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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的主子正是五殿下?!?/br>童秋漪嗤笑:“若不是我知道老五的底細,真是個一窮二白毫無勢力的,怕不是真的信了你的鬼話。你憑什么給這么個人做死士?圖什么?圖他姿容長得好些?”劉思禮捏著朱志南的手緩緩用力,驚的朱志南再次戰栗起來。掌印太監緩緩道:“娘娘有沒有想過,我并不為任何人做事呢?”童秋漪注意到他的自稱從“老奴”變成了“我”,不由得蹙起眉來,復又展顏:“這更稀奇了。劉思禮,你要是這么說,本宮倒是挺想知道的,你圖什么?不妨說說。圖皇位?你一個y…內侍,哪怕退一萬步來說,真的篡了位,試問滿朝文武誰會服你?”她把險些脫口而出的閹人兩個字咽回肚子里,劉思禮注意到了她發出來的半個音,頓時面色扭曲起來。半晌后,他皺得像橘子皮一樣的老臉上再次露出一個笑來:“娘娘,你可知整座宮里有多少宮人侍女?”童秋漪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微微一愣,劉思禮便繼續說道:“沒有一千,也有數百。但是每年仍然有源源不斷的窮苦人家的兒女被送進來。你可知是為什么?”“……”童秋漪先是沉默不語,接著便忍不住噴笑:“你不要說是為了枉死的宮人報仇吧?”她展開手臂,嘲弄道:“哪怕你今日殺了朱志南,再殺了我,又有什么用?你出了大殿馬上就會被禁軍按下來,進天牢誅九族,該死的人照樣要死。你若是要為這賠上一條命可不太劃算?!?/br>劉思禮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樣,反而笑的更開懷道:“你要是覺得我是要替這些枉死宮人伸冤,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六歲進宮,每日都要看到死人,十二歲時看到義父被拴在想取樂的皇子的馬車上活活拖死。我在這個宮里膽戰心驚如履薄冰過了幾十年,哪怕掌了權,晚上仍然夢到自己被皇上殺了……這種頭上懸利劍、伴君如伴虎的感覺實在太叫人難受了。你們生來高高在上,可曾體會過自己稍有差錯就會被鞭笞致死的滋味?”劉思禮慢條斯理道:“突然有一天,我躺在榻上想,這種滋味應該叫讓陛下嘗嘗。當娘娘您來拉攏我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機會來了。何不讓你們二位都相信我,引導你們斗個你死我活?”“因此,我這么多年兢兢業業做狗,終于叫我等到此刻?!彼冻鲆粋€暢快淋漓的笑來,扭頭看向朱志南,“陛下,性命被拿捏在一個奴才的手里的滋味如何?你倒真的不是個聰明的,為了看皇后的樂子撤了近衛,自己把自己送到我手里。老奴雖然有點功夫,但可不是近衛的對手,在此先謝過陛下的信任了?!?/br>他又像是忍不住似的,瞇著眼睛再次收緊了手,看到朱志南臉色逐漸變得青紫,才又緩緩放開,像看到玩具的孩子一樣盯著身體不自主抽搐起來的帝王瞧。“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看到你們這些掌權者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樣子,我就感覺自己還算個男人?!眲⑺级Y開懷笑道,“我本想直接殺了陛下,但這宮墻里的生活太無趣了,二位想不想找點新樂子?”劉思禮又緩緩將頭扭向童秋漪:“你們看,既然你二人已經撕破了臉皮了,變數就在我身上了?!?/br>“老奴松開手,陛下就可以立刻叫人進來,拿下我與皇后娘娘。而若是老奴不松手,皇后娘娘就可以繼續拿捏陛下,逼陛下禪位。您二位說說,老奴該怎么選擇好呢?”這句話音剛落,整個殿中陷入一片窒息般的靜默中,只聽到皇后跟皇帝倏然急促起來的呼吸聲。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被一個向來被自己看不起的下賤宮人玩弄了。但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別無選擇。他也瘋了。童秋漪無聲地念著這四個字。朱志南被劉思禮反復卡住脖子多次,此刻是真的怕了這已然瘋了的太監,立刻扯著嘶啞的嗓子開口道:“劉思禮,你若此時收手,朕……朕絕不追究你犯下的錯,賜你金銀珠寶放你離開華京!”童秋漪笑意盈盈道:“劉思禮,你敢信他的話么?他這人可沒什么帝王一言九鼎的好脾性,嘴上說著放你離開,轉頭就讓禁衛就將你拖下去千刀萬剮。倒不如信了我。我雖然恨你耍了我,但你若是幫我這一把,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愿意繼續留在這里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太監也好,拿了銀子出宮過別的日子也罷。我童秋漪可以對天發誓,絕不取你性命?!?/br>聽了二人這話,劉思禮難掩臉上失望的神色:“看來二位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啊?!?/br>童秋漪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尚還在思索劉思禮的意思之時,朱志南已經反映了過來,急不可耐地開口說道:“我明白了!朕答應你,朕都答應你!”電光火石間,童秋漪也明白了過來,急忙道:“劉思禮,只要你幫我,等大皇子榮登大寶,我就將朱志南軟禁在后宮里,叫你每日磋磨他,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對,對,你可以把他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回報在他身上!你不就是恨他仗著自己尊貴嗎,我把他送給你,你怎么折磨他都可以!”“你!毒婦!”朱志南目眥欲裂。“豬玀,閉嘴吧,你有今日,還不是咎由自??!”此刻這天下最尊貴的二人哪里還有夫婦的樣子,簡直像是兩個市井街頭的潑婦與混子,對著彼此肆無忌憚地大罵出口,就像是要把壓抑著的恨意全都井噴而出一般。恨不得生啖其rou,恨不得痛飲其血。劉思禮險些笑彎了腰。笑夠了,他重新站好,冷冷道:“本來我心里最恨的便是陛下,但想到我那可憐的義子,又不是那么想遂娘娘的意了?!?/br>“我雖對他無情,也一直將他當做一個沒腦子的廢物,但他竟然真的對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哪怕只是一條狗,也是個得用的狗,到頭來卻比不上一條衣裙?!?/br>劉思禮的目光落在童秋漪裙擺上的點點血跡上,臉上神色無比漠然。他又將目光上移,童秋漪看到他的眼睛,瞬間明白了,劉思禮是真的將他二人視為草芥。她清晰地感覺到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一個箭步沖上去,卻被長長的、繁復的裙擺絆了個趔趄。下一秒,劉思禮松開了嵌著朱志南脖頸的手,爆發出哈哈大笑,向身側的蟠龍柱狠狠撞去!他本就心存死志,這一下又用了全身的真氣,只聽“嘭”一聲,劉思禮的頭便變得像個爛西瓜一樣,紅白迸射,身體也軟軟倒在了地上。他的血順著大理石的地面流淌著,向童秋漪腳下蜿蜒。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心知大勢已去,腦子里不住地嗡嗡作響,朱志南扯著沙啞的嗓子高聲喚起了“來人啊”。全完了。只是因為一條狗。被禁衛按在地上的瞬間,童秋漪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狂笑。她狀若癲狂,華貴的發飾叮當砸在地上,烏黑的發絲糊了滿臉,活像一個失心瘋。她抬起臉來,看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