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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夸張吧?!?/br>“很漂亮?!背逃铇贩Q贊道。他們沒有在長桌盡頭落座,而是并排坐到了一邊。“你外公是建筑師嗎?”程予樂切著牛排問。“嗯,他在德國學的建筑?!?/br>“我記得丁教授的愛人也是在德國留學的建筑家,”程予樂回憶了一下,“可惜也英年早逝,你外公和他認識嗎?”許珩抿唇,抑制住嘴邊的笑,看了一眼腕上的深藍表盤:“算是認識吧?!?/br>“我就說,怎么之前覺得丁教授很關心你?!?/br>“有嗎?”“她之前會問我,你最近狀態怎么樣,有沒有遇到什么事情?!?/br>“我倒覺得她更關心你?!痹S珩說道。程予樂垂下眼睛,像下決心似的停頓了幾秒,說:“等這期節目拍完了,我們去看看丁教授吧,帶點什么呢,她好像喜歡矢車菊?!?/br>許珩看他一本正經地規劃著,簡直想伸出手戳一下他的臉,但只是說:“你不用這么緊張,我保證丁教授一點也不會為難你?!?/br>程予樂看到他把一個玻璃高腳盞推到自己面前,里面放的好像是布丁。“我又不是小孩?!彼Φ脧澠鹆搜劬?。“有人規定小孩才能吃布丁嗎?”有道理,程予樂拿起勺子:“你吃不吃?”許珩搖搖頭:“我不愛吃甜的?!?/br>程予樂舀了一勺放進嘴里,還是芒果味的,他很久沒吃過這個了,味道還不錯。他有一種許珩正在照顧他的感覺,明明對方年紀比他還小兩歲。如果成年人的世界也能像小孩一樣坦誠就好了,他就可以直接問:哎,許珩,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好巧啊,我也喜歡你好多年了。不用試探,不用擔心說完后兩人的關系如何維持,也不用想未來會怎么改變。等吃過飯,酒店又過來收了餐具。兩個人終于進入了今天的正題——學彈鋼琴。許珩的鋼琴放在二樓的一間房里,是一臺黑色的施坦威三腳架。程予樂在琴凳上坐下,許珩坐在他旁邊,清了清嗓子:“那我們開始吧?!?/br>“許老師好?!背逃铇防侠蠈崒嵉匦χ傲艘宦?。許珩和程予樂并排坐著,能夠聞得到對方身上隱約傳來的清冽氣息,尤其是剛剛才把這個人抱在懷里,又聽他乖巧地喊“老師”,聽得他心里癢癢的。程予樂也有些緊張,明明他去琴行學琴的時候不緊張的。“背不用挺的那么直,放松?!?/br>許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手也放松,找一個自然的姿勢?!?/br>程予樂覺得許珩真的像一個認真的老師,從最基本的手勢糾正他。“不要折指壓鍵盤,自然彎曲,用你的第三指關節發力?!?/br>許珩說著,伸出指尖輕敲了一下他的掌關節。手背上對方指腹的觸感轉瞬即逝,程予樂按他說的調整了一下,彈了兩個音。看他還是不太對,許珩直接伸手過去拉過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依次擺成正確的位置,然后輕輕在他手背和手指交接處捏了一下。“發力點是這里?!?/br>許珩仍沒有松開他的手,又從手背往下捏上了他的指腹。“觸鍵的時候不是用這里使勁壓......”許珩直接提著他的指尖往下按上琴鍵,發出一聲清脆的琴音。“而是像這樣,下鍵之后馬上放松?!?/br>程予樂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不敢放重了,許珩嚴肅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圍繞在他的耳邊,修長的手指抓著他的手。他知道對方做什么都認真,教他彈琴也是,深褐色的眼眸緊盯著他的指尖,偶爾眨動一下低垂的睫毛,形狀好看的唇輕抿著。而就是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他感覺有點腿軟。許珩又拉著他按了幾個鍵,才松開他的手。拉著他的時候,許珩并沒有像他想的那么心無雜念。看著兩人交疊的手指,許珩的第一個想法是:程予樂真白啊,他自己的膚色在男演員里也算白的了,可跟程予樂的放一起,只襯得對方的手指白得像羊脂玉。不知道其他曬不到的地方,會白成什么樣子。程予樂又這樣練了幾個來回,直到許珩覺得他彈琴的姿勢算是標準了,才拿出來一張樂譜,放在譜架上。“電影里那一段主角彈的是,難度不小?!痹S珩跟他解釋道,“但只有這四小節,是同時拍到主角的手和上半身的,其他鏡頭都是背影,面部特寫和手部特寫。所以,你只用把這四個小節學會就行?!?/br>程予樂聞言心里松了口氣,有關鋼琴的影視作品不少,演員也不可能短期練習到專業水平,因此特寫一般是請的手替。四個小節的話,應該還可以吧。“那我先來彈一遍?!?/br>許珩說完雙手撫上琴鍵,隨著手指的跳躍,絢爛而壯闊的曲調傾瀉而出,仿佛帶著一種恢宏的氣勢。程予樂愣了,他覺得他不可以,這也太難了。許珩看出了他的表情變化,眼含笑意道:“沒事,一節一節來,能有個樣子就行了?!?/br>程予樂目前的水平,連都能彈得磕磕巴巴,一上來就這個難度,他練了三個多小時,才把這十幾秒捋順。許珩看到他光潔的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的汗,也沒有勸他休息,他知道程予樂下起功夫來很執著。他只是說了句:“我下樓拿水上來?!?/br>他小的時候,父母從不曾詢問過他的看法,說要學鋼琴他就必須去學,當時他心里非??咕?,現在看來倒還要感謝他們,不然他也沒有機會教程予樂。等他端著兩杯水上樓的時候,在外面就聽見了斷斷續續變了音的琴聲。站在門口一看,程予樂已經困到頭一點一點的,腦袋慢慢地往一邊歪去,快到失去平衡時,猛然驚醒,趕緊坐直彈兩下琴,然后又很快困到緩緩歪頭,循環往復。許珩就站在門口,先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后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深褐色眼眸里,溫柔泛濫的一塌糊涂。他走進去,輕輕地把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到程予樂身旁,在他又一次頭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