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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夏良又“嗯”了聲,他睫毛被照得金燦燦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顯得很長。動動搭在腿上的右手手臂,他攥著柳小滿支在臉前的手拉下去捏了捏,拇指揩過花瓣,往柳小滿掌心里磨:“沒覺得你要偷親我?!?/br>柳小滿錯愕地張圓了眼。這人是不是瘋了?他慌張地朝前面看了一眼,前排還有人在,睡覺的那個也已經醒了,不知道聽見了沒。其實他們聽見了也就只會當開玩笑,班里男生鬧起來什么不可理喻的話都能往外冒。但“親”這個字眼聽在柳小滿耳朵里,連帶著現在被夏良捉住的手,讓他從手掌心到耳朵根兒都一圈圈瘋狂發緊。“……親你個頭!”他通紅著臉扥了兩下胳膊才把手抽出來,不知道往哪放,蜷著指頭就往懷里藏,藏完想起來還要做題,只能又掏出來抓筆,把腦袋買進卷子里不敢抬頭。薄薄的一抹桂花香在鼻尖上打了個轉,柳小滿掌心里還能感受到夏良摁進來的分量。真要命。他滿耳朵水蒸氣的聲音,心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夏良已經不要臉了。連鼻子帶臉全不要了。連鼻子帶臉全不要了的夏良在一旁看著柳小滿,眼睛彎出很輕的一道弧。真可愛。第52章運動會剩下的時間里,柳小滿都在哄樊以揚。用“哄”這個字兒不太準確,因為樊以揚又不是個鬧脾氣的小姑娘,沒跟他發火,沒吵他,也沒不跟他說話,該一塊兒吃飯還是一塊兒吃飯,該帶他上下學還是帶著他上下學。他就是不跟柳小滿多說了。那天樊以揚生氣后,晚自習放學,柳小滿都沒敢在教室等他來跟自己一塊兒做題,心頭惴惴地去大榕樹前面盯著高三樓的樓道口,怕樊以揚不等他,直接騎著車走了,那他還得找個合適的時間去樊以揚家道歉。關鍵道歉的內容他都想不出來。歉在哪兒呢,他不該跟夏良再繼續接觸下去?柳小滿前后左右聯系起來捋了好幾遍,越想越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做錯的地方。先前還會因為沒聽樊以揚的話而愧疚,中午被撞了一鼻子冷灰以后,當時被撂下的心慌隨著思考一點點兒地就變成了郁悶。他覺得自己可能到了所謂的叛逆期,畢竟長這么大也沒什么經驗,一直沒爸管沒媽問的,跟爺爺也逆不起來,頭一次覺得不情不愿想反著來的體驗給了樊以揚,原因竟然是夏良。可郁悶就郁悶在,他既不覺得自己跟夏良接觸是多么值得大動肝火左擋右攔的事兒,又從心底里明白,樊以揚都是為了他好。對樊以揚有點兒不高興,和不想讓樊以揚不高興,這兩種情緒違和又毫不沖突地擰成了一股繩,繞口令一樣繞著柳小滿的腦子來回來去地磋磨,從中午磨到晚上,到了兒也沒磨出個四五六來。等樊以揚的時候他只能祈禱樊以揚的氣已經下去了,萬一沒下去,他也真不知道能怎么辦。好在樊以揚從樓里出來后,看方向還是打算朝著高二樓走,要去他班里找他,柳小滿連忙追著喊他一聲,樊以揚聽見了,停下腳步朝他走過來。“怎么下來了?”他問柳小滿。“不生氣了吧?”柳小滿問他。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住口盯著對方看了兩秒,樊以揚沒什么情緒地笑了笑:“既然已經下來了,那就直接回家吧?!?/br>當時柳小滿松了口氣,以為樊以揚這是沒事兒了,他都沒敢主動提夏良的話茬兒,樊以揚說什么是什么,說回家就跟著坐上自行車回家。回家的路上兩人也聊天,柳小滿說,樊以揚接,偶爾笑兩聲,但沒有主動引任何別的主題。連著兩天一直這樣,柳小滿終于受不了了。樊以揚從來沒跟他這樣過,從來就是有什么說什么,互相照顧對方的情緒。現在他每天跟樊以揚一見面就緊張,分分秒秒每句話都忍不住去看樊以揚的表情,搜腸刮肚地找話題,怕萬一自己這邊兒熄火,樊以揚又不主動說話,兩人之間就會陷入無言的沉默。這種感覺簡直是另一種形式的折磨。不狠,也不疼,甚至是隱形的,但是隨時隨刻都在,像軟刀子裹在空氣里不停地戳,直把他那點兒小郁悶給戳成了篩子,沁出粘稠的壓抑來。柳小滿毫無處理這種關系的經驗,只覺得鬧心,鬧到跟夏良待在一起時反倒心里更加敞亮,想到放學了要去找樊以揚,都有點兒不想走。就這么過了好幾天,運動會結束,他們都重新開始上課了,柳小滿明白過來,該說的根本躲不掉。陪夏良去醫院這事兒要是不交代清楚,樊以揚不定能不高興到什么時候。趁著坐在樊以揚車后座上看不見臉,他一不做二不休地開了口:“揚揚哥,那天我陪夏良去醫院是有原因的?!?/br>樊以揚沒說話,車輪碾過一道路障,顛了一下。柳小滿只能繼續:“他那個胳膊是因為我弄斷的,當時打石膏我也去了,那天他去復查,喊我了,我肯定得過去?!?/br>“你弄斷的?”樊以揚終于稍稍往后回了個頭,“不是打籃球撞的么?”“也差不多,反正都是籃球打的?!绷M簡潔迅速地跟他說明白前因后果,“就有球朝我們這兒飛,我想推他他想推我,推岔劈了,他撈我一下把自己甩在石頭上,正好又有個棱,就‘咔’一下……”樊以揚又是半天沒說話。柳小滿嘆了口氣;“就是這么回事兒,揚揚哥,他人其實真挺好的,那天還做了數學題,你不用非把他當成個混子?!?/br>自行車停在學校門口,柳小滿從后座上下來,繞去前面看樊以揚的表情。樊以揚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有點兒發怔,柳小滿的臉一伸過去,他目光先朝柳小滿的胳膊上滑,看一眼他空著的肩頭,抿抿嘴:“你注點兒意?!?/br>之后他沒再多說別的,告了個別,讓柳小滿不用等他買飯,先去cao場跑步。愿意跟自己多說話了,應該是沒那么不高興了。但很明顯心情不怎么好。比他沒說這事兒之前還不好。柳小滿站在原地望著樊以揚的背影愣了會兒,一只大手在身后從天而降扣在他脖子上,把他朝后轉,柳小滿肩膀一緊,轉過去就對上夏良黑黢黢的眼。“看夠了?”夏良沖他抬抬眉毛。柳小滿最近被樊以揚不冷不淡的情緒磨出了條件反射,看見是夏良,繃緊的肩膀先松了下來,朝他笑了笑。夏良嘴角也翹起來,揉揉他的后脖子:“走吧?!?/br>跟夏良的相處,就在這種理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