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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找姜裊言明不滿,姜裊找上牧遠歌,看著牧遠歌,相顧無言。這幾日,無論他怎么試圖激怒對方,牧遠歌都沒什么特別的反應,更沒有處置他的意思,似乎是要包庇他,可對他的示好也是熟視無睹。有時候姜裊就這么遠遠看著他,只是看著,好像就可以一直看下去。牧遠歌道:“你讓他們來見我?!?/br>“那你別……”別太難為他們,姜裊道,“好?!?/br>不多時,蝠族人熙熙攘攘,聚集在血鴉林外的空地上,打量著閣樓上那個戴著面具,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高大男子,據說那是承天府真正的主人,本該死去的承天府君,牧遠歌,但府內尋常弟子均不敢真信。牧遠歌道:“不該你們清理,那得誰清理?你們想要受人尊敬,卻又不干些受人尊敬的事情。有這個閑工夫謀劃這些,不如步步為營找財力雄厚的毒瘤干掉了,再利用人家的財力從頭開始建立部落,建立城池……”說到“財力雄厚的毒瘤”牧遠歌掃了眼某個方向,祝猊脖子一涼,立起了衣領,忙解釋道,田裕,田裕也很富有!“等你們強盛了,你們才能為你們自己正名,你們制定規則,進入你們領地的其他人只能遵守你們的規則,圖一時之快,不想長遠,旁人再怎么幫你們,也只會被倒打一耙?!?/br>那些人梗著脖子,道:“那是你們活該!你們自作自受!”“承天府上上下下那些接納你們的尋常弟子,因你們的壯舉死去的兄弟們,他們都活該,他們都自作自受!你們這些得了好處,站在信任你們的人的尸骨上活下來的人,有什么資格嫌收拾你們自己的爛攤子辛苦!”牧遠歌站在閣樓上,那片血鴉林已經塌陷成深坑,成了埋骨之地,死去的弟兄長眠在此。“你不是蝠族,人人喊打的不是你!”“自甘墮落,”牧遠歌道,“不是什么人都是蝠族,你們擁有了特殊的能力,卻還混得連尋常人都不如。你們可知,你們的祖先并非全是叛徒,他們也曾和地宮守門人并肩作戰,他們遠赴邊荒不讓驅逐出境的異植禍害世人,但因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你們祖先所有功績全部清零!”“那些兢兢業業活著的蝠族人,因為你們這些人的舉動,一下子重新回到了人人喊打的局面?!蹦吝h歌想到了灌溪寨的那些村民,那些人在南承天府田裕麾下,沒有參與這一系列的詭事,可他們也將承擔族人作惡的后果。紅發長辮蝠族人體型魁梧,是留下的蝠族人中實力最強悍的那個,也最有話語權,就連姜裊受他擺布最多,當初牧遠歌在祝猊的船上見到過他,道:“以前只有我們不好過,如今所有人都不好過!曾經我們幫你們對抗異植,而今我們cao控異植來對付你們,血洗了這個世道以后,我族成王,你所說的一切都會變成現實,不過是過程罷了。“到時我們圣血一脈,將整改所有歷史,如今你們所謂的輝煌,都將成為捕風捉影的過往。你們尋常人血一族也該嘗嘗夾起尾巴做人的滋味!”“你們覺得仗著異植,你們就能翻身成為大陸之主了?”牧遠歌嘲笑道,“那你們是小看了我了,也太小看長生劍宗。知道我為何能穩坐邪君之位么,你們作惡再多,死去的人數越多,滋生的死氣無窮無盡,最終也只會成就我而已?!?/br>“我既是異植克星,又是人族克星,知道我為何不常下殺手么,因為殺人對我而言太容易了!我不屑螻蟻之爭,但不介意踩死一群螻蟻?!?/br>“你們一定要在亂世之初,與我為敵么?”牧遠歌抬手,劍丸在他掌心匯聚。“不敢?!碧镌U玖顺鰜?,開口道,“君上息怒?!?/br>“您庇護蝠族,從不曾有任何偏見,這些小事,不妨由屬下來處理?!标谭驳?。牧遠歌把玩著掌心之物,數之不盡的細小劍氣不下千道,匯聚成劍丸模樣,懸于掌心上方,這可是能要了胥禮性命的招數,在場眾人甚至扛不了一擊。他們不怕尋常劍氣攻擊,但“一線生機”不同尋常,以玄乎的死氣凝聚而成,順著小傷口深入五臟六腑,輕則傷口壞死,動彈不得,重則當場斃命。如果說什么招數擁有絕對的威懾力,那只有讓正道中人都垂涎不已的“一線生機”,牧遠歌的成名絕技,迄今為止只有牧遠歌一人能夠施展。這道數以千計劍氣凝聚的劍丸幾乎就證實了他的身份。“真是牧大府君本人?”那些蝠族人強忍住膽寒,“如果是承天府君本人,以您和我們少主的交情,我等對您的任何安排自然毫無異議?!?/br>“通通閉嘴,難道我等要受制于此人么?”那紅發長辮的蝠族人道,“少主,他對您的態度好像也大不如前……”姜裊卻注意到晏伏站出來為他們說話:“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也從沒告訴過你,他的身份?”牧遠歌拉著晏伏的手腕,卻灼一揮,赤紅劍光破空而過,斬斷那紅發長辮蝠族身側的刺藤。這刺疼能開花,花香味能惑人視聽,而刺鞭本身也有強大攻擊性,乃是高級接進稀缺異植的一種。“您這是要動手了么???”蝠族人警惕道。姜裊的目光卻牢牢盯著握著晏伏的那只手上,寡淡的目光略冷了幾分。牧遠歌徒手握住那節刺藤,掌心烈焰滾滾,空氣都有些許扭曲,他并指劃開晏伏的手腕,捏著他的手,任那鮮血滴落在刺藤上。剎那間,那截刺藤安靜了。“啊啊啊??!”紅發長辮蝠族人慘叫出聲,一頭栽倒在地,之前還聽他號令的異刺花藤兇殘地纏上他的脖子和面門。“饒、饒命,我服,我服了……”晏伏以鬼神莫測的暗殺手段聞名天下,可誰也不曾想過他的真實身份,他隱藏了這么多年,未曾想此時此刻暴露:“君、君上?!?/br>“你不用怕,”牧遠歌道,“今后無論你是獨善其身,還是庇佑蝠族,我都待你如初?!?/br>“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标谭裣骂^,他一直隱藏身份,牧遠歌也幫他隱藏身份,他想走,牧遠歌也不讓他走,甚至不惜供著他,順著他,直至現在,總算到了該他上陣的時候。“晏伏大哥居然是蝠族?”姜裊驚愕地看向田裕,“那田大府主……”“我不是?!碧镌泛呛堑氐?,“所以我沒義務幫你,原本我也并不看好你與君上?!?/br>“怎么?”牧遠歌聽得刺耳,他知道田裕以前有多不看好姜裊,怎么看起來好像對姜裊的問題有問必答,似乎也沒有那般厭惡,“你現在就看好了?別說是看在我的面上?”田裕笑而不語:“自然不單是看在君上您的份上?!?/br>蝠族人是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