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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咱們提前去占位置?!?/br>路燈亮起,天色昏暗,傍晚的游樂園和白天很不一樣,旋轉木馬身上環繞的彩燈像細碎的星,袁自強和譚凱格外偏愛這種少女游戲。許盛蹲在花壇邊上休息。袁自強上去之前問:“盛哥,能不能幫我拍張照,拍得唯美一點?!?/br>邵湛:“……”拍照是許盛的強項,無論從是構圖、還是從拍攝角度去看,都高出正常水平一大截。邵湛心說他可能把握不好什么叫唯美,他給邊上蹲著的那位大爺使了個眼神:“過來?!?/br>許盛于是起身,懶懶散散晃過去,通過鏡頭去看袁自強擺出來的矯揉造作的姿勢,鏡頭里的袁自強閉上雙眼,任由并不存在的微風吹動他滿是發膠的頭發絲,單手張開做擁抱狀:“拍了嗎?”“……這什么姿勢?!?/br>許盛無力吐槽,指導說:“蹲下去一點,從側面取景?!?/br>邵湛調出相機,還沒來得及蹲下去,手機震動兩下,邵湛的手剛好點在拍攝按鈕上,這通電話一跳出來,拍攝鍵被通話提示覆蓋,他手一動,意外按上“接聽”。手機是許盛的,這通電話找的人自然也是許盛。邵湛:“……你有電話?!?/br>許盛:“……”手機屏幕上顯示:正在和“康凱”通話中。邵湛這段時間雖然用著許盛的手機,但是會盡量避免和許盛的交際圈產生不必要的聯系。但是現在意外接通,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冷靜,不慌?!?/br>許盛說:“先聽聽他說什么?!?/br>康凱“喂”了一聲,隱約聽到對面有兩個不同的聲音:“我去,你在外面約會呢?”許盛在手機上打:他知道你。許盛又接著打了一句:也知道我們在一起。邵湛掃了兩眼許盛手里的屏幕,男朋友的朋友知道自己,這個認知讓邵湛語氣都放緩了一些,雖然說出口的話還是充斥著一種想結束話題的感覺:“有事嗎?!?/br>康凱在對面哽了哽:“你現在方便嗎,我也不多說,就兩分鐘?!?/br>邵湛想說不方便。康凱正站在水房洗顏料盤,昨天他媽下午的兩節課全是高二藝考生的課,他們趁著這個假期過來練場景色彩,他媽上著上著課嘆了口氣說:“今年考試改革,加的兩門場景要是不從現在開始練,之后肯定來不及?!?/br>他知道他媽這番話里沒點出來的隱藏對象指的是許盛。藝術生準備藝考,除了要過聯考這關之外,各校??純热菀残枰〞r間去準備,高二下學期到高三聯考前,確實是一段非常緊張的時期。他思來想去還是擰上水龍頭,給許盛打了通電話。許盛嘴里說著冷靜,右眼皮卻忍不住開始跳,然后他聽見康凱像是喝醉酒一樣上來就是一通長達兩分鐘的彩虹屁:“許盛,我最近每天都在不斷思考,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樣優秀的人,你的畫每一張都如此讓人心動,你的每一筆不是畫在紙上,而是畫在了我的心上?!?/br>許盛:“……?”“……你,是畫壇之光,是全畫室的希望!”“我每一天都期待著你能重回畫壇,雖然我夸你的話是模板,但是我想讓你繼續畫畫的心是真的?!?/br>康凱最后挺頓兩秒,和前面浮夸的語氣不同,聽得出這句才是真正想說的話:“聯考再不準備就來不及了?!?/br>“既然喜歡為什么要放棄?”袁自強姿勢擺累了,眼睛老是閉著很沒有安全感:“盛哥,拍好了嗎?我想看煙花?!?/br>煙花按時盛開,在無數尖叫聲和“砰”地一聲里,天空炸出絢爛的煙火,煙火閃爍間,許盛被洶涌的人潮裹著,他并不想逃避,但實在不知道作何反應,下意識想后退,卻被邵湛扣住了手腕。第九十章康凱渾然不知自己這番精心準備的彩虹屁吹錯了對象,對面起初冷聲回應一句之后,就再沒了聲音,他又“喂”了一聲,對面干脆利落地切斷了通話。邵湛掌心溫熱,許盛以為他是想抓著他讓他別走,然而他很快發現邵湛手上的用力方向和他想得不太一樣,他被邵湛拉著往人潮外退了好幾步。喧囂的人群一下離他們遠去,煙花映滿整片夜空。許盛本來被康凱這通意外電話攪亂了思緒,腦子里“轟”地一下仿佛回到一年多前的那個雨天,無數聲音跟著那一聲炸開的煙花聲一塊兒擠上來,然后那些聲音忽然褪去,因為許盛恍然間聽到邵湛在他耳邊說:“想去哪兒?!?/br>許盛在康凱說完話的一瞬,試想過很多反應,他想邵湛可能會問他怎么回事,可能會詫異,會感到奇怪……唯獨沒想到這一種。邵湛也確實沒想逼他面對,也沒想追問,如果許盛現在想逃,他就縱著他。煙花秀剛開場,正是人最多的時候,人潮涌至,兩人卻從反方向離場,許盛被他拽著走了兩步,最后直接跑了起來。“哇——煙花?!?/br>“快拍照,你擋我鏡頭了?!?/br>女生對煙花這種東西最無法抗拒,邱秋捧著臉扭頭想找七班同學,卻發現花壇邊上原本一站一坐的兩個位置空了,她四下環顧,沒有發現許盛和邵湛的身影:“湛哥和盛哥人呢?”袁自強努力凹著造型:“我也想知道他們人去哪兒了,我這造型凹得好累,要不邱哥你幫我拍一張吧?!?/br>邱秋:“……”冬季的風凜冽、干燥,許盛卻跑出一身汗,渾身都在燒,人群徹底遠去,游樂園部分設施到點已經關閉,兩人最后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停下。身后是剛關門歇業的小賣部,這里離煙花觀看地點隔了好幾條街,人跡罕至。小賣部門口的長椅上沒人,許盛腳踩在長椅邊沿、曲著腿坐下——與其說是坐,這個姿勢更像是“縮著”,由于跑得太熱,他脫了外套,毛衣衣領寬大,整個人顯現出一種和“邵湛”外表極不相符的懶散。很長時間沒人主動說話。許盛昨天還給康凱回消息說這事兒,沒想到今天就直接當面翻車。他發現自己不是不想說、沒機會說、來不及說,而是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件事。迷茫,逃避,不知所措,這些情緒都有。許盛整理了會兒情緒,才抬起埋進膝蓋間的臉:“我……”他抬起頭看見邵湛站在他面前,從這種角度去看“自己”,讓許盛有種不真實的虛幻的錯位感,像是真的看到了另一個從遙遠時空另一端走過來的自己,但很快這種錯覺就被打散,因為邵湛伸手在他頭上很輕地拍了一下:“不想說可以不說?!?/br>邵湛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