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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的時候一個恍惚走岔了,之后就不太記得了??涩F在他內視一番,經脈寬闊堅韌,靈力純粹渾厚,修為也直接跨了一個小境界,到了三品中期。他起身的動作驚擾了梅七,然而梳理經脈這種細致活對于人劍合一選手還是耗費太大,后者抬手摸了兩下,往安平額頭探去,發現燒退了,便又迷迷糊糊睡著了。今天那身法袍變成了一件白色高領毛衣,手鐲掛在衣袖外面,冰冰涼地壓上了安平的臉。安平握著那只手,沉默許久,翻身下桌。梅七睡得神清氣爽,一掀被子發現,不對啊,我不是該在教室嗎?拉開窗簾,雨夾雪糊滿了玻璃,噼里啪啦細細地亂拍,外頭一片漆黑,窗玻璃上的冰雪細碎地映著點光。推門出去,廚房亮著燈,安平在燒開水。他的床頭的確有一杯溫水。他想起來,穿的那雙毛絨拖鞋也是暖的。見他出來,安平臉色一白,啪地跪下,就要磕頭謝罪。梅七一步踏前,法袍變回原形,一袖子把他掀了起來:“好端端的哪里學來的封建糟粕,我們那個年代都不流行下跪了。我知道你并非急功近利,況且也有我指導不力的緣故,起來吧?!卑财窖劭舴杭t,長長了些的頭發濕噠噠地趴在腦門上,活像條落水狗。梅七順手給他烘干了,揉了一把:“你這也是在生死關走了一遭,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比起別人,你也該多關心一下自己了?!?/br>安平微微躬身,方便梅七教訓,卻是咧嘴笑了起來。梅七渾然不覺,繼續揉著狗頭說:“晚上想吃什么?我叫人來家里做。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學了,好好休息,睡一覺,放松一下精神?!?/br>安平想了想:“筍干老鴨湯?!?/br>梅七摸摸口袋,沒有,偷偷開了個空間通道去床頭柜拿手機,面不改色地打開聊天軟件:“還有呢?”“晚上喝小米粥吧?!卑财秸f,“比較養生?!?/br>梅七說了句“幾百歲又算不得老年人”,終于放過了他的頭發:“吃完去洗個熱水澡,等會兒把電腦和手機都放客廳。睡前打坐一小時,明天早上暫停一次,好好睡到八點?!?/br>安平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反駁。洗完澡出來,梅七正坐在客廳一邊看書一邊拿靈力烘頭發,見到他,招手讓他過去坐在地毯上,順手幫他弄干了頭發:“夏天也就算了,冬天不吹頭發對身體不好。而且你這頭發有點長了?!?/br>安平問:“您要替我剪了嗎?”梅七在他腦門上拍了一掌:“我怕把你腦袋削了?!?/br>安平說:“阿七前輩劍術精湛,是生是死完全看您心情,您要是樂意,一劍下來我就成和尚了;要是不樂意……”梅七嘁了一聲:“我還能怎么辦?你要是三天兩頭走火入魔,也沒有廟肯收你?!?/br>安平背對著他坐在沙發前頭,聞言頓了頓,道:“對不起,讓您擔心了?!?/br>梅七嘆了口氣:“你跟我非親非故的,我擔心你什么,擔心曾孫女找我麻煩?倒是你自己要想清楚,畫畫肯定是沒出事,但你要是走火入魔死在這里,你母親怎么辦?”安平是單親家庭出身,雖然叔叔伯伯那邊對他們母子多有照顧,但窮鄉僻壤,且近幾年不知怎地接二連三有人生重病,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他是想回去幫忙的,親人們卻叫他安心在南方讀書。因此他雖然成績好,得獎多,打工也努力,卻一直攢不下來錢。梅七這么一說,他抿起了嘴唇,一陣劇烈的恐慌與悔恨襲上心頭。梅七說的不錯,他修煉才一個多月,看起來是機緣巧合修到了三品,口頭也一直謙虛謹慎,可膨脹總是難免的。他的天資并不一定就比梅墨好,只是這一個多月的修煉進度,梅七每日笑吟吟的夸贊,都讓他有些忘乎所以了。安平盤膝坐著總結反省準備重新做人,梅七卻以為自己說的重,把人嚇到了,改口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修仙的總要死幾回,尤其是高手?!?/br>安平哭笑不得,又問:“那前輩你……過嗎?”“自然啦?!泵菲咝Σ[瞇地說,“人劍合一,可不就是死了一次嗎!”安平舒了口氣,往后靠在沙發上,被梅七用腳尖頂著脊梁骨戳回去:“坐好,這便算你睡前打坐的一小時?!?/br>安平挺直腰背坐好,半晌,說:“日后我會小心謹慎、認真對待的。謝謝前輩?!?/br>梅七嗯了一聲,開始看今天的更新,左右安平背對著他,看不見他懶洋洋的咸魚模樣。這一個月下來,他已經放飛自我,有人在場也想方設法舒服地癱著,靠著這副好皮相,竟也沒人說什么,上周在課堂上睡覺還有女同學給他遞枕頭。今天更是累到了,他得癱會兒。安平還是忍不住問道:“前輩是如何得知學姐現在沒事的?”“這個簡單?!泵菲咝牟辉谘傻匕蜒劬氖謾C上挪開,“首先,邪教跑進梅家莊,根本原因是十三城監管不力,他們和管理局要負全責。其次,梅家家主哪怕除去長老堂,都能抵上這兒的管理分局了,別看他們慫,真要鬧起來,管理局退讓的可能性很大。畫畫是莊主的獨生女,而且天資不要說在這個時代,哪怕放在過去靈氣充沛的時候也是蓋壓同代,她要是死了或者廢了,長老堂理智一點呢去燕都告狀,不理智一點,那個規模的天劫再來一次也不是大問題?!?/br>安平笑了:“看學姐那副無法無天的樣子,顯然長老堂會選后者?!?/br>梅七也笑:“你看,你悟到了?!?/br>安平嚴肅道:“可我的作業明天就要交?!?/br>梅七微笑道:“那你就掛著,算是教訓。左右獎學金還抵不上你殺個邪教修士?!?/br>安平略微沮喪道:“好吧?!焙芸煊指吲d了起來,“說的也是。我今天運氣夠好了?!?/br>梅七奇道:“你為什么總是這么——開心?或者說樂觀?我難道不是在欺負你?”“吃個教訓?!卑财焦α藘陕?,“況且,我從小運氣就很好。雖然和我媽日子過得苦了一點,但我們到底沒有餓死,不僅如此,我還考來南方省城讀重點,遇到了學姐和前輩,開始修行。世上比我幸運的怕是都沒多少,要是一點教訓不吃,我才要擔心?!?/br>梅七想了想,笑道:“那你運氣的確不錯。好了,今天就到這里,明天睡到八點。之后么……給你放幾天假,我就不揍你了?!?/br>安平問:“您怕一生氣把我打死?”梅七說:“是啊,你運氣實在太好,我嫉妒?!?/br>安平說:“我運氣好,你應該打不死我?!?/br>梅七便踹了他的背一腳,直踢得他往前一撲,又照著屁股補了一腳,不輕不重地把他踹了起來。安平見他縮著膝蓋靠在一邊扶手上,濃密黑發直往地上垂的模樣,忽然就知道方才坐著的時候那陣梅花香味是怎么回事了。他原本以為是梅家給配的洗浴用品,想著自己是不是沒沖干凈,可那陣花香又暖融融的,帶著在暖春里發酵了的醉意若隱若現,撓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