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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確實如此。他啞口無言,室內安靜下來,只剩下立式空調一個勁兒在旁邊呼呼吹。祁濯嘆了口氣轉身向外走去,那樣子看上去似乎對郁子堯很是失望。筆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皮鞋踩過地毯的每一聲細微摩擦都在郁子堯的耳朵里無限放大。又做錯了嗎?不知道為什么,郁子堯前一天還在篤定兩個人的關系會好轉,這一刻,原本躍躍欲試的感情又清晰地落回了原地。就像是新鮮草莓吃完之后留在嘴里的那截苦梗,在短暫的甜膩之后,現實又將一切想象剝離。郁子堯忽然想到,這么久,他一直都是從自己的感官出發詮釋兩個人的關系,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祁濯是怎么看待的。祁濯了解他的全部,他卻對他的過往、他的心思一無所知。那時候他還在苦苦思索該如何得知這些關于祁濯的信息,卻沒料到機會來得這樣突然。第42章第四十二章祁濯去出差的第五天,郁子堯將自己關在了新的公寓里,這間房子離HW的大樓很近,甚至公用著同一個地下停車場。對于公眾人物來說,這樣的結構可以避免被拍到,可以說買這套房子的人考慮很周到了。公寓面積不算很大,兩室一廳,外帶一個小廚房。當然,憑郁子堯的自理能力,這間廚房還是一直空著比較安全。家具不多,但整個房間看上去被填得很滿——散落在地上的各種紙稿,還有喝完的汽水瓶,椅子上堆疊的衣服還有桌子上團成一團的各種數據線。甄萍同意了郁子堯關于出一張單曲試水的決定,剛好給了他一周的期限初步完成稿子。郁子堯當即滿口應下,回去之后才發現沒有那么簡單。第一次嘗試寫歌時,吉他只學了一些皮毛,簡單幾個和弦按下去,將別人的歌曲調改一改,再自己填了詞,就當做結束。后來真正開始和小圈子里的人交流,郁子堯才開始反思自己的不足。在和郁建安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一架之后,郁子堯背著吉他摔門而出,他坐上了環線的公交,整整一下午。乘客上車下車,有人三兩結對歡聲笑語,也有人獨自一人塞著耳機看向窗外,有老人拄拐不小心差點滑倒,有小孩生病被母親抱在懷里哇哇大哭。隔壁的女生對著手機另一頭的男友撒嬌,她到站之后換了另一個中年婦女在和丈夫打電話談論離婚的事情。郁子堯自認為屬于不再課上睡覺就算給老師面子的“差生”,但想起課上一句: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在隨便一站匆忙下車,郁子堯找了個沒人的胡同拐進去開始對著琴弦撥弄,拿出手機噼里啪啦在上面打下一行又一行的字?;丶乙院?,又反復修改了整整兩天,才做出了那首曾經彈給祁濯聽的歌。從那時起,他就決定往后若是再寫歌曲,就要寫給這片土地上的人,寫給他們的悲歡,寫給他自己的命運。當然,那首歌寫完之后沒少一頓被郁建安教訓,畢竟是逃學逃了整整兩天,最后被人從黑旅館里拎出來。現如今再去寫歌,一想到要被那么多人聽到,這些人里面有粉絲有路人,也有等著找噴點罵他的黑子,郁子堯覺得萬分糾結。腦袋里面想東想西,真正要想的曲調、和弦反而一點都拼湊不出來。一版手稿改了又改,紙張都被橡皮擦起了毛,一朝覺得不對味就又回到原點。郁子堯煩得想找個人打一架,咬牙撕了紙丟到一邊。地上已經堆滿了手稿,有的只寫了一兩個小節,有的寫了大半張紙,無一例外都被郁子堯否定,落在地上等待它們的命運只有被丟進垃圾桶里。終于決定不在這里坐著閉門造車,郁子堯點了外賣,整個人往前一撲倒進沙發里。沙發是淺棕色真皮制,和祁濯自己公寓里的那套幾乎一模一樣。這個男人似乎在審美上偏向冷感,于是郁子堯的這間公寓也被裝修成了那種冷淡的風格,看上去和他的年齡有些不符。閑下來就開始想祁濯,郁子堯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對著一套精裝房也能琢磨半天,說不準就是甄萍叫人隨便選的裝修也說不定。門鈴忽然被按響。郁子堯愣了一下,心說定得外賣怎么今天這么快就來了?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口,順著貓眼里面看了看。門口站著個身材豐滿的中年女人,穿得保守又正式。郁子堯沒吭聲,暗想自己這間公寓的地址照理來說除了祁濯、甄萍和李達之外,應該不會有別人知道。或許是敲錯了吧……他想錯了。那女人在門口站著一直沒動,見里面沒有動靜,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又抬頭確認了一下門牌號,再次敲響了面前的大門。郁子堯沒有辦法只能在里面問了一句:“誰?”“你好,你是郁子堯吧?”那女人音量不低,生怕是隔壁不知道旁邊住了個小明星。郁子堯拉開門,隔著一條安全鎖,問她:“你是誰?”“我叫胡曼,是祁宏德先生的秘書,今天登門拜訪是想讓您和我走一趟?!蹦桥嗣鎺θ?,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鏡框,公事公辦的態度。“祁濯不在家?!?/br>“我知道,我今天是來找你的?!?/br>“找我干嘛?”郁子堯警惕心起,慶幸自己沒有打開安全鎖,“我和祁宏德先生應該扯不上關系吧?”他歪了歪嘴角,有點失去耐心。祁宏德的大名他當然知道,祁氏目前的董事長,也就是祁濯的父親。之前在網絡上搜索這個人的資料,發現內容少得可憐,甚至比自己兒子的內容還要少上幾分,倒是和那些迫不及待出名的企業家不太一樣。“有的?!焙樕先耘f掛笑,從身側的包里面翻出一份文件從門縫遞到郁子堯手里,“這個是你父親生前和祁老先生簽署的文件,你可以看一看?!?/br>……直到坐上胡曼的車,郁子堯還沒能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他明明清晰地記得之前祁濯給他的文件,甲乙雙方白紙黑字寫著祁濯和郁子堯的名字。今天卻又忽然有人上門交給他一份過繼的文件,怎么,現在都這么上趕著認便宜兒子了嗎?不對……郁子堯緊鎖眉頭出聲:“我已經成年了,所謂過繼的協議在法律上根本不成立?!笔掳l突然,他剛剛根本沒來得及思考這個什么鬼文件的來歷,現在仔細想想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民間所謂“過繼”本就在法律里面沒有這個說法,而收養則根本不可能發生在成年人身上。這一張紙,看起來寫得頭頭是道,可實際上就是一張廢紙而已,根本不作數!郁子堯驚覺自己被騙,當即在口袋里面試圖摸出手機,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胡曼趁著等紅燈的時候看了他一眼:“找什么呢,手機嗎?”郁子堯抬眼看向她,皮膚下面的肌rou已經緊繃,似乎隨時隨地準備反抗。“手機,在我這里?!焙恢朗裁磿r候從他身上把手機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