清晏不說話了，沉默片刻，又說：“你這小狗畫得很好，跟小花很像?！?/br>
“畫的就是小花，不像小花應該像你？！”

陳清晏：“你今天怎么總懟我？！”

唐沉：“你每句都這么趕上了，沒辦法?！?/br>
他剛才確實是準備畫陳清晏的，可是落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畫了，十年后陳律師的臉和身型會不受控制地從腦海里浮現，印到他眼底，他到底要畫哪個，畫眼前看到的還是眼底印上的，或者畫個兩者結合的。

最后他決定，他媽的哪個都不畫了，畫小狗。

話說完了，見陳清晏低著頭的樣子，他又起了絲心疼，湊過去說：“給你看張照片?！?/br>
其實陳清晏沒生氣，他就是在回憶剛才發生了什么，他做了什么還是說了什么惹唐沉不開心了。

聞言，聽出來唐沉的語氣好轉了，他的眼睛立馬亮起來染滿笑意：“什么照片？”

照片拍的是樹上的幾個桃子，在墨綠色的葉片間綴著，飽滿，嫣紅，惹人垂涎。不知道是不是拍照者特意挑的角度，最靠近鏡頭的那個桃子，看上去是一個完美的心形，三維立體的心形被鎖在手機屏幕上。

這是蕭沛剛才發過來的照片。

如果這里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房間，陳清晏覺得他一定會吻唐沉。

晚上的時候，唐沉如約請陳清晏喝葡萄汁，地點在陳清晏的房間里，這個房間沒有唐沉的房間大，之所以選在這里，是因為唐沉覺得窗戶上的風鈴聲挺好聽。

窗戶開著，海風從遠處吹過來，風鈴輕輕擺動，聲音清脆悅耳。

桌面上兩個杯子，唐沉每個杯子里倒半杯，簡單干脆說了一個字：“喝?！?/br>
剛洗過澡的陳清晏坐在椅子上，剛洗過澡的唐沉坐在陳清晏的床上。

唐沉剛才拎著一瓶葡萄汁和兩個杯子走進來，當然這瓶不是真的葡萄汁，只是看起來顏色像葡萄汁的雞尾酒，唐沉上次調過，就陳清晏喝了后的狀態來說效果還行，這次他事先調了一整瓶。

陳清晏舉杯，傾身過去碰了下唐沉的杯子，他覺得這個時候需要點這樣的儀式，然后說了句唐沉上次說過的話：“明年春天外面的櫻花還會開嗎？”

“會！”

唐沉抬手仰頭，一口氣干掉半杯，火辣辣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