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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忽然變得沒有用了,數十億的財富買不來一個名額。有的人符合條件,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進入水滴,所有的家人,朋友,愛人都無法進入,那么進去以后僅僅是茍延殘喘的活著嗎?公平這個詞,仿佛已經不存在了。不斷出臺的武斷抉擇,引起了民眾的一片嘩然,反抗之聲四起,甚至有人號召,應該對所有民眾公開抽取。一場巨大的無形的風浪席卷了人類社會。這場戰爭似乎還沒有進行到最后的時刻,人們就已經不戰而退了,所有人都把水滴當作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們沒有面對怪物的勇氣,卻希望能夠擁有最后的名額。所有的一切都在無序混亂著,就連大蕭敗時期都沒有這么的慌亂。一切都在失控的邊緣。法律已經不適用了,每一天,爭斗,戰爭,死亡都在這地球之上的每一處爆發著。甚至有人喊出了口號,只要人口縮減到現在的二十分之一,那么所有的人都能活。怪物還沒有開始大范圍的殺死人類,人類卻開始了自相殘殺。在這樣混亂的局勢下,蕭家之中也是一團混亂。作為全球最大武器供應商的蕭家,卻在蕭老去世之后,陷入了混亂,蕭老選定的繼承人失蹤,很多重大的決議都難以執行下來。原本將要完成研發的第四代超級鐳射炮卡在最關鍵的地方遲遲無法交付。沒有更新型更厲害的武器,人類將會在抵御怪物的斗爭中節節敗退。蕭家中分裂成了兩派,一派主張繼續等待和尋找蕭承墨。他們認為,整個蕭家都是因為蕭老的努力下走到這一步的,應該遵從蕭老的意見。這一派中的人包括當年與蕭老開會的幾位親信,他們掌握了實驗室的大量器材和公司的賬目。另一派則是以一些武器研究人員為代表,他們本來就對蕭承墨十分陌生,外加他的失蹤,讓這些人開始動搖,他們希望擁立蕭家的老三蕭承霖為下任家主,理由很簡單,現在蕭承墨已經失蹤了將近八天,如果還要失蹤十天,半個月,難道就一直這么等下去嗎?如果他已經死了呢?他們不應該把人類社會的生死存亡壓在這一個家主之位上。為此,兩派人進行了激烈的爭吵,最后誰也說服不了誰。這個時候,蕭承霖又給了一個承諾,愿意跟隨他的人,他將會和政府爭取發放每人三個進入水滴的名額,這件事成為了壓到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以蕭承霖為首的一派人,拉了所有的技術人員出去,另起爐灶,一夜之間,蕭家原有的幾大研發室人去樓空,他們帶走的甚至還有重要的武器數據。這樣的局勢下,還在全力帶著聯盟軍戰斗的何白無比心累,他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江玨還活著,能夠徹底扳倒公司,那樣的話,還有著一絲反敗為勝的轉機,否則人類社會真的岌岌可危了。.在外面一片兵荒馬亂的時候,公司中,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余人悅照例和蕭承墨進行完一次談話,他進入監控室,把所有重大的訊息梳理了一遍,一切正在有序地進行著。隨后余人悅伸出手點按了一下額頭,然后揉了揉鈍痛的胸口,那里在不久之間都有子彈穿過,他剛剛經歷過了一次重傷,傷口很快痊愈了,但是留下的傷害卻不能夠很快消除。傷口還在痛著,他現在虛弱得多,每天有很長的時間陷入睡眠,甚至和使者的精通溝通都更為費力。桌子上已經排列了一堆密封的小瓶,每個上面都標注著其特性,這些是從那些異能者的體內抽取來激素,這些激素有著各種各樣的功能,其中一個重點標注了星號的,就是從江玨體內抽取而出的蜂王的信息素。這樣珍貴的東西,堪比是液體黃金。余人悅盯著那小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曾經嘗試過一點前任蜂王的激素,那真的是讓人覺得無比美妙的體驗,就算是亞姬死了這么久,他依然無比懷念著她。他毫不懷疑,這些東西如果給到自己的族人,將會引起怎樣的轟動,這些東西,就可以改變他們星球的命運。看著這些東西發了一會呆,余人悅推著輪椅走了出去,不知不覺地,他走到了一個玻璃窗前,窗戶內的人也正好抬起頭來看著他。余人悅的嘴唇輕輕動了動,一聲“哥哥”脫口而出,這么幾日不見,他明顯瘦了。余人雅也那么隔著玻璃直視著他。曾經是那么熟悉的兩個人,到現在,卻像是陌路了。警鈴大作余人悅的心里一動,拐到一側,按下了房門的開關。門被打開,他驅動輪椅走了進去。兩個人,終于面對面了。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在過去的漫長的時光里,他們曾經無比親密,相依為命。直至前幾天,一面鏡子破碎,才發現,一切原來只是掩蓋在虛幻之下。余人雅先開了口,他盯著余人悅那雙灰色的眼睛,問出了一句話:“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是從我們認識的時候起,就是余人悅,還是后來,才使用了他的身體?!?/br>余人悅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抬頭反問:“很重要嗎?”“對,”余人雅點點頭,“很重要?!?/br>這幾天,他一直在回憶過去的每一件事,眼前這個人是不是那個他曾經熟悉的余人悅,過去的感情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什么時候事情開始變化讓一切完全不同了?還是說,從始至終,這都是一個笑話?余人悅聽了他的話,卻稍稍遲疑了,他不懂人類的感情,但是與余人雅相處的時候,他會嘗試著與他交流,他去那些人類的書籍,看那些人類的影像,在過去的十幾年中,他做了很多事,大部分是實驗性質的,唯有這一件,他從始至終都在仔細應對著,小心著,總結著,不愿意留下一點的破綻。到最后,這件事情是他自己公之于眾,在說出真相的那一瞬間,看著余人雅,對這些年的成功偽裝,他沒有洋洋自得,而是忽然被一種落寞所包圍。他像是一個沒有情感的演員,本來只是適合做個觀眾,卻被賦予了一個角色,他盡心盡力地扮演著,小心翼翼,到落幕的時候,自己卻似仍在戲中,不知真假。他現在不知道該怎么用人類的關系來定義自己和余人雅的關系,他們該是親人?朋友?敵人?還是陌生人?他曾經無比期待甩開他,可是真的把他推開了以后,自己為什么會有點難過?他不是該愉悅,終于甩掉了這個麻煩的人類嗎?現在的余人悅不知道余人雅為什么對這個問題如此執著,但是他隱約覺得,如果答錯了,可能會讓一切更加糟糕,所以到了如今他反而遲疑了,沉默了片刻,余人悅開口道:“等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再告訴你吧?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別的可說的了嗎?”這是個不算是答案的答案。除了身份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