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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殺掉他,你就能夠回到自己的家鄉,東陸,那真是一片美麗富饒的土地?!?/br>“殿下,您一定也很憤怒西澤爾這個無恥的暴君殺死了你的父親兄弟吧!現在是您為他們報仇的機會了,只要和我們合作。甚至寬厚的教皇陛下愿意歸還東陸的土地,占領無辜者的家園是不可饒恕的罪惡行徑?!?/br>艾倫侯爵說著遞出一把匕首,陰狠的光在眼底一閃而過。只要除掉西澤爾,教廷就會扶持他上位,即使他的繼位順序非??亢?,也不成什么問題。父神仁慈寬厚,會賜予他最誠摯的信徒一切。匕首泛著一種不詳的幽藍光澤,謝相知隨手接過來打量一眼,確定上面涂的是某種家族流傳的秘密毒藥——西陸很多家族都有這種世代傳承的“遺產”,毒殺在貴族中是一件常見的事情。他從艾倫侯爵顛三倒四的蹩腳東陸語中,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教廷的牽線人,教廷希望他這個國王陛下的情人暗殺掉西澤爾,作為交易報酬,他們愿意歸還諾特蘭的鐵騎占領的大片東陸土地,并且放他回東陸。先不談教廷在西澤爾死后會擺出怎么樣的嘴臉,就是這個條件,謝相知也覺得——教廷這些東西的臉真是太大了。可能以為他父神的光澤普照萬世,整個大陸都是父神的領土。他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同時在心里確定,為什么這個看起來一無是處的艾倫侯爵可以避開西澤爾精銳騎士的巡查,潛入到國王的寢宮中。這肯定逃脫不了西澤爾的刻意放縱,愚蠢的侯爵大人還以為是他自己聰明絕頂,避開了國王的耳目。至于西澤爾的目的,對于謝相知來說,簡直擺在明面上一眼就可以看透。西澤爾巴不得找到理由把他一輩子都鎖在宮廷中。國王的精銳騎士隊現在一定就在外面,等一個甕中捉鱉。謝相知有點后悔當年在東陸王宮的廢墟上那么輕易就和他走了。人人都說西澤爾色令智昏,被東陸的世子迷昏了頭,但實際上真論起來,他才是色令智昏的那一個。謝相知有些許遺憾地想,如果當年把西澤爾留在東陸王都也不會是什么壞事,雖然他那些騎士可能處理起來麻煩些。但是偏偏一念之差。自己親手種下的苦果只能他自己咽下去。盡管如此想,謝相知還是收下了艾倫侯爵遞過來的匕首,鋒利幽藍匕首入鞘,滑入謝相知袖中——他穿的是東陸風格的衣物,廣袖用來藏東西再適合不過。見他收下匕首,艾倫侯爵不由得得意地翹了翹嘴角。謝相知輕輕垂了垂眼,不知怎么的,那柔弱艷麗的眉目間竟隱約有幾分令人膽寒的危險幽沉。“艾倫侯爵,您的想法說辭都很動聽,但我不得不糾正您兩點小小的錯誤?!?/br>“第一,在東陸我的稱呼是‘世子’,這和皇帝膝下的那些皇子不一樣。我不是皇帝的兒子,皇帝也不是我的父親,那些死去的東陸皇子們,確切來說也不能算我的親兄弟?!?/br>“第二?!?/br>說到這點的時候,年輕俊美的東陸世子嘴角露出一個隱秘的微笑,叫艾倫侯爵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果然,那在燭光下妖異如魅魔的青年輕聲開口,每一個字都在不斷敲碎他的心臟。——“我的那些所謂的‘兄弟’,不是死在西澤爾手中。事實上,他們在西澤爾的鐵騎踏破東陸王都之前——”“就已經死在了我的劍下?!?/br>第97章番外三艾倫侯爵因為這段話心跳都要停止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這……怎么可能呢?”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東陸世子弱不禁風,甚至連重一點的東西都拎不起來。柔弱美麗如風中玫瑰一樣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樣近似瘋子的行為。但他眉眼間噙笑的神態又告訴艾倫侯爵——這一切都是真的。“魔鬼……”艾倫侯爵不可置信地喃喃,下意識脫口而出的是西陸語。“為什么不可能呢?”紅衣青年輕笑著反問,腔調優雅又緩慢。侯爵這才發現他講的是西陸語,他驚恐地睜大眼,剛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宮殿的大門被猝然推開。國王和他的騎士們涌入房間。艾倫侯爵瞬間被制伏,那容貌艷麗的東陸世子被國王攬在懷中,片刻之前眉目陰影的凌厲如潮水消散,只剩下令人毫不設防的脆弱。看起來就像王宮溫室里精心培育出來的玫瑰。可只有艾倫侯爵知道這枝玫瑰上的刺多尖銳。那是可以割破咽喉的鋒利。他眼底地驚恐幾乎壓抑不住,強烈的窒息感將他壓迫地幾近失聲。騎士們很快將他帶下去,無論是東陸世子還是國王陛下,都再沒有分一個眼神給他。艾倫侯爵深紫色的衣擺在地毯上拖出一道痕跡,狼狽又落魄。得意吧!他不會告訴西澤爾,他的玫瑰遲早會把尖刺扎進他的心臟。艾倫侯爵腦子里的意識不斷叫囂著。地獄見吧!他沒有提醒國王。所以也沒有人告訴他,這純屬自作多情。*是夜。謝相知從鋪著天鵝絨墊子的軟床上醒過來,冰藍的月光透過哥特窗斜斜照進來,照亮謝相知手中刀鋒寒涼的匕首。匕首表面的幽藍光澤在月下森森反光,詭異幽冷。西澤爾去諾特蘭王都附近的主城平定艾倫侯爵手下一位領主的叛亂,這兩天不在宮中。但是西澤爾向他承諾,他將會在今天破曉的晨曦之前趕回王宮。距離天亮還有五個小時。對他現在要去做的事情,五個小時足夠了。西澤爾這個一統東陸和西陸的偉大君主當的還真是沒用,整天不是手底下這個叛亂就是那個叛亂。謝相知輕嘲一句,匕首重新滑落袖袋中。他打開窗戶,毫無猶豫的從窗臺邊緣一躍而下,動作利落敏捷輕巧,連樹枝上棲息的烏鴉也沒有驚動。國王派來監視和保護他的那些騎士更是不知道,他們需要時時刻刻關注的對象,就這么在他們眼皮底下溜了出去。隨意至極,但沒有一個巡邏的騎士發現。只要謝相知想,他完全可以憑借他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毫發無損走出諾特蘭的王宮。教皇給出的看似恩賜的條件,對他來說不過是個笑話。教皇在這天晚上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從情婦雪白的臂彎里驚醒,對上從荒野吹向玫瑰窗內的冷風和一雙噙著淺薄笑意的眼。“?。?!”謝相知屈膝坐在窗臺上支頜看著他,瑩白指尖把玩著一把幽藍的匕首。正是他給艾倫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