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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又把車給推了回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把這自行車往哪兒放,他住頂層閣樓呢,總不至于把車扛上去。林趯是從小住慣了帶院子的獨棟洋房的,對這種老式筒子樓的鄰里規矩一點都不了解,剛住進來的時候遭了不少的罪,樓下大嬸開窗罵他動靜大了,罵他廁所漏水了,林趯只靜默抱著枕頭窩在床角,一點都不敢出聲反駁。“啊?!绷众屚W×四_步,回頭往黑漆漆的樓道里看一眼,“想起來這大嬸最近怎么沒動靜了?”林趯感覺樓下罵自己的頻率變少了。翻著眼睛一想,好像是因為那次遇到寧非被寧非吼了一嗓子之后,林趯的生活就變得清靜了許多。林趯嘻嘻笑了兩聲,有點撿到小便宜的痛快感,笑完晃著手臂蹦跳著走在日常上班路上,早沒了要遲到的緊迫感,和從樓里出來歡快跳著要往公園里去的孩童看著沒什么差別。“哎呦?!?/br>跑在林趯前頭的小孩腳尖踢到石頭,直接被磕趴在地。林趯趕忙上前叉著小孩的腋窩給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拍了拍他沾灰的衣裳問著,“你怎么樣?沒事吧?!?/br>孩子倒是皮實,惦著公園里的滑梯秋千連句謝謝都沒有撇開林趯的手就往公園里跑。“噯,你的東西!”聽到林趯提醒,小孩腳下一個急剎帶起地上的灰,身子都沒站穩又趕忙回過頭來撿起從自己口袋里掉出一地的小玩意。蹲在地上的林趯只覺得眼前被帶起了灰,咳嗽兩下再抬頭時就已經沒看到了人。林趯低頭看了看地上遺留的彩色糖紙,是小賣部里五毛錢一把的玻璃糖上裹著的那種透明糖紙,說是透明卻奇怪的能被太陽照的流光溢彩起來,孩子都喜歡花里胡哨的東西所以不管糖好不好吃,總時不時的買上一把,把糖紙給收集起來。林趯雖然總對自己對別人強調自己十八歲是成人了,其實還是有點幼稚貪玩,所以他看著這一地的彩色糖紙,笑著撿起一張,把皺皺巴巴的糖紙對準了陽光,太陽被蒙上了彩色的紗,天空變成了自己胡亂涂過的圖畫本。林趯看著笑的瞇彎了眼,然后覺得攏在糖紙里的光像快樂園里的燈。是同樣迷惑人心的五顏六色。林趯笑彎的眼睛展了開來,懵然看著映在糖紙上的光,光里出現了寧非的臉,是他第一次去快樂園時看到寧非登臺的樣子,罩在強烈的舞臺燈光下,唱一首動人的歌,讓人覺得精彩的不是舞臺燈光,音效伴湊,精彩的就只是他。“寧非,你為什么不唱了呢?”林趯對著糖紙自言自語著,回答他的是強烈的眼光。林趯被刺了眼,回神過來看到當空明晃的太陽,這才大叫著起身,“槽了,槽了!我要遲到了!”果不其然,林趯遲到了。雖然沒被罵,可他還是遭到了三位師傅的調侃。“林趯,是不是昨晚想小姑娘想的睡不著啊?!?/br>“是不是覺得春天剛到卻很熱啊?!?/br>“是不是覺得有人抱著睡會睡的踏實些啊?!?/br>林趯被說紅了耳朵,三位師傅仍舊也不放過他,“林趯你知道嗎,中醫里有個說法,耳通腎,你這會兒紅了耳朵,說明……”三位師傅互看一眼,然后帶著挑逗的眼神往林趯下半身瞅了一眼,林趯窘的趕忙拿手擋。三位師傅看他雙手交叉擋在檔前,發出了終于得逞的暢快笑聲,林趯就在這一片笑聲了漲紅了臉皮。還是林師傅給他解了圍,“行了,別再逗他了?!绷謳煾嫡f著就起身拿著白信封走到林趯面前。林趯面帶委屈的抬頭看了走過來的林師傅一眼,“還是林師傅對我好?!?/br>“喏,你的工資條?!绷謳煾敌χ咽掷锏男欧膺f到林趯面前,等林趯伸手來接的時候又添一句,“我們懂的,誰還沒年輕過啊。十八歲的早上真的很難起身,林趯你也別太憋著了?!?/br>“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趯聽到背后的兩位師傅爆笑出聲,幽怨的看一眼故意逗他的林師傅抬手拿走了信封,好歹發了工資,有了錢心里也得到些安慰。然而這安慰的分量不夠,林趯的學徒工資本來就少,除開他昨天下午請假,這兩天的遲到,工資就更少了。林趯對著工資條愁眉苦臉,掐著指頭算,除去房租水電,自己還能剩多少錢吃飯。掐著指頭算完,林趯又是一聲嘆氣。廖師傅聽到扭頭就說,“林趯是在嘆自己沒長胡子?”這下林趯的孩子氣被廖師傅一逗都顯現出來了,嘴唇撅的老高竟然比知道自己工資太少而更加的愁眉苦臉。廖師傅看了就覺得林趯和自己剛出生的小孫子一樣,嘴唇一撅就是要哭的模樣,連忙轉過身去當作什么都沒說的樣子低頭忙活了起來。林趯最在意自己還沒長胡子這件事,被戳到痛處整個上午都悶悶不樂。拿著砂紙搓著木板,把自己的青春期都回憶了一遍,糾察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想來想去都是因為自己減肥太猛營養缺失了的原因。林趯深深一嘆氣,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抄起砂紙又開始狠命的搓木板,把自己一上午因為被調侃而憋住的氣都使勁兒撒在了木板上。心里暗下決心,今晚回去得再買兩個生姜?。?!埋頭拼命干了一上午,等到中午午休的時候林趯的胳膊就已經有些酸脹了。帶著郁悶林趯從里間工作室出來,伸手摸著口袋想著發工資了給自己買罐可樂,讓碳酸把胃里的氣都擠跑,省的自己老是嘆氣,錢沒摸出來,倒是摸出了早上撿的糖紙。林趯看著手里的糖紙,心情好了些,可還是沒完全好,因為店里沒有太陽,店里的燈散著暖黃的光沒照出透明糖紙隱藏的流光溢彩,這樣林趯就不能從里頭看到寧非的臉。林趯看著手里的糖紙,略帶失望的往外走。他邊走邊活動著胳膊剛好碰見了從倉庫搬來紙箱上貨的陳列員。貨架陳列員是剛出來打工的女孩子,林趯看她搬的吃力伸手幫她托了一把紙箱。“謝謝你?!?/br>“不客氣?!绷众屚埾淅锟戳艘谎蹎?,“這都是什么???”“從國外新定的新奇玩意擺在店里賣的?!?/br>“新奇玩意?”林趯一聽新奇兩字就咬著下唇目光直往紙箱里逡。陳列員看他這樣笑了一聲,打開了箱子讓他好好的看。箱子里有滿是浮雕的手鏡,做成斗獸場模樣的煙灰缸還有巴掌大的雙面人頭花瓶,林趯的目光卻被塞在最下面的一個圓筒模樣的東西所吸引。“這都是從意大利進口回來的。咱們這禮品店總是上些新奇又高級的玩意?!?/br>林趯聽不進陳列員的話,他被壓在箱子最底下的東西吸引著情不自禁把它拿了出來。陳列員看一眼他拿在手里的東西問他,“你喜歡這個萬花筒?!?/br>“萬花筒?”林趯舉起萬花筒對著眼睛往遠處看了看,比他手里的糖紙更好看,轉一下扭一下,變幻出更多的繽紛色彩,有點像教堂頂上被陽光照著的彩色玻璃。林趯看入了迷,手里的糖紙被攥的嘩嘩響,林趯看著萬花筒里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