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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了,他垂下頭了,暗問自己怎么會這樣。明明說過不在意,明明只是崇拜羨慕著寧非的才華,為什么現在自己變成這副樣子?剛剛咄咄逼人的口氣,和他第一次去快樂園,見到那個來糾纏的女生如出一轍。“我累了,想休息了?!绷众寷]去接寧非手里的兩個布丁,眼神空洞的盯著被面上的花紋,神情又變得淡漠起來。怎么都不是寧非熟悉的那個成天無憂無慮愛嘻嘻笑著的林趯。“哦。那你早點休息?!睂幏鞘栈亓耸?,把布丁擺在了床沿,順手把掉在地上被子兜了上來。還沒把被子鋪平,林趯就飛快的抽走了被子,攏了一身,蜷著往床角里去。寧非兩手還保持著拉被子的動作就那么懸著,靜止的動作配合他垂眸的一瞬,整個人看起來寂寞又空虛,甚至帶著一絲可憐,“早點睡?!?/br>無人回應,讓寧非顯得有些自作多情。氣氛沉默的詭異,連他鼻尖長呼的一口氣都被聽的分明。林趯始終抱著被子,蜷坐在床角,神經緊繃敵意滿滿,始終不肯躺下。寧非張口幾次,始終沒有合適的話語來安慰,和他始終想不明白林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態度一樣。這樣沉寂僵硬的氛圍沒有持續多久,林趯的手機又和昨晚一樣響了起來。進來的陌生電話響兩聲就掛斷,隨即又一個電話打進來。寧非看著震個不停的手機,還沒發作,就聽到窩在暗角里的人急促的鼻息,抬頭看時,林趯的肩膀抖個不停,是在悶悶的哭。憤怒在心疼里被點燃,寧非抄起電話了電話。“兩百塊錢一晚?”電話一接起就是這樣的污言穢語。“滾你媽的!”寧非怒火中燒,罵了回去。罵完掛斷電話,接起下一個。“給吹嗎?”“吹,幫你吹掉你家祖墳上積的灰!”“玩三明治嗎?”“給你剁吧剁吧丟了喂狗!”接起,罵人,掛斷,再接起。所有的委屈,憤怒都開了閘。越罵越難聽,臟話和機關槍的子彈一樣,突突突的,恨不得把電話對面的人都給掃了。“別說了,別說了!”林趯捂起了耳朵,尖聲叫著,叫完兩聲又矮了下去,聲音嗚嗚哽咽著,“求你別說這種話?!?/br>寧非罵著解氣,可林趯聽著,就好像馮林對自己做的事情已經成真了一樣,臟了頹了是塊臭rou,各路的蒼蠅聞到,營營的蜂擁上來。“林趯?!?/br>看著這樣的林趯,寧非很想伸手抱他,把他攬在懷里細聲的安慰,想做林趯的依靠,就像自己在工地倉庫里找到林趯的時候,讓他毫無顧慮的靠著自己。寧非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同了,等他剛靠近床沿就被林趯揮著枕頭砸了一下。“走開!”林趯嘶吼著。被砸的腦袋倒不怎么疼,只是被揮的退后兩步。寧非呆呆看著拎著枕頭的林趯,看他眼里積聚的不平憤怒,一絲驚恐閃過之后,目光漸漸冷了,沒了波瀾。林趯丟開了枕頭,身子萎了下去,歪靠著墻,有氣無力的說著,“你走吧?!?/br>寧非的眼簾垂下,不發一聲,在床前兀自站了一會兒,轉身輕腳的走了。他的火爆脾氣沒有發作,就連出門還記得要輕輕關上。掩上門時,回頭看了一眼,林趯頹然的靠著墻,手機還在不停的震,眼神空洞的盯著對面的老柜子,似乎等著寧非一走,他就打算躲進去。門被輕輕關上了,林趯沒有回頭看。安靜坐了一會兒,時明時暗的手機屏閃的他眼睛有些花,后腦勺的傷都跟著疼。眼神飄忽的打量過屋子里的每一處,最后只有對面的柜子視線里格外清晰,那是一處防空洞,幫他躲過手機嗡嗡的轟炸聲。拿開攏在身上的被子,一點點的往床邊挪,腳沒直接踩地,四探著找鞋,他開始怕冷,經不起地面上的寒氣。雖然晚春的天氣如此的暖和。鞋沒找到,門吱呀著打開,林趯縮了腳,飛快爬回床尾自己圈出的那一塊安全區域。是寧非去而復返了,林趯的被子還沒罩住全身,寧非就已經走到床邊來了,他只聽到寧非急促的喘息聲,靠近的時候讓他心臟驟緊。寧非沒有說話,黑夜里沉默的抖開一片布,圍起了床,天花板夠低,扭斷幾個衣架釘進了斜平低矮的天花板,圍床的布料晾了上去,寧非給做出了一個蒙古包。一切都是在沉默里進行。寧非沉默的拉扯布料,林趯沉默的聽他的喘息。等蒙古包穩住不塌,林趯以為這就結束,可寧非又出去拖進了個一米八的熊玩偶擺上了床,玩偶太大占了地方,跟個柵欄一樣橫在床上。布是寧非跑著去小區的窗簾店里扯來的,玩偶是今早出門在服裝店里的櫥窗店里看到的。他猜林趯會在自己走后又躲進衣柜,干脆幫他圍出一個蒙古包,好讓他有安全感。玩偶擺完,寧非多確認幾遍隱秘性,最后關掉了總亮個不停的手機,“好好睡。我走了?!闭f完這一句,寧非帶著他的不放心拖著步子走了。這次林趯飛快的從床尾爬到床沿,大熊礙事的擋住了他的去路,他撩起簾子喊了一聲,“寧非?!?/br>寧非頓住了腳步。“我不是趕你走……我不是……我只是……只是......害怕?!?/br>“嗯。我知道?!?/br>除了其他人,連帶著看寧非都有些害怕起來。林趯低著頭,眼角又濕潤了,他明明不想的,是因為他分不清,心被攪成了漿糊,黏爛爛的,連腦子都不清楚,“你明天回來好嗎?”“好。那我先走了,你今晚早點睡?!?/br>這次寧非真的走了。林趯撩著簾子對那扇關上的門愣了好一會兒,拿鐵就是這時候覷著空子鉆了進來。也不挨著林趯,在熊玩偶上踩兩下安分團在了玩偶上。林趯放下了簾子,抬頭看看寧非給圍起的這一頂帳篷,心里沒那么不安了,放松了身體躺下。后背貼著了墻,前胸抵著玩偶,被夾著,有些擠卻也踏實。林趯看著團在玩偶上的拿鐵,問它,“拿鐵,我是不是變的很討厭?”“林趯有些變了?!睂幏亲诎膳_前對著忙碌不停的江澤說。結果他還是回來了酒吧,因為無處可去。江澤嘆了口氣,經歷了那樣的事,林趯變得神經敏感也是情有可原。江澤很想倒兩杯酒坐在寧非的身邊,和他好好說會兒話,因為寧非的神情實在不怎么好,明明還是青蔥的年歲,帥氣的一張臉,可人卻看著有些滄桑,不僅僅是疲態的原因,更多的是心里黯淡了。可惜夜晚的酒吧讓江澤實在無法抽身,只能在調好一杯酒的間隙里倉促問寧非一句,“他怎么了?”拿著托盤小跑著過來接江澤調出那杯酒的服務生,不小心磕絆一下,脫手的托盤飛出去砸上了寧非的后背。寧非扭頭看了一眼。砸著他的服務生局促往后退了一步,這里沒人不怕寧非。因為他實在是太兇了,尤其回頭看著自己的時候眉頭擰的那樣緊。寧非擰眉不是因為自己被砸著了后背,而是看著后退一步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