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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背叛,曾經在他最期盼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帶他回到深淵,可是將近十年的習慣,一朝一夕,張清野依賴張燃,也曾經對他懷有對一個父親該有的期待幻想。如今卻一切都結束了,手指還堵在傷口周圍,那人逐漸冰冷的身體讓他無法適應。“爸?!?/br>“爸……”已經不會再有人回答他了。客廳里傳來一聲巨響,他才終于抬頭看清了在黑暗中一直被刻意忽略的真相,張燃的身體已經僵硬,目光所及,張清野喉嚨之中發出一聲聲悶哼,緊緊捂住雙眼,他兩臂裸露在外的肌膚皆已潰爛,一陣陣沁心的疼痛仿佛要將身體撕裂了。在張燃死亡的一瞬間,白玉印自動歸還給了系統,而張清野強行切斷他人的因果,會被怨靈糾纏反噬,身體上越發清晰的腐爛只是第一步,很快,本來應該只有兩人在家的客廳的響動更加清晰,門外傳來一陣陣敲門聲,是怨靈來了。“有人在家嗎?有人看到我的頭嗎?”張清野沒辦法回答,仿佛已經喪失了說話和溝通的能力,只能發出一聲聲沒有意義的悶哼。“叩叩……”那女人口中發出假意敲門的聲響,下一秒,那頭顱卻猛然出現在張清野的腳底,腐爛的面容透過他緊抱著的雙臂,一聲刺耳驚笑:“你殺了你父親?。?!”后者猛然翻坐在地,雙目瞪圓,止不住顫抖,不停地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他……”直到睜眼才看清,這一間房里天花板上已經掛滿了人類被切碎的手足軀體,從墻縫里還有一段段爛rou卡著,繼續向內測攀爬,他們扭動著殘缺的身軀,盤旋在吊燈上,或者潛伏在衣柜里,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滴溜溜打轉,此處已然成為了人間地獄。從張燃死后,怨靈糾纏必然會伴隨著張清野的余生。“就是你,張清野,你殺了你父親,間接害死了即將被復活的徐青!你把一切都毀了!你是罪人!你害死人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瘋子!你就是個瘋子!最該死的人就是你??!”“我沒有殺他們……”低聲的呢喃很快被眾口指責蓋過。撐起身體,張清野想要出門,那門板也被拉著,身后的鬼怪不停拖拽著他的身體,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張清野拼了命地將他們甩開,身上臉上狼狽不堪,狂奔出門,他真的很想見許相臣一面,已經一無所有了,從殺死張燃的一刻開始,他便孤注一擲,潰爛的痛苦讓張清野不停地抓撓著身體,疼,太疼了,撓心撓肺的疼痛,痛徹心扉!他想見許相臣一面,讓他對自己說點什么都好,哪怕不說話,只是帶來一點現實的聲音都好。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暴雨,天沉的好像入了夜,雨點打下來刮在臉上,仿若剔骨,平日里最平坦的小路也已經積了深水,變得泥濘不堪,穿過小路時,由于腳下泥漬的吸附力,不僅一次摔落其中,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這茫茫雨幕之中連一位路人也看不見,鬼打墻似得,天地間就只剩下他一人。他不停地奔跑,仿佛永遠不知道疲憊。“許相臣!許相臣??!你來見見我罷!”許相臣說過,在桃源村里說過,他說自己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可是如今,許相臣不在他身邊,實在太空洞,太寂寞了。一刻不停息的奔波,好像能將一切都遠遠丟開,怨靈緊追不舍,張清野從身后被拽住頭發按進水里,狼狽抬頭,渾身都濕透了,面色慘白一片,頭發一縷一縷黏在臉上。“你干嘛?”突然傳來的人聲:“準備自己淹死自己?”張清野終于睜開眼睛,面前的人手中提著棒球棍,身后還跟著四五個人。“張清野,你爸呢?”陸豐理本是想帶人去張清野家里的。短短地幾次見面,他認識張燃的臉,男人去許相臣家的路上路過了他家,從監控錄像里一眼就認出來了,雖然張燃在臨走之前已經將現場偽裝成了自殺現場,調查結果也是,找不到與其相關的證據,更別說在短時間內找到這個人了,陸豐理覺得不對勁,他對張燃的印象要比其余幾人都深,也更加懷疑,帶了不少兄弟準備殺過去,他聽說埋骨之城殺人不犯法,那一股沖動上來,陸豐理想要給許相臣報仇。“你怎么一身的血?你爸到底在哪?”垂著腦袋站在雨中,好像死人一樣,張清野已經沒有靈魂地開口道:“我把他殺了?!?/br>陸豐理一挑眉頭,驚訝地半天沒說出話,他也注意到張清野的狀態似乎很不好,即使就在他面前,這身體顫抖的頻率也已經有些恐怖了,更何況是那一身的潰爛和一雙血紅的眼睛……“你什么都知道了?如果這么說,真是張燃干的?”張清野沒再出聲,算是默認。長久的沉默,讓對面的人面部不停抽搐,仿佛極力在壓制著自己的怒火,陸豐理一拳將張清野打進了水里,沒有還手,他拽著他的腦袋將人提起來:“是不是因為你!是不是因為你他才盯上許相臣的?!我早就說過,我早就說話讓你離許相臣遠一點!我早就說過你會害了他??!你為什么不聽,你為什么就是賴著不走??!你就是個災星!王八蛋!臭狗屎!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張燃說過,不是因為自己。可面對暴怒的陸豐理,張清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從埋骨之城出來陸豐理比其余兩人都更早得知消息,也顯得更加疲憊憔悴。“我想看看他……”因為身人的話,陸豐理停下手:“看他?你看他還做什么?事到如今你還想怎么樣?”張清野還是不抬頭,可聲音里明顯還有一絲希冀:“我已經替他報仇了……”發了半天的瘋,陸豐理好像終于從情緒里冷靜下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張清野:“那你是覺得報仇了你們就還有機會?有什么意義嗎?”“你想讓許相臣怎么看你?是仇人的兒子,還是自己父親都可以親手殺死的怪物?你覺得他有可能接受你這么個人?”耳朵里頭嗡嗡作響,這一系列變故都發生的太快,他甚至都沒有仔細想過這些問題,是啊,許相臣知道以后會怎么看他呢?會恨他,還是覺得他瘋了?太害怕了,太害怕他的眼神,太害怕他的情緒,害怕被許相臣知道真相,而如今這一切,都被陸豐理拿捏在手里,高傲如張清野,永遠勝券在握把持人心,也有如此卑躬屈膝,跪下求人的一天:“求你,不要告訴他?!?/br>掏心掏肺喜歡的人,是自己殺父殺母仇人的孩子。對于許相臣來說,實在太殘忍,即便張清野不求他,陸豐理自然也不會說出真相,可他作為一個知情人,也無法再眼睜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