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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誰讓你間接害人胳膊斷了。吃屎長教訓吧,柳小滿。“讓你拿著它也不是給你干別的用的,手機卡是我舊卡,沒人找,里面就存了我現在的手機號,所以,你的聯系人只有我?!毕牧及炎约禾柎a存進去,“明白了?”“那我能用這個給揚揚哥發短信么?”柳小滿問。夏良一邊眉毛冷不丁抬了抬。“就比如我半夜想問他個題什么的,行么?”他趕緊又補充一句。“你覺得呢?”夏良看著他。“哦?!绷M不說了。夏良把手機朝他一扔:“自己研究去吧,明天打電話找你?!?/br>“那它要是壞了怎么辦?”柳小滿趕緊接好,跟拿了個雷似的,謹慎地問夏良。“只要你別沒事兒砸它玩兒,一般沒那么容易壞?!毕牧既ピ鹤永稂c了根煙。“沒壞你為什么不用了?”柳小滿跟出去問。“哪那么多為什么,”夏良咬著煙扭頭掃他一眼,“給你就拿著?!?/br>柳小滿輕輕撇撇嘴。昨天到了兒他也沒見著小鍋。從夏良家出來,走到胡同口往自己家拐的時候,手機突然在兜里震起來,他差點兒都沒反應過來。掏出來看,來電人竟然叫“接電話”。“喂?”柳小滿滑下接聽的時候莫名心虛,覺得身邊的路人都知道他在用別人的手機。“能聽見我么?!毕牧嫉穆曇魪穆犕怖飩鱽?。大概因為電流,也因為他剛喝了啤酒抽了煙,聲音有點兒沙。柳小滿像那天突然被灌了一耳朵音樂一樣,挨著聽筒的半邊臉說不上來地麻了一下。“哦?!彼悬c兒緊張地接了句,還下意識把聽筒往外舉了舉,不然會有種夏良離他太近了的錯覺。“哦什么,”夏良笑了一聲,“能用就行,掛了?!?/br>等柳小滿再回過神,那頭已經撂了。他在原地盯了手機一會兒,發現不用摁電源鍵手機也會自己熄屏,才放心地揣著這個不屬于自己的新鮮玩意兒回家。到家他也沒敢怎么研究,柳小滿總覺得夏良能看見自己用他的手機干什么,每摁一下,那種“別人的東西”的感覺都太強烈了。而且,他也不想被爺爺發現自己帶了同學的手機回來。這一切都發生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釋。還在床邊盯著手機怔神兒,屏幕突然亮了。柳小滿眼睛跟著張圓,果然,緊跟著“接電話”就在屏幕上閃了起來。他連忙把手機拿起來,在它開始震動之前接聽。“這么快?!毕牧颊f,他聲音有點兒模糊,還帶著外面亂叫的風聲。柳小滿不敢說話,連呼吸都放輕了。“不方便出聲?”好在夏良猜到了,直接說:“那你下來吧,我在你家樓下了?!?/br>這還是除了樊以揚以外,第一次有同齡人在樓下等他。柳小滿沒忍住用腦門兒頂著窗戶往下看了一眼。夏良正從一輛車的后座上下來,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看起來料子有點兒硬的半長外套,柳小滿說不上來款式,但是覺得挺酷的,還戴了頂黑色棒球帽和黑口罩,也抬頭朝上看著。他只知道柳小滿家在這棟樓,不知道具體是哪,所以看得很隨意,被風吹得瞇著眼。柳小滿從鼻腔里匆匆“嗯”一聲,趕緊把電話掛了。躡手躡腳穿鞋出門的時候,他都快覺得自己是要離家出走,或是去參加什么不便示人的神秘活動。車是夏良直接叫來的,沒走,柳小滿一下樓就被夏良推進車廂,司機油門一踩,接著朝目的地開。“他們已經到了?!毕牧伎吭谧紊限糁謾C說。柳小滿“哦”一聲。然后他就不知道說什么了,盯著窗外不停變換的風景看。路程不算遠,中間夏良接了個電話,柳小滿隔著一小段距離都能聽見羅浩的大嗓門兒,背景音樂已經播起來了,都壓不住他在那頭“cao”來“cao”去的嚷嚷:“你狗日的不先過來帶著,我們兩邊跟他媽傻逼一樣誰也不認識誰大眼瞪小眼……不對等會兒,啊我想起來了,你小子是不是上回想關窗戶夾死我那個?”“???誰?”王朝也大聲地喊回去。夏良笑了好幾聲才停,朝窗外看一眼,說了句:“上橋了,再幾分鐘就到?!?/br>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柳小滿忍不住看他一眼,說:“你每次掛電話都好干脆啊?!?/br>“嗯?”夏良掀掀眼皮看他,“我習慣了。你喜歡先掛那以后就都留給你掛?!?/br>“我不是……”柳小滿張張嘴。“什么?”夏良說。“沒什么,當我沒說吧?!绷M嘆了口氣。夏良這話接的,搞得跟他是在要求什么一樣。出發前和在路上的時候都還好,等車真停下來,眼前就是目的地的時候,柳小滿又忍不住開始緊張。還不是一般的緊張,是比昨天他在班里瞎回憶過去時還緊張的緊張。“不然我還是……”他是真有點兒發怵,夏良已經下車繞過來,把他車門給拽開了,他還挨著半個屁股在后座上,“吭吭哧哧”地想打退堂鼓。“你怎么就跟個姑娘似的?!毕牧伎此@可憐樣兒,一點兒沒留情,把柳小滿從車廂里拉了出來。為了防止他再想跑,還直接抬手把他攬在胳膊底下,“cao”了一聲,迎著風朝“銀河歡唱”在的商場里走。柳小滿聽著耳朵邊兒獵獵的風聲,只慶幸今天刮大風,出來逛街的人沒那么多。雖然現在也不少,但按著往年國慶的假期的架勢,這會兒這種地方都該人山人海,別的不說,圍觀他們兩個斷臂少年冒寒風也要堅持來唱歌的路人都得有兩圈。他自己都快被他們的精神感動了。進了商場,風聲一下下去了,倆人都跟活過來半截兒一樣,不約而同舒了口氣。“帽子差點兒給我掀飛?!毕牧妓砷_柳小滿,把口罩拉下來兜著,又抬手把帽子往下壓了壓,開始找電梯。還看了眼柳小滿:“你別跑,也別丟了,跟著我?!?/br>柳小滿又呼出口氣。這會兒了還跑,那確實是說不過去。但走在這種地方,他也確實是別扭,不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學校熟悉的兩點一線,陌生環境中陌生人直觀的打量讓他很緊繃。夏良感覺到了。他一直覺得柳小滿是他長到現在這么大,在認識的差不多年齡的人之中,少見的堅強和坦然。看來也不是。不管斷臂十年還是二十年,被迫失去的東西都永遠成為了被動承受的生命之重,成了心里永遠的一塊短板。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