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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身制止了他簽字的動作。祁霄何伸手越過衛聞的胳膊,一把把那幾張紙從他手里扯了過來,語氣略帶責備道:“名字是可以隨便簽的嗎?白紙黑字的條款都不清楚,萬一把你賣了呢?唉,你身在娛樂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自我保護意識還是這么薄弱?”第12章衛聞的眼睛眨了眨。明明是指責,怎么聽起來卻有種莫名的熨帖。幾頁文件不厚,但是信息量很大,密密麻麻寫的全是祁霄何的獨立財產,獨立股權和婚后獨占的權利。祁霄何隨手翻了翻便皺起了眉頭:“為什么婚前財產證明只有我的,沒有衛聞的?”“您眼大漏神,沒看清楚。這里寫了?!毖g湊過來把文件翻到末頁,用手指戳了戳最下面那行。她語氣簡短直白:“衛聞名下沒有獨立的固定資產,流動資產也就是銀行卡上那幾個數,所以寫的簡單了些?!?/br>祁霄何看著那一行上幾個簡短的數字,眉頭皺的更深。他翻開文件附加條款,曲起食指關節點了一下:“所以衛聞跟我結婚就只有義務,沒有任何權利?”冰冷語氣已經能讓周圍人明顯感到他的不悅,律師和助理先生都很識時務的閉上了嘴。薛歡不以為意,她笑的十分得體,抬眼反問道:“祁總,您覺得每年提供多少資源,合作支付多少報酬或者什么時候這些細節體現在婚姻附加條款上合適?”祁霄何不再說話了,只有薄唇抿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相比之下明顯吃虧衛聞倒是十分無所謂,他原本也沒打算在這段婚姻中獲得什么經濟利益,要不是兜里實在空的比臉還干凈,讓他倒付錢都是非常樂意的。衛聞于是往祁霄何身邊湊了湊,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這在外人看來是個非常親昵的小動作,可兩位當事人卻都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合適,衛聞語氣輕快坦然:“祁先生,沒關系的。我相信公司也相信您,那些寫不寫都無所謂?!?/br>然后自顧自的拿回文件,按在茶幾上,俯身,“唰唰刷”開始簽字。祁霄何眼尾低垂,盯著衛聞握著筆飛動的手指看了幾秒。喉嚨上下動了動,但終究挪開了眼睛沒有再說什么。他站起來跟那兩位律一觸即分的握了手,語氣平淡沒什么溫度道:“趙律、徐律,對不起我今天太累了,可能需要先去休息。你們,自便吧?!庇洲D向宋茂吩咐:“待會兒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了之后,你送衛聞回房間,再在附近小區里轉轉熟悉下環境?!?/br>然后,就頭也不回的邁開長腿上樓了。留下兩位不明所以的精英律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文件——面面相覷:明明已經將祁霄何的利益最大化了,怎么好像還是得罪了這位財神爺?薛歡盯著祁霄何的背影看了半響,若有所思,臉上慢慢露出了些了然。她纖長的睫毛上下忽閃了幾下,別有深意輕的拍拍衛聞的肩膀,輕聲笑道:“不用管他,我們繼續。來,這份簽這里?!?。耐心指使衛聞一步一步簽妥合約后,才帶著律師離開。助理先生非常盡職盡責的帶著衛聞參觀了一下未來兩年他的生活環境,從一樓是客廳、飯廳和廚房,到二樓的書房、起居室和客臥,挨個開門看了一眼。還順便幫他把貼身行禮拎進臥室,殷切道:“放心你們的臥室是分開的,祁總就在你隔壁?!?/br>這幢公寓的裝修是簡潔的現代化樣式,黑白灰暗色調的輕奢風格,處處洋溢著單身男主人的荷爾蒙。單面可視的落地玻璃窗占據了整面墻,采光感人,隱私有好。衛聞走進自己的臥室,四下看了看。祁霄何方才說只是簡單的收拾,但是其實一看就準備的非常精心:觸目所及就是一束溫暖的向日葵幾插在床頭的寬口瓷瓶里,2米寬的大床看上去柔軟厚實的,旁邊軟墊、靠枕都選著了橘色系,最大程度減輕了房間原本的冰冷感。浴室里甚至準備了嶄新的的毛巾和洗漱用具,各種瓶瓶罐罐整齊的擺放在壁龕里。衛聞欣慰滿意又無比真誠的不停說謝謝,宋茂當然不好意思昧著良心把這份感激照單全收,只說所有的安排都是祁霄何吩咐的,順便開啟了祁霄何科普小課堂:“祁總希望你能住的舒服一點,讓把房間里的家具擺設全部換新的,裝飾工人收拾了兩天幾乎都沒合眼呢?!?/br>“這處公寓平時只有你們兩個人住,因為祁總非常重視隱私,所以不喜歡在家里安排傭人保姆什么的。但是,日常的家務整理每天都會有鐘點工過來做,這個你不需要擔心?!?/br>衛聞剛聽到前半句就有點兒控制不住的心跳頻率了。宋茂全部說完之后,他猶豫好幾下,終于還是鼓起勇氣問出口:“你的意思是,祁先生平時也會在這里住嗎?”“不然住哪兒?”,宋茂理所應當的反問,想了想又解釋道:“哦,當然祁總出差的時候很多,不過只要回到b市就一定會住在這兒,不管應酬的多晚?!?/br>衛聞按住胸口,用力點點頭。宋茂繼續道:“祁總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然后晨跑5公里風雨無阻,至于在小區院子里或者健身房,視天氣而定?;貋砭鸵蟾?點左右了,所以你最好在這之前就起床,出來刷個臉再去睡也行。祁總表面上一般對人都什么要求,但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如果生活習慣太過拖沓的話,他會看不順眼?!?/br>然后宋茂露出了大家都懂的表情,狡黠一笑:“他不順眼了,不舒坦的還不是咱們?!?/br>“哦,對了,特別關鍵的一條:不要在客廳睡覺,不要在書房看電視,不要在臥室吃東西??傊?,在該呆的地方干該干的事兒,一切都要按部就班?!?,宋茂說到這兒吐了吐舌頭,心有余悸道:“祁總在這方面有強迫癥,我有時候送他回來太晚了,來不及回家就睡在沙發上,不知道被罵醒過多少回,提著耳朵進客房?!?/br>“好,”,衛聞認真的點頭:“我知道了,都記下了?!?/br>“走吧,我們出去轉轉?!?,宋茂告辭之前的最后一句話是:“總之呢以后咱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祁大總裁不好伺候,兄弟要彼此照應哦?!?/br>衛聞站在門口愣愣的看著宋茂漸行漸遠的身影,嘴里咂摸著“兄弟”這兩個字,還真是有點兒不適應。晚飯是阿姨上門做的東北菜,簡單的四菜一湯。沒有中午時鋪天蓋地的鏡頭,沒人圍觀,也不需要營業。祁霄何和衛聞在不太大的餐桌上面對面坐著,安安靜靜的吃了頓飯。席間兩個人誰都沒多話,只有碗筷勺子碰觸的聲音倒也是非常和諧,沒有半點兒尷尬。像是生活已久的老夫老妻一樣,自個兒管自個兒低頭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