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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條人命?”說罷,她轉身往園子的桂花樹走去。瓶兒站在原地,臉色一變再變,卻一句反駁的話語都說不出來。前朝大宴,皇帝陛下一如既往沒什么久坐的耐心,開了宴,一杯薄酒未沾,待百官開了席氛圍還未熱鬧起來,便起身離了席。王輔臣的酒杯都還端在手上,皇帝陛下便起駕了,他無奈的搖搖頭,得了,一如既往,皇帝陛下說朝務繁重,不愿大過節的還拘著他們,就不留在這里擾了他們大過節的性質了。王輔臣身為右相,和身為左相的張青榆分坐兩側首位,秦正陽位于王輔臣下首,見狀,放下手中酒杯,側過身對好友道,“清遠兄,陛下近日來興致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今兒還是早早的就離席了?”往昔,皇帝陛下都冷著性子冷著臉,可是這小半年來,總的而言,皇帝陛下龍心不說大悅,但冷臉卻是暖了不少,平日里除了朝政還是朝政,本以為這中秋宴會多留些時候,跟文武大臣嘮嘮家常,看來是他想多了?王輔臣笑笑,“這么些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陛下的性子,你還盼著陛下跟咱們嘮家常么?”被好友一句話說個正著,秦正陽眨眨眼,有些無奈,怎么就不能盼著皇帝陛下跟他們嘮嘮家常了?平日里,除了朝政還是朝政,皇帝陛下是半句廢話都懶得說的,遇上今兒這場合,不是正該說說除了朝政外的事兒,拉近拉近君臣之間的距離么?王輔臣笑得更歡“懷英兄啊,你覺得咱們這性子冷清的陛下,是那種平易近人到會跟咱們這些臣子張家長李家短的溫和君王么?”明明就是唯吾獨尊得不食人間煙火的九霄真龍,還指著他突然變成平易近人的凡夫俗子?別扯了!“額……”秦正陽頓時有些詞窮了。“好了,別指望那勞什子的君臣同樂了,咱們喝咱們的酒吧?!鼻浦鴮γ嬲凵溥^來的打探目光,王輔臣取過酒壺給好友斟上一杯,故意將那君臣同樂提高了些音,免得對面的左相大人拔尖了耳朵。“也對,這么多年了,也習慣得差不多了?!鼻卣栢止玖?聲。“不過也不是不可能?!蓖踺o臣笑瞇瞇的斜了一眼對面還在打量的張青榆,“說不定等咱們的太子滿月宴上,陛下就愿意跟你們這些當爹的嘮嘮如何養育幼子了?!?/br>“陛下養育幼子?你可省省吧?;首蝇F在都沒半點消息,還太子?猴年馬月去了!”“別急,別急,十月懷胎的事兒多快?!?/br>“快?這么多年了,怎么就沒見著半點音訊?”秦正陽說起這個事兒,頓時頭疼,“而且就算有了皇子,你覺得以陛下這樣的冷清性子,會親自養育?別扯了!”“一切皆有可能嘛?!蓖踺o臣望著對面的左相和國丈,笑得意味深長。相較之下,對面的左相和國丈就笑得不是那么舒心了。皇帝陛下太極殿金屋藏嬌的事兒,這些有女兒在宮內的,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金屋藏嬌就算了,竟然還孕育了皇帝陛下第一個子嗣,雖說沒有順利產下,但是也夠他們這些國丈爺夜不能寐了。第一二五章心非鐵石不過說起這太子,以前就只有文武百官急,皇帝陛下是完全不上心,現在知道子嗣有望,不上心的皇帝陛下也頓時期盼不已了。晃晃悠悠的除了太和殿,如墨的夜色籠罩了高大雄壯的宮室,行在丹壁橋上,遠遠的望著燈火闌珊的太極殿,冷清的皇帝陛下輕輕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什么時辰了?”全安本落后兩步替主子照著腳下的路,聽到詢問聲,忙頓后一步,回道,“回陛下,戌時剛過兩刻?!?/br>“慢些走,著人先去瞧瞧他們主仆晚膳用完了沒有?!彼麄冎髌碗y得見,怕是有許多話要說。全安愣了愣,才打發身邊的小太監前去太極殿。“陛下,可您的晚膳……”方才在太和殿,陛下別說膳食了,就連一杯水酒都沒用,他本以為陛下是想忙著回太極殿陪小主子一起用,可是現在聽陛下的意思,卻是不愿早早的回去擾了小主子。“云德難得進宮,朕若陪著,只怕他們都拘謹?!?/br>“陛下……”玄湛擺擺手,示意無礙。見狀,全安只得噤聲,不敢再勸。陛下一向將小主子放在心尖兒上疼的,只是這大過節的,又是這么多年來小主子回京的第一中秋,陛下只怕是盼著與小主子一同過的,但是……皇帝陛下放慢了腳步,后面跟著的奴才自然也跟著一起放慢了腳步。前去太極殿詢問的小太監很快就折了回來。“回陛下,福公公說,殿下還在用膳?!?/br>玄湛微微頷首,側頭吩咐全安,“先回御書房吧,傳些膳食到御書房,朕在書房中用膳便是?!?/br>聽到這堂堂帝王之尊的主子大過節的這般委屈自己,全安又是無奈又是心疼,但到底沒敢勸,“是,陛下?!?/br>太極殿給了自家的小帝后,皇帝陛下只得委屈自己在御書房用膳。不過,福全之前就給自家小主子提過,皇帝陛下一向不喜君臣同樂的那些熱鬧場合,次次都是早早離席回宮歇下的。常年在行伍之中,云慟在膳桌上也是軍人習氣甚重,不言不語,用膳迅速。至于云德,動作更快,宮中的碗筷都十分精致,自然也就小巧,用了十來碗才總算填飽了肚子,抹抹嘴,抱怨道,“宮中用飯,簡直是受罪?!?/br>云慟無奈,順口就道,“習慣便好?!?/br>云德抹嘴的動作一頓,臉色未變,眼中的復雜也是微微一閃,到底不愿在這樣的時候壞了主子的興致。他想問,但卻不能問。……主子,您已經習慣了么?放下碗,福全便送上漱口水,“殿下,您和云侍衛移到暖閣小坐吧?!?/br>看到福全,云慟捧著端著漱口水的手一頓,“福公公……”福全聽他喚自己,“哎,主子?!?/br>云慟猶豫片刻才低聲道,“……你吩咐人去前邊兒瞧瞧,看陛下是否已經離了宴席?!?/br>自他進宮以來,無論前朝再忙,那人都雷打不動的陪著他用膳,即使前朝有宴,那人也是開了席便匆匆趕回來陪著他一起。今日卻早早的就告知他,他不會回宮用膳。福全前兩日提過的話,他一直記著,那人不喜那些場合,只怕宴上的膳食酒水都用不了多少,午間倒是用了兩碗,不過忙了半日,那碗杏仁奶也頂不了什么事兒。福全聽著小主子的吩咐,眉開眼笑的,忙應了,“哎,奴才這就吩咐人去前邊兒瞧瞧?!?/br>“嗯……再吩咐膳房備些膳食?!蹦侨艘幌蛴玫那宓?,前朝大宴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