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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不知他的愛人和小孩???能陪他多久。程容小心翼翼抬手,輕撫周柏頭發,試圖安撫對方。周柏躲開他的觸摸,悶頭轉身往外走,啪一聲甩上房門。兩分鐘后,洗手間傳來嘩嘩的潑水聲。程容咬緊牙關,默默抓緊被角。他之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木白白的情感。在完全不知情、甚至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木白白他???即將成為一名父親。沒有結婚沒有代孕沒有領養,沒有通過任何正當的方式,而是被迫鋌而走險、提心吊膽的接受這份“禮物”。接受這個披著禮物外皮的小怪物、接受這個將他從正常軌道上撞開、帶他走向深淵的???甩不脫的小怪物。周柏洗臉洗澡,努力平復心情,把做好的飯菜擺到桌上,叫程容出來吃飯。兩人沉默吃完一餐,周柏剛要收拾碗筷,程容咬緊牙關幾步上前,跨坐在周柏腿上:“木白白,我幫你拔頭發?!?/br>“???拔什么?”“拔頭發,我剛看到的,你有白頭發了?!?/br>“我有家族遺傳,小時候就是少白頭?!?/br>“少胡說八道!”,程容抱住周柏的脖子,嗓音帶了哭腔,“上學時候你頭發全黑的,一根白的都沒有?!?/br>“我也是奔三的人了,有白頭發也正?!?,周柏摟住程容的腰,怕程容摔到地上,“干嘛呢哭哭啼啼的,誰欺負我們程小豬了?”“就是你欺負我”,程容尋住時機,嗖一下拔掉一根,“大混球,你和木黑黑混合雙打,打的我抬不起頭?!?/br>“蒼天啊大地啊,六月飛雪七月飛霜啊,誰來給我評評理啊”,周柏夸張的哇哇亂叫,作勢伸手往頭皮上捂,“程小豬你拍著良心說話,你是混球還是我是混球?”“咱們都是大混球,木黑黑是小混球”,程容拔出好幾根白發,放進掌心攥緊,“和你說啊,木黑黑出來后肯定會認識你,現在他在我肚子里,你不在的時候,他踢我像踢仇人,咚咚咚比敲鼓還響??墒侵灰憧拷?,他立刻變得特別乖巧,踢我都是輕輕的,根本就不用力???估計出來后也是這樣,他肯定特別親你,對我愛答不理,我還得和他爭寵???啊想想就生氣,辛辛苦苦搞出個小屁孩,還要和我搶你!不行,不能讓他出來,不想把你分給他,一點都不可以!”程容明明拔著頭發,思緒又飄到神奇的遠方,手法都跟著粗魯不少,周柏疼的哎呦叫喚,抓住程容兩手,捆進自己懷里:“好了好了咱不生氣,你這生什么氣呀?這就好比咱們躺在床上,你說木白白我今天買了張彩票,以后中了五百萬可怎么辦哪!這錢怎么分哪,分贓不均可不行啊,你個花心大蘿卜,肯定把所有錢全搶走,一分都不給我!可憐我孤苦無依還帶著個小屁孩???”周柏掐著嗓子,模仿程容的表情動作,表演的惟妙惟肖,程容樂得來回搖擺坐不穩,被周柏一把抱起,搖搖晃晃往門外抬:“悶了一天,帶你出去走走,這附近的景觀都是自然形成的,半點沒經過人工雕琢,市里可都見不著的?!?/br>他們在房間里磋磨了一下午,出門時正趕上太陽落山。落日余暉似金棕蜜糖,將草葉染得斑駁泛黃,天邊是濃密的火燒云,縫隙里織就綢緞般的藍,與滿地碧色交相映襯。清風徐來,吹散滿面陰霾,程容任周柏扶著走了幾圈,轉到河邊時,前面有塊光滑的石臺,他抬起胳膊掛上周柏肩頭,不依不饒要周柏抱:“木白白,我要上去,你扶我上去!”這石臺算不上高,外表摸上去同樣溫熱,周柏扶著程容的腰,幫他一點點挪了上去。程容得償所愿,坐上高臺鎮臂高呼,憋半天總算吟詩一首:“會當石臺頂,一覽眾草??!”周柏往地上一躺,叼根草葉在口里嚼:“看清楚了,這草可比你那石臺高?!?/br>程容氣得飛起一腳,動作大了差點閃腰:“我說誰高就誰高!”周柏吐掉草葉,忙不迭做小伏低:“行行行石臺最高比天都高,我的小祖宗你好好坐著吧,你那肚子一晃我都害怕?!?/br>“怕什么,你兒子好的很”,程容探手上前,像收走周柏煙頭那樣,順走草葉放進嘴里嚼,“出來肯定活蹦亂跳,是個天生的拆家高手?!?/br>躺在半人高的碧草間,在落日余暉下吹拂清風,身下是蓬松柔軟的泥土,閉上眼便能安眠。周柏微微合眼,半夢半醒間聽到程容的聲音,帶著令人心悸的淡然:“木白白???你說的對,每個人都有該承擔的責任,但你為我承擔了太多。無論未來怎樣,都不會再讓你進退兩難???這是我的底線?!?/br>周柏猛然睜眼。“你說什么?”“什么?”,程容歪頭看他,裝作什么都沒發生,“怎么啦,你睡著了?做噩夢了?”“什么叫不讓我進退兩難,說的這叫什么話,都到這一步了,還想把我推開?”,周柏抓住程容衣擺,咬牙切齒起身,踉蹌挺直腰背,“你個小沒良心的,真的???”后半句話噎回口中,咕咚咚像寒冰鑄就的秤砣,一路墜進胃里。日落前最后那半分鐘的,濃烈到刺目的紅,像一張天衣無縫的霞帔,將程容籠罩其中。厚重光影似流淌的血,染過程容半身,將他的五官掩埋其中,倏忽看不清晰。“走了”,周柏甩甩頭兩臂用力,一把抱起程容,把人從凝成糨糊的血色中,生生剝離出來,“我們回家?!?/br>第五十六章回家之后,他們度過了風平浪靜的一段時光。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像回到過去的農耕年代,遠離駁雜的信息,避開塵世的喧囂。只是程容的狀態越來越不對。經常坐在那發呆,一手扶著膝蓋,一腳搭在床沿,如果周柏不叫他,他能保持一個姿勢,一坐坐上一天,連口水都不知道喝。肚子越脹越大,到了懷孕末期,木黑黑竟還在生長。刀口抻到極致,生出撕裂般的麻癢,肚皮薄的像一張紙,絞纏的血線互相包裹,把肚子綁成滾圓的血葫蘆。胎動越來越少,不知是不是空間狹窄,木黑黑沒法挪動手腳。程容再不敢觸碰肚皮,無論睡著還是醒著,他半身衣服都整整齊齊,寬大衣擺塞進褲子,拽都拽不出來。他腿腳腫的穿不進鞋,半夜經常抽筋,疼的冷汗淋漓,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木黑黑這時也跟著鬧騰,周柏一邊幫他按摩,一邊伸手摸肚皮,安撫受驚的小孩。程容緊緊捂住蔽體的衣服,不讓周柏探進手掌,在濃稠的夜色里,他直勾勾盯著對方,盯到周柏渾身發麻,才冷不丁開口:“我不該牽扯你進來?!?/br>周柏心弦驟緊,抬手摸程容額頭:“沒發燒啊?!?/br>程容任他撫摸,用濕涼的手撫過周柏,攥緊對方掌心:“都是我的錯,不會再???傷害你?!?/br>“別亂想了,你現在就是情緒不好,等木黑黑出來,我狠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