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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是他蠢鈍,總要見了棺材才愿意落下淚來。他渾渾噩噩在水下瞎摸了一陣兒,竟也讓他撈到了一顆雪色的天音珠,他低頭看著掌心的天音珠,想著是不是上天見他這百年來都像是一場笑話,所以贈與了他一點小小的幸運。星如從水中出來,他渾身濕透,單薄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烏黑的長發貼在后背上,他的臉上沒有血色,胸前那些血已經在水中暈染開來,成了淡紅色,像是千桃園中大片大片盛開的灼灼桃花。他把那顆天音珠送到風淵的面前,風淵撩開眼皮看了一眼,嗯了一聲,道:“里面還有一些,都幫我撈上來吧?!?/br>只要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究竟是誰,那他渾身的毛毛都能因他這一句炸起來,可現在他已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做這些無用的事,他只覺渾身都冷得厲害,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好像要好久好久才會跳動一下,原形本該豎起的幾根粉色毛毛都懨懨地伏倒在頭頂,擠出一點笑容,恭敬而僵硬的,星如咬著牙問:“不知上神當時手滑掉了多少顆進去?”風淵單手支頤想了一想,慢吞吞地說道:“有二十九顆吧?!?/br>那這位上神手滑得夠厲害的。星如知道他是純心在懲罰自己,若風淵還是他,他能將手里這一顆天音珠砸到他的臉上去。可他已不是他了。星如深深看了他一眼,風淵不明白那其中的情緒,只是見他沉默著將手中的這一顆天音珠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轉身回到太玄池中,他的腰背一下子佝僂起來,像是一只年邁的被驅逐出領地的狼王。風淵右手搭在一旁石桌上,手指叩著一首古怪的調子,瞧著這只禿毛的小妖怪有些可憐。有什么可憐的呢?幾次三番闖進他的長秋宮,心懷不軌偷看天命文書,他讓他撈幾顆天音珠已經是手下留情。風淵在岸邊坐得無聊,幻化出魚竿拿在手里垂釣,悠然自得,星如看了他一眼,后整個人再次潛入水中。池水冰冷依舊,他自無情海出來后身體一直不大好,不過好歹現在也算是個仙君,太玄池的水再冷凍不出什么毛病來,二十九顆天音珠而已,很快就能找到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風淵一條魚也沒釣上來,他倒是也不急,半垂著眸子,神思已經不知走到哪兒去了。夢樞上神來時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看了看太玄池中摸魚的小仙童,心想風淵什么時候有了折磨仙童的愛好,再一看,這原是那天在宴上見到的仙君。這小仙君不在千桃園看園子,到這兒來做什么?夢樞直接在風淵坐下,看著在水里狼狽的禿毛鳥,搖頭長嘆,雖說這位小仙君身上沒什么毛,看不出原形是個什么來,但以自己的經驗判斷他應當不是水鳥?,F在被這么一折騰都不用拔毛了,加點調料把水燒開,就是一鍋新鮮的雞湯,這小仙君確實有些可憐,夢樞都看不過眼了,他開口道:“你讓一只禿毛的鳥泡在水里,這樣是不是不大好,我可聽說司泉挺寶貝這個小妖怪的?!?/br>風淵放下手中魚竿,轉過頭漫不經心地問道:“他有多寶貝?”夢樞唔了一聲,就他前兩日在千桃園里看到的來說,那肯定是比風淵待他自己那個新收的徒弟要寶貝,可此時如果這樣說出來未免有些火上澆油的意思。再次從水中出來的時候,星如看到了夢樞上神,傳聞中這位上神極擅長卜卦,愛好賭博,只是算人難算己,逢賭必輸。他低頭考慮著讓這位上神給他算一算剩下的那些天音珠都在什么地方這個辦法的可行性,結果他手上動作剛一停下,風淵清冷的聲音從岸上傳來:“不許偷懶?!?/br>這太玄池橫波千里,二十九顆天音珠散落其中,若想一顆不差全部撈出來,難度不下于大海撈針。夢樞上神陪著風淵看了大半天,都有些看不下去,他幫著求情道:“差不多得了,再折騰下去,小妖怪身上的毛估計得全掉光,而且我看他精神不大好,說不定一頭栽進去就出不來了,你明天早上出來看這池子上面漂了一只禿毛雞的尸體,這對你的名聲總歸不太好?!?/br>風淵將手中魚竿變作一把短短的尺子,把桌上那堆天音珠仔細數了數,慢條斯理道:“還差十二顆?!?/br>夢樞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番話都算是白說了,也很好奇,問道:“他怎么著你了?”“沒?!?/br>夢樞信他才有鬼,不過這倒也是一樁怪事,風淵這人向來記仇,誰要惹了他,他能讓對方八輩祖宗不得安生,如今卻把小妖怪提過來在太玄池撈珠子,說是懲罰,倒更像是戲弄。他望著太玄池平靜的水面走了會兒神兒,總覺得有哪里奇怪,他想了半天總算想起哪里奇怪了,轉頭問風淵:“那個小仙君可好久沒上來了,不會出什么事了吧?”第4章第4章“上來了?!?/br>夢樞咦了一聲,轉過頭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然而依舊是沒有見到那位小仙君的影子,他一臉迷茫問風淵:“哪兒呢?”風淵悠悠說道:“魚上來了?!?/br>夢樞:“……”星如沉在太玄池底,耳邊什么聲音都不再有了,陰陰暗暗的一片,只有他一個人,好像回到了他還沒有破殼出來的那片混沌之中,這樣很好,很好。他閉上了眼睛,握著的雙手漸漸張開,手中天音珠無聲無息地滑落,在無情海的很多時候,他都會嫌這一生太過漫長,想著若是跟著殿下一起死在熙明十六年的春天就好了。只是他不曾有那樣的幸運,只是在熙明十六年的時候,他還不知道他的殿下已經不在了,所以他強撐了一口氣活了下來,還在那一日來到上鹿丘上為他的殿下放了一場煙火,他想等到七十六年后,伽藍塔的禁制被削弱,那時他就能進去找回他的殿下。他等了七十六年,不曾等到他,在無情海中,又等了百年,也不曾等到他,直到今日,他方知這一樁舊事的始末。而那一百七十余年的時光在那位上神漫長而漫長的生命中想來并無特別之處,或許一個瞌睡也就過去了,他曾歷了一場劫,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后,踏雪無痕。這世間的事,總是這樣,聚散離合,都不過是在須臾一瞬,他以為長長的一生,其實也只是那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