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
出了寨子后,隊伍一路向南前行。正好是如愿廟的反方向。越往南走,植物越茂盛,艱難地球服胖子爬上一個高地之后,一群人鉆進了森林里。這片森林里的大樹不知活了多少年,高聳入云,樹冠遮天蔽日,幾乎沒有人類生活的痕跡。夏秋交替之際,低矮的不知名灌木叢花團錦簇,野花開至荼靡,落葉層層疊疊,鋪了一地。人從上面經過,葉子發出窸窸窣窣的破碎聲。偶爾有些小松鼠小兔子之類的動物被他們驚動,從樹叢里飛快竄出。眾人在鋼鐵叢林的城市里待久了,忽然漫步于真正的森林里,嵐風拂面,連進入胸腔的空氣都帶著清新的塵土香,緊張的神經得到了放松。在欣賞自然美景的同時,也體會到了天地萬物相融合的感覺。但那五個當地青年的狀態卻和他們完全相反,他們個個繃著臉,手一直握著武器,行進的時候抿著唇一言不發,銳利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視著四周。仿佛下一秒就會有致命危險出現。每走一段路,隊長就會示意隊伍停下,自己上前檢查一番,沒問題之后,才招手讓他們跟上。季思危把他們這種小心謹慎的行為看在眼里,心知這片美麗的森林里潛伏著許多危險。他看似神思慵懶地欣賞著美景,但手從沒離開過刀。與此同時,還要注意對黎印圖謀不軌的球服胖子——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去提醒黎印,只能先自己盯著。主線劇情才剛開始推進,這個隊伍不能再減員了,否則很難往下走。好在森林里植物雖多,地勢還算平整,加上有小木偶暗中助力,季思危的輪椅開得四平八穩。季思危離隊長很近,他稍稍加速,去到隊長身邊,輕輕一抬眼,問道:“這里根本沒有路,你們卻對自己選擇的方向很堅定,難道是之前在某些地方做了什么標志嗎?”“你很細心?!标犻L有些意外,指著樹干上不仔細看就會忽略的精細刻痕回答道:“我族的祖墳就在舊寨門那個方向,這條路兇險萬分,寨子每年都會訓練一批身手厲害的青年,讓他們負責祖墳祭祀大事。祭祀每三年一次,我們五個人,就是負責三年前祭祀的其中一員,所以我們可以靠三年前留下的標志找到路。而且前幾批去舊寨門找地圖的人也留下來新的標志?!?/br>隊長看向遠方,聲音有些艱澀:“年紀最小的阿五,當年才十四歲,我們五個人,是三年前祭祀隊伍里的最后幸存者?!?/br>季思危倏地一愣,然后迅速反應過來:“節哀順變?!?/br>隊長眼中露出一抹苦澀:“我沒事,我們這些人,從被選擇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生死有命,生死有命啊,就看八尾貓保不保佑我們了?!?/br>“生死有命嗎……”季思危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木盒上,指腹輕輕拂過上面的花紋,聲音懶洋洋的,眼神卻很篤定:“我只信絕地反擊,險中求生?!?/br>隊長抬手,手法干脆地砍掉一些擋路的枝蔓:“你這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年紀不大,口氣倒挺狂,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對?!?/br>隊長回頭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看你們細皮嫩rou的,還是頭一回進森林吧?給你們一個忠告,在茂盛潮濕的森林里,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色彩斑斕的東西最好碰都不要碰。你們也不用過于擔心,很多毒蟲都是晝伏夜出,我們帶了足夠的驅蟲藥粉,只要我們在天黑之前成功撤出這片林子,毒蟲就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br>季思危輕聲應了句:“嗯,我們會小心的?!?/br>阿命長腿一邁,走到季思危身后,非常自然地握住他的輪椅把手,轉臉看向青年,慢悠悠地問了句:“隊長,按這個速度,我們多久能找到舊寨門?”隊長是個正當青春的小伙子,看著阿命的臉,黝黑俊朗的臉上浮出兩抹可疑的紅暈:“天……天黑之前能到?!?/br>“噢,這樣……”阿命微微一笑:“那我們今晚可以提前過個萬圣節了?!?/br>季思危:“……”“說起來,這是我經歷過的,世界構建得最大最完善的副本?!卑⒚粗鴽]有盡頭的森林,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和季思危說:“線索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一環扣一環,甚至每個NPC都有故事和靈魂,只要深挖下去,一定會有‘驚喜’?!?/br>季思危一揚眉:“是驚嚇吧?!?/br>“今天平靜得太久了,按照這個副本的尿性,我有直覺……”阿命眨眨眼:“很快就要出事了?!?/br>在隊長的帶領下,一路上沒出什么意外,只是,越往里走,雜草荊棘越多,它們生命力旺盛,被前幾批人斬斷的枝丫還沒有腐爛,又已經長得郁郁蔥蔥了。一行人不得不清理路障,導致行進速度變慢。而且,季思危發現,路上色彩斑斕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個頭比人大的紅色蘑菇,腕口大小、顏色鮮亮的蝴蝶,游走在草叢里妖異毒蛇,散發著奇異香味的碩大花朵……這意味著,這里處處布滿了死亡陷阱。不多時,前方出現一個清澈見底的天然湖泊,日光慷慨地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一群梅花鹿在湖邊漫步,留下一行行小腳印。隊長抬頭望了望天,瞇著眼睛道:“中午了,我們先在這里休息,吃點東西再出發?!?/br>隊長選了個離水源不算近的平地,后面摞著一堆干枯的粗大樹干,正好充當天然屏障。蒙著面巾一上午,臉上都出了汗,黎印指著誘人的湖水問隊長:“能去洗把臉嗎?”隊長搖頭:“別去,水里很危險?!?/br>黎印只好作罷。一行人走了半天,口干舌燥,腹中饑餓,也沒什么好講究的,盤腿坐下后,摘掉面巾,打開族長準備的包裹,取出食物。就連望伊伊這樣看起來嬌滴滴的女生,也沒有一句嫌棄的話,拿出饅頭就開始啃。唯一沒有吃東西的是球服胖子,他就坐在黎印對面,抱著小短腿,看著黎印默默流口水,畫面一度十分辣眼睛。“我說胖子,你老盯著我看干啥?”黎印腮幫子被饅頭撐得鼓鼓的,皺著眉,口齒不清地說:“難道看我還能填飽肚子不成?”球服胖子笑著點頭,竟然說出個成語來:“望梅止渴?!?/br>黎印一臉茫然加絕望,連家鄉口音都跑出來了:“啥玩意兒?我是梅?”球服胖子又換了個成語:“秀色可餐?!?/br>黎印一口饅頭梗在胸口,差點被噎死。季思危豎著耳朵聽完,啃了一口饅頭,心想這邪祟還挺有文化,詞匯量挺多的。“哎?這樹干怎么軟綿綿的,好像要陷進去了一樣……”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