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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不對!退回去重做!”好像厲興棠是什么無足輕重的文職人員一樣。厲興棠懶得跟他廢話,拿起被打回來的報告就要走,卻突然又被任東叫住。厲興棠回轉過身來,挑眉看他,“怎么?”任東沉著臉,陰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在密謀什么計劃,是不是?”這話簡直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廢話。厲興棠的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他不會讓對方從自己的微表情中抓到任何破綻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你明白!”那段日子,大概任東也被當時的臨時首相海林逼急了,迫切地想要揪出他們這些躲在暗地里的黑手,于是什么也顧不得,有一點兒風吹草動便要大動干戈地進行調查、盤問。他自然是動不了厲興棠這樣級別的人,但私底下的質問卻不是不可以。然而在厲興棠的眼中,對方一開始的急躁便讓他輸了這場對峙。“局長什么時候也學會潑臟水了?”只有在暗諷對方的時候,厲興棠才會給任東安上一個敬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和萬合的那個小鬼走得近!”厲興棠拿著文件的手不禁握緊了幾分,臉上卻突然綻出一個嘲諷的笑來,“局長已經開始調查我的私生活了?”“厲興棠,你最好記住,既然孟懷書的死活能掌握在我的手中,那個小鬼也不會例外?!?/br>厲興棠定定地看著他臉上的尖酸惡毒,半晌才邁開了自己的步子,臨走前丟下輕飄飄的一句:“你動他們試試?!?/br>后來,那劑藥成功研發出來了。任東突發腦溢血,全癱在病床上,全身上下僅剩左手的手指可以活動。在做氣管切除手術以前,任東有一刻的清醒。那時,病房里除了罪魁禍首厲興棠外,沒有其他人。他靜靜地看著任東像狗一樣,半截舌頭不受控制地癱在嘴巴外面,臉上掛著譏誚。他不用再遮掩自己的任何表情,不用再害怕任東看穿自己的陰謀詭計。他對著無法動彈的任東,將畢生的惡毒都傾注在接下來的話語中,“當個廢人的滋味如何?”任東情緒激動地吱哇亂叫起來。厲興棠不放過他,繼續道:“馬上你就會被推進手術室。在氣管被切斷以前,還有什么想說的?”“賤,人!”任東費力地從嘴里吐出這幾個字來,憤恨和恐懼淹沒了他,他頂著厲興棠嘴角具有壓迫性的譏笑,不顧嘴邊的涎水,試圖將心中所有的憤恨恐懼都倒出來,“你,不得,好死!”“海林就快倒臺了。亞盟的天也該亮了,我有什么不得好死?”“哈?!甭牭絽柵d棠的話,任東發出一個突兀尖利的笑聲來。之后,厲興棠便朝病房外招了招手,立馬有一群醫生涌進病房來。滅頂的恐懼立馬占據了任東的五官,卻還是無法阻止他被推進手術室的命運。之后,任東像坨垃圾一樣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四年。他逐漸像植物一樣枯萎,被人遺忘,但與此同時又被迫接受最好的營養液和藥劑。成為廢人的第二年,他便明白厲興棠是要他不得好死。他知道他如此活著痛苦,卻偏偏不讓他干脆地死去。他是在報復,在報復他當初的威脅!在任東預感到自己的死期的前幾個小時,多年來積攢的恨意讓他將全身的力氣傾注在左手的手指上,他艱難地在機器人護工的幫助下,在全息屏上打下了他對厲興棠最后的詛咒——像你這樣的人,永遠無法保護身邊的人。敵人無孔不入,如伺機捕食的惡獸,只待你稍有懈怠。當任東的尸體被從病房中挪走時,遲遲趕到的厲興棠看見全息屏上的這一行字。不用任何補充,他便看明白了任東的話。于他而言,沒有比這更惡毒的詛咒了。偏偏這詛咒又格外的靈驗。***被人窺探了內心最深處的記憶的感覺并不好受。厲興棠從心理醫生的診療室出來以后,整個人都被低氣壓籠罩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路上,走廊里都靜悄悄的。等他站定在房間的門口,他便嗅到了空氣中一絲不易察覺的信息素的味道,那味道雖淡淡的,卻讓他的腺體不自禁地躁動起來。他強忍著心下的惡心。雖已猜出了不速之客的到來,卻還是打開了房間的門。房里的百葉窗合著,阻擋了夕陽的照射。淺灰色的沙發上坐著許久未見的Alpha,照舊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只不過雙眼下方的鐵青出賣了他這幾日的疲憊。在見到厲興棠的那一刻,Alpha的嘴角露出久違的笑意,仿佛對方是自己失而復得的寶貝,說道:“棠哥,我來接你回家了?!?/br>厲興棠神色復雜地看著他,腺體處的刺痛感更甚。他問:“你怎么進來的?”療養院守衛森嚴,Alpha不該出現在這里。Alpha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偏執地落在他的身上,“怎么說,我也是這家療養院的董事?!?/br>厲興棠沒有再說話,他按響了墻壁上的警報器,不消一會兒就有一名穿著軍裝的士兵一路小跑過來,向他行了個軍禮后,問道:“少將,請吩咐!”“我不想再在我的房間看見任何無關人員?!彼目跉獾?,仿佛先前看到明玦那一瞬心中所燃起的所有情緒,在眼下像退潮的海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坐在那里的明玦,沒有因士兵的到來感到片刻緊張。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步步朝厲興棠靠近。那名士兵不認識明玦,害怕他會對厲興棠不利,先一步就掏出了腰間的配槍,瞄準了明玦。明玦瞥了眼黑漆漆的槍口,爾后張口問厲興棠,“你要殺了我?”說完,卻還是不怵地向前邁出步伐。看不透這出戲的士兵繃緊神經,就在他的手指挪到扳機附近的時候,厲興棠突然壓下了他的槍。Beta身上突然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士兵忍不出打了個哆嗦,他沒敢過問少將的意思,只聽得少將對著那個S級的Alpha一字一句道:“明玦,你該結束你這場荒謬的游戲了?!?/br>他說話時的語氣神情,無一不在昭示他真正的歸來。這一刻,明玦眼中閃過的狂熱是外人無法看懂的,有且僅有他心中始終念著的那個人才能明白他對他的執念。“棠哥,你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嗎?!泵鳙i站定在他的面前,當他嘗試用手去描摹男人的眉眼時,他的手腕卻被人攥住了。他笑了笑,繼續道,“五年一百三十八天。我一直期盼著這一天,我站在你的眼前,能清楚地看著你眼底的恨意。只有這樣,我才能確定,你不會再忘記我了?!?/br>06700583051年,冬。“興棠,這已經是我們抓到的第五個私家偵探了?!?/br>“拍到了什么?”“還是你的照片?!?/br>“刪了吧。再把人送回去?!?/br>距離兩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