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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把膽子都壯起來了,拿腦袋撞了一下容胥的肩,癟著嘴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容胥沒有叫人進來,隔著殿門吩咐了句,就帶著白笙進去浴室沐浴了。洗干凈了身子,泡在熱騰騰的木桶里果然舒服了不少,白笙原本就很倦,只是因為身子難受所以睡不安穩,泡進水桶里沒多久就已經困的睜不開眼了,卻還要強打著精神。水漫的很深,坐進去都已經到白笙的脖子了,白笙生怕自己不小心睡著了歪頭倒進去嗆了水,又不想挨著昨夜剛欺負了他的容胥,十跟手指頭緊緊扣著木桶邊邊,可到底還是抵不住鋪天蓋地的困倦。容胥手上抹勻了皂角,很細致的給白笙洗頭發,抬眸看著趴在浴桶邊上白笙。白笙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只是睡的不太舒坦,因為頭頂抵著桶里的木板,左右都沒有支撐,小腦袋只能貼著浴桶一會兒往左倒一會兒往右倒,小雞啄米一樣,可愛的不得了。容胥看了他一會兒,抬起一只手,放到了白笙的耳朵旁邊,只過了沒一會兒,白笙就枕著容胥的那只手真正的睡沉了。等兩人沐浴完又換好了干凈衣裳,已經將近過了半個多時辰了。容胥抱著睡的昏昏沉沉的白笙出去,讓人直接把早膳傳到了內殿,宮人們只管聽吩咐,端著一小碟一小碟的膳食魚貫而入,精致膳品不斷往小炕桌上擺,進來的宮人沒一個敢抬頭,輕手輕腳把菜碟放好,又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幾乎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容胥翻過瓷杯倒了一杯茶,沒蓋杯蓋晾到一邊,將那只被茶杯溫的有些發燙的手觸到白笙耳垂上,輕輕揉捏了幾下。白笙被燙的抖了一下,耳尖很輕的動了動,容胥的手指微曲,繼續捏他的耳朵,白笙一邊瞌睡一邊迷迷糊糊的歪頭躲那只撓他耳朵的手,終于還是被吵醒了,秀致的眉毛微微蹙起,比山還重的眼皮慢吞吞的掀開。容胥見白笙醒了,扶著他起來坐好,自己站起身坐到對面,將倒好的茶水推到白笙面前,道:“喝點水?!?/br>白笙哭了一夜,嗓子早就啞了,捧著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眼睛卻一只盯著桌上的那條鳳尾魚。茶水很好喝,白笙不知不覺就把一整杯都喝干凈了,一杯茶水下肚,白笙才驚訝的發現,隨著帶著點微燙的茶水潤過嗓子,原本干澀的喉嚨潤了不少,他下意識抬起頭,有些驚喜的看向容胥。結果剛和容胥漆黑的眼睛對上,白笙就懊悔的反應過來,他還生著容胥的氣呢。白笙倔強又別扭的低下頭,臉有些紅,他怕容胥又說他喝壞人的茶,還還喝的這么開心,可他已經把茶喝進肚子里了,容胥如果這樣說,他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駁了。幸好容胥沒有說話。白笙悄悄松了一口氣。第26章不乖每年的正月初一,宮中都有一項大事。一大清早,百官會齊集在御門給皇帝拜年,而在大典上,帝王會重新開璽,黑漆桿朱筆寫下福字,以示“賜福蒼生”,大典結束以后,帝王還要前往祖廟祭拜先祖,更繁瑣重禮一些的,還會親自上開元禪寺禮佛祈福。容胥雖然向來不重這些規矩,往日聽政雖不都日日都去,但每年正月初一的大典還是都到了,可今年的開璽大典,朝臣們一直從卯時等到辰時,連冬日里的日頭都上了三竿,容胥都沒有在御門露面。群臣在朝那么多年,沒人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皆面面相覷,卻也沒人敢說一句什么,太清宮傳的消息已經來了兩趟,小喜子第三趟去的時候,終于有朝臣忍不住了,悄悄拉著傳話的公公,小心翼翼的問,“陛下可是有……要事,耽擱了?”小喜子不敢多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小心點了點頭就跑了。不是不說,而是平清宮里和御門的情況也差不多,沒人知道容胥到底打算什么時候走,江有全從容胥第一次叫熱水那時就已經問過了,送膳時又提醒了一次,后面也不敢再多問了,幸好在快到了卯時的時候,容胥叫了人進去更衣。卯時一刻,容胥身著朝服出現在了御門,朝臣們才算是終于等到了今年的開璽大典。前朝拜完年,皇帝原本應該給太后拜年,后宮妃嬪也應到平清宮給皇帝拜年,如果再有皇子,禮儀便是還要更繁瑣。但先皇后早年病逝,宮中自然是沒有太后的,幾個太妃們又都移居到了開元寺為先皇祈福,且容胥的正宮沒有皇后,妃位嬪位也皆是空缺,更不可能有皇子了,因此一般過了開璽大典,新春后幾日,容胥就沒有什么必要去做的事了。雖有時有些政務,容胥向來不太愛理那些雜亂的朝政,奏章一般到了內閣便不會再往上遞了,只有少數內閣大臣討論了也拿不定主意的,才敢傳到容胥這兒來,容胥新春這幾日和前幾日封筆停朝時并無什么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容胥在平清宮的時間比往常更少了。自從正月初二那日,從塞北回來的將士們壓著戰俘回朝,容胥出去了一趟以后,后幾日出門的時間便比往常更多了許多,白笙若是清晨起的晚,就只能天黑以后才能見到容胥一面。容胥雖然不在平清宮,但吩咐了江有全,無論白笙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給他送過去,于是就這樣好吃好喝的養了幾天,補藥也吃了不少,白笙的身子終于休養的差不多了。轉眼就到了正月初四的晚上。白笙生性活潑,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在床榻上躺了兩天,現下身子好了早就屋子里待不住,平清宮又不敢出去,他就跑到平清殿長廊的欄桿上坐著,一邊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一邊晃著腿吃膳房送來的果餅。表面滾了一層甜粉的果餅香甜軟糯,一碟子三塊粉白的小點心,只不到一會兒,白笙便一口氣吃的就只剩最后一塊兒了,看著還剩下小半塊的果餅,白笙趕緊停下了嘴。白笙雖然想吃什么膳房都會送過來,但宮中一慣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論多好吃的東西,都講究膳不滿碟,一鍋做出來只有這么一點兒,若是還想再吃,就只能開灶從第一道工序開始再做了,這中間至少得再等上小半個時辰。可白笙等不急了,又還沒有吃夠,他有點舍不得,便放慢的咀嚼的速度,把果餅捧在手里,珍惜的蘸一點果餅上的一點白乎乎的甜粉,然后瞇著眼睛,放在嘴里小口小口的舔。正巧這時容胥回來了,他慢慢悠悠的走到白笙身后,伸手搶了白笙手里最后半塊粉白的小點心。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點心忽然不見了,白笙驚了一下,兇巴巴的轉過頭去,差點要撲上去咬人,結果一回頭才發現,原來是容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