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沒有產生過懷疑，搞這么大的爛攤子，光娛的江董總不會是單純為了捧他不成器的小兒子吧。

“你獲取證據的來源可靠么？”紀斯柏也認真起來。

“我接觸到了一個中間人……”許珩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接著講道。

兩人在辦公室里商議了半晌，最后商議好了合作計劃，其實紀斯柏覺得還是挺冒險的，但許珩這個狠勁，明顯是準備把江家往死里搞。

說完正事，許珩一點要和他這個舅舅寒暄的意思都沒有，起身就準備告辭。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還有沒有一點親情了，我要告你外婆?！奔o斯柏在他身后控訴。

許珩毫無波瀾地答道：“你辦公室空氣很悶?！?/br>
“我看你是要去看他和周文遠談完沒有?！奔o斯柏無情拆穿。

許珩笑了笑，不置可否。

“許珩，”他握住門把手時，紀斯柏又叫住了他，“聽說你在你爸面前出柜了？”

“嗯?！彼恼Z氣淡淡的。

身后傳來紀斯柏的一聲嘆息：“你差不多也和他和解吧，這些年他也一直在關注著你，你一路走的這么順，說明他早就認同你了，不然憑你父親，封殺你不是一句話的事?！?/br>
許珩像沒聽見似的，說了句“走了”，就推門而去。

程予樂出來的比許珩還晚些，一見到對方，許珩就塞了杯華耀樓下咖啡廳的咖啡給他，笑容輕松：“恭喜啊，學長?！?/br>
程予樂也笑著接過咖啡，心情卻是與表面不同的復雜。

剛才周文遠察覺到他并不知情后，便岔開話題，沒有往下接著說了。但是他，卻已經猜了個□□不離十。

當年華耀影視的某個經紀人聯系他的時候，正值江錦琛在瘋狂sao擾他，每天換著號給他打電話不提，還不停試圖用一些條件來誘惑他接受包養關系。

其中就包括——“你不愿意來光娛也沒事，憑我家的關系，你要想進華耀或是燦星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開口，我不求別的，只是想讓你好?！?/br>
真是令人作嘔。

所以在他接到華耀的人的電話時，自然而然地認為是江錦琛找的人，于是態度冷淡地拒絕后就掛了電話。

原來，那時竟是許珩求他舅舅，為他爭取來的機會。

而他和許珩最后一次見面時，對方激動地質問他，走捷徑又不犯法，為什么不能抓住，是不是非要在泥潭里滾幾圈，才能意識到除了實力，一個人的選擇太重要了。

而他那時候正值家庭巨變，母親還在病床躺著，還有江錦琛的一再sao擾，神經長期繃在一根弦上。再加上他不想讓珍視的人，知道這么骯臟的事。

于是他是怎么跟許珩說的呢，好像是——“許珩，你還太年輕，什么都不懂，不要這樣來指導我的人生?！?/br>
現在想想，那不是往對方的心口上捅刀子么。

程予樂越琢磨越難受，一下手上沒控制好力度，捏在手里的咖啡杯受了擠壓，guntang的咖啡從杯蓋的孔內溢出，直接灑在了他的手上。

“嘶……”

許珩眼疾手快，迅速地從他手上拿走了紙杯，拉起他的手看了看。

“走，趕緊去沖一下?！?/br>
程予樂就這么被他牽著走到了洗手間，許珩像對待小孩兒似的，把水龍頭打開，捏著他的手放在水流下沖著。

剛才刺痛的感覺頓時好了很多，只是留下了個淺淺的紅印而已?！跋胧裁茨貏偛?？太開心了？”許珩拉著他的手，語帶笑意。

許珩越是這樣溫柔地對待他，他心里就越感覺愧疚。

程予樂抿了抿唇：“許珩，我想跟你說點事情?！?/br>
許珩領會了他的意思，應該是不好在公眾場合說的話，于是道：“下樓去車里講吧?！?/br>
吳越在地下車庫等了半天，等到老板和老板娘一起下來，只是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不會是吵架了吧？

許珩坐上車，直接跟他說：“你們先去咖啡廳喝點東西?！?/br>
“??？”吳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們要說兩句話?！?/br>
吳越懂了，不知道為什么，他臉紅了。

程予樂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很快就好?！?/br>
“沒事沒事！”吳越覺得老板娘太客氣了，“慢慢聊，多久都行，我們正好渴了，是吧老李？”

等到他們都下去，保姆車寬敞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程予樂開門見山地問：“六年前，你是不是求過你舅舅，讓他簽我？”

許珩沉默了兩秒，滿不在意地嘖了一聲：“周文遠怎么什么都說?！?/br>
“對不起，”程予樂在車內幽暗的光線中看向他的眼睛，語氣鄭重，“我那時不知道是你?！?/br>
“都過去那么久了，沒事?！痹S珩故意很輕松地說。

對于程予樂當時的反應，沒多久他就想明白了，應該是誤以為是什么人要潛規則他的籌碼。

程予樂繼續問：“當時你是用什么條件交換的？”

許珩一怔：“沒有，我親舅舅，還講條件?！?/br>
程予樂根本不信，以他對許珩家里情況的了解，紀斯柏又怎么會放過這個勸服他的機會。

“你是不是說，你以后不演戲了?！?/br>
這句話程予樂說的尤其艱難，尤其說到不演戲，他的心像被狠狠攥了一下。

許珩有時候真痛恨他學長這么聰明，連騙他也騙不過。

“那時候隨便說的，”他風輕云淡道，“就算我不遵守，紀斯柏也不能把我怎么樣?！?/br>
程予樂一雙漆黑的眸子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他沒想到許珩竟會為他付出到這個地步，他這些年一直太過遲鈍，怎么從未讀出過那雙落在他身上的深邃眼眸里，隱含著何其熾烈的心意。

“對不起?！彼值懒艘淮吻?。

許珩看不得他這樣，唇角微微抬起，低聲說：“這樣吧，學長親我一口，我就忘了這件事?！?/br>
程予樂眼中翻繞的愧疚頓住了，稍有些詫異地望著他，發現許珩不像是在開玩笑后，耳根忽然熱了起來。

然后他往許珩那邊挪了一小段，對方依然眼含笑意地看著他，耐心地等著他行動。

程予樂緩緩地湊近他，許珩那張令無數少女心馳神往的臉，在他的眼中慢慢放大，靜謐而幽暗的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