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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分,“二十!”自己跟自己劃拳,隔壁食客好奇地看過來,麻辣燙女孩兒盯了他們一會兒,湊頭跟男朋友耳語,再看過來時眼神有點兒不對。“再來碗疙瘩湯,一屜素蒸餃,就這些?!笔Y孝期感覺自己帶這個玩意出來,就像懷揣不定時炸'彈,預后非常不妙,想趕緊吃完走人?!疤砹?,吃rou不消化?!?/br>“早也沒有rou吃?!?/br>“……”蔣孝期倒開水燙碗筷,拒絕接茬。隨后疙瘩湯端上來,周未就不計較有沒有rou了,噓著熱氣吞了一碗又來盛。番茄和茼蒿煮得軟爛,蛋花細滑如絮,小疙瘩稀薄卻不寡淡,咸鮮適口,一顆顆晶瑩Q彈,暖暖地喝下去化在胃里,熨帖無比。蔣孝期真是一個太難讓人看到笑話的小古板,他把鋼釬上的rou用筷子拆下來,肥rou挑到旁邊,弄成一碟孜然烤rou出來,周未簡直無語。這餐飯質量不錯,要不是靠墻那桌粗口越爆越響,引得所有人側目。“我X你媽的”、“你媽了個X”、“X他血媽”……句句都跟彼此的母親過不去,聽得人耳膜疼。隔壁小情侶匆匆扒完蓋飯,躲瘟神似的結賬走人,吧臺旁邊一桌男生也頻頻側目面露不滿。老板娘不好說什么,偷偷嘆氣,那桌再叫酒時推說當天進的丹啤賣完了,還有十五一瓶的金標無醇,其實是怕這伙人搞下去鬧仗。“他媽什么破X店連酒都不讓人喝透的!賣完了你媽X給我出去買去!”黑背心的寸頭明顯不能接受六塊一瓶的丹啤換成三倍身價的金標,估計是請客的,嫌貴面子上又下不來?!袄献雍炔黄鹗窃趺吹?!狗X的……”“對不住實在對不住,這個點兒我就是想給您買去也得有地兒賣是不是?要不這邊給您打點折抹個零兒您看行不行?”老板娘陪著笑,求生欲極強地想法子讓對方趕緊結賬走人,他們開慣了店面的,對酒局后果預感大多很準,搞不好這伙兒就要拆店,大半夜還得叫警察過來,折騰一溜夠耽誤明天生意不說,賠償很可能也毛都拿不到。“也不是他媽跟你要娘們兒!怎么就買不到!”同桌的酒鬼搓火:“濤子你錢不夠哥們兒這兒還有,不然咱換地兒?”黑背心兒給實話打臉,滿嘴酒氣惱羞得很,罵罵咧咧往吧臺里擠,看樣是要搜過才信酒是不是真沒了。就他這揮斥方遒的動作,不管搜沒搜到,吧臺和酒柜都沒好。靠近吧臺那桌男生也不想惹事兒,往另一邊兒閃了閃,有人加快吃速想趕緊走人,也有停下筷子看熱鬧的。周未讓匪夷所思的臟話灌得反胃,疙瘩湯帶來的舒適跟冷茶似的耗光了熱氣兒,拎著勺子漫無目的在碗里畫圈。可能外頭吵得動靜太大,通向后廚的藍花布簾一掀,走出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像是剛給吵醒,用手背揉眼睛。乍一看見有五大三粗的醉漢要上前推搡他mama,小男孩篤地驚醒,小牛犢兒似的一頭撞過來:“別碰我mama!走開!我叫警察啦!壞人——”黑背心連女人都欺負,自然對小孩兒也沒什么羞恥心,扯著膀子一搡,小男孩兒就給推出去磕在刷得發白的地磚上。“小航呀——”女人驚叫:“你沖我來!打孩子干什么!余麗呀,余麗報警——”店里徹底亂了,酒鬼們嗚嗷起哄,黑背心下不來臺要拿孤兒寡母撒氣,孩子哭女人叫……旁邊那桌男生有人手快,將小男孩兒從桌子底下拽過來護在后面,也有看不過的上去擋住老板娘要勸架。都是陽剛年紀,誰還沒有個暴脾氣,可對方是醉鬼人渣,打輸打贏沒有現實意義,搞不好還要掛彩挨處分,沒到萬不得已不值當動手。蔣孝期背對著吧臺,脊背繃緊,臉色很不好看。就在局面并未徹底滑脫的檔口,周未一推椅子站起來,抄著厚實的瓷碗準頭十足地往靠墻那桌砸過去。哐當!桌上一堆酒瓶保齡球似的崩裂開來,殘酒剩湯碎玻璃潑了另外幾個架秧子起哄的酒蒙子一身。摔碗為號,有人先動手了,戰斗立馬升級!周未在那幫人被乙醇蒸發的腦漿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隨手抄起旁邊一只折疊凳,抬腳往木椅上借個力,緊跟著跨到中間的空桌上,居高臨下照著黑背心后背就是一記本壘打。黑背心沒防備,整個人被扇得向前一趔趄,撞在實木吧臺上,撲騰著胳膊將座機綠植記賬本掃了一地,稀里嘩啦像砸場子。“我X你媽個婊'子養的!”那混蛋到底結實,要不是馬尿灌多了挨這一下可能不算事兒,反應過來立刻轉身奔著周未撲過去。蔣孝期本也沒打算作壁上觀,他壓著火想幫老板娘和平解圍,正琢磨怎么開口,周未先動手了。他還等什么,轉身過去拉架,一把鉗住黑背心大臂向后推,被殃及池魚那桌大學生也都站起來,上來兩個幫著往后拉人。這么明顯的拉偏架,周未怎么可能錯過時機,仗著自己站在桌子上居高臨下,抬腳照著黑背心的肩窩直踹下去,踹的時候有點后悔沒穿馬靴戴馬刺。他暴躁歸暴躁,但打法不是玩命那種,否則剛剛折疊凳用砍不是用拍,或者這一腳踹的是鼻梁面門,黑背心大概已經歇菜了。然鵝,周未這個重量級,不下死手不放陰招,僅靠先下手是強不到哪兒去的,黑背心又是一趔趄,揮胳膊再上。蔣孝期和幾個大學男生都相當無語,這花拳繡腿也是沒誰了,白瞎那唬人的架勢,浪費他們一顆跑偏的心。桌上幾個被瓷碗炸蒙的也反應過來,血液中本就酒精濃度超標,點火就著,抄起酒瓶鋼釬子呼號往前上,哐當先掀翻了周未站的那張桌子。周未腳下一空,反應極快地想跳開,但已經少了借力,整個人斜斜栽下來,糊到地上必然有失體面。他豁出去了,往黑背心那邊撲,大不了砸翻對方當個墊背的,雖然非常不情愿跟這號人肢體接觸,最好怎么能再給他一下讓他滾。蔣孝期沒想到這么軟的一個人還能鋼成那樣,人是他帶出來的,身嬌rou貴,對方帶他玩野局撞死了問題不大,他要是帶對方吃飯少了根頭發恐怕很麻煩,畢竟他還要臉。關鍵是這人就沒有個客觀的自我認知,廢成這樣還敢先動手,恐怕對方站那兒讓他打,人沒打死他能先把自己累死。蔣孝期沒多想,長臂一撈,穩穩將惹事兒精抱在懷里,那具貓似的身體仍在小豹子一般掙扎,奶兇奶兇地叫囂:“我去你大爺的!你爸知道你天天這么問候你媽,當初就應該一槍把你糊到墻上風干——”拉偏架的大男生中不知是誰,沒忍住噗地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