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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相臣也不多說,屋子檢查過一遍,門鎖緊,把被子一蒙:“咱們輪流守夜,你白天睡了,不困的話就你先守著?!?/br>陸豐理答應下來,屋里也不熄蠟燭,搖晃地光亮底下,他閑的無聊,從系統里起了玩家手冊,又把木石村的游戲規則仔仔細細讀了兩遍,也依舊沒想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三個小時過的也快,他慢慢也有點犯困,十二點到夜里三四點這一段時間,應該是游戲中最高危的時段了,這一段時間自然是張清野來守夜是最好。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床上兩個人已經習慣了和對方睡在一起,也基本沒有什么別扭的,他原本睡著,睡到一半沒了意識,又自動摟住了許相臣的腰,許相臣胳膊一攬,跟個爹似得把小孩抱在懷里,張清野這一覺睡得十分溫暖,他越溫暖,地板就越顯得冷,時間一到,陸豐理急不可耐一巴掌拍在了張清野的腦門,小額頭霎時紅了一片:“快給我起來!”張清野愣愣坐起身,已經十二點了,空氣里漸漸有了味道,從夢中驚醒一時間搞不清情況,他被人吵了休息,顯然還是有點不開心,皺著眉頭。許相臣本來睡得也不深,迷迷糊糊翻了個面,對陸豐理道:“你別吼他?!彪S即又睡了過去,后者看著他的后腦勺,磨了磨牙,地鋪比床稍微矮了一點,躺著往上看一點,剛好能看見許相臣的后腦勺,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半個小時,陸豐理一直瞪著眼睛也沒有睡意。可能是地上太涼了,也可能是有點生氣,燭光被他的后背擋住,面前便投下一片陰影,過了許久陸豐理才低了低腦袋,不再把視線停留在那人身上。沒有道理可講,明明是他先來的,張清野卻那么輕易地占據了許相臣心里好像更重要的一塊位置。或許他應該問問的,這么多年了,自己是不是真的還沒有張清野一個新來的更重要,思來想去又覺得這問題實在有點矯情,恐怕他也能猜出來許相臣會怎么說,許相臣會說,他和張清野是不同的,他對他們兩個的感情并不是同一種,陸豐理很明白,他可以是許相臣的兄弟,更深了說,他甚至可以是許相臣的家人,他們之間有那么多那么多羈絆,可許相臣到底還是不愛他,就像他沒辦法將張清野看成家人一樣,許相臣也沒辦法將陸豐理當成愛人來看。所以他很清楚,問了一次也好問十次也罷,都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此一來,連開口的理由也失去了。陸豐理嘆了口氣,又深吸了一口,來回翻了翻身,蠟燭燈芯越來越長,逐漸地也越來越昏暗,他心中苦悶,但又沒有什么好糾結的,事情都擺好了,他也沒得選,過了十二點,白天睡得那幾個小時不頂用了,陸豐理感覺到了無法抑制的困頓,眼睛一點點要合上,頭也微微往下垂。在他歪頭的一瞬間,還沒有完全閉合的視線,對上了床底的另外一雙眼睛。鮮血凝固以后的污漬把一雙眼睛蒙的只剩下了一條縫,床下這“人”面部死rou外翻,就如同白天幾人處理的一具具尸體一樣,rou絲干枯范起黑色,仿佛是被人烤過了火,也像是被強酸腐蝕過,不管是哪一種,顯然這都不是活人,那一張臉上唯一保存完好的,應該只有那一口牙齒,上下嘴唇連著鼻子以下的全部肌rou都已經干枯發臭,蜷縮在一塊,連牙床也腐爛了,卻能看出來這人的牙齒恐怕在生前也不是那么整齊的。陸豐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反應,兩人距離太近了,如果他此時起身,必然會驚動對方對自己發起攻擊,可如果他不動,參考昨天晚上死狀凄慘的七人,恐怕也完全沒有活下來的可能。就在陸豐理還猶豫之時,床下的尸體嘴巴動了動,拉扯著絲絲縷縷的爛rou,一點一點張開了一條縫隙,透過他惡臭的嘴巴,陸豐理看見了一條舌頭。就像一條大寫加粗的蚯蚓,在他微微張開的口中蠕動,一點一點靠近陸豐理的鼻子,仿佛是想要確定他的生命跡象似得,那一瞬間陸豐理想到,它的眼睛被血痂糊的嚴嚴實實,恐怕只能通過獵物的行動和氣味來判斷死活,而陸豐理已經將近二十分鐘一動不動,恐怕連怪物也沒辦法判斷他究竟是不是可以食用。雖然理智在不停地提醒陸豐理要冷靜靜觀其變,當怪物的舌頭快要靠近他鼻尖的前一刻,終于還是忍不住一拳揮了出去,同時身體猛然間向后跳,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三分之四的力氣打出這一拳,一拳直接打歪了砸在木板床上,陸豐理驚地跳了起來,也不知是嚇得還是疼的,反正這一聲把另外兩人也都嚇得夠嗆。直跳腳:“別睡了兩個煞筆!”提了許相臣衣領子,陸豐理拔起腿來就往門邊跑,得空往后看了一眼,張清野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陸豐理視線所見,身體沒摸到門把手,那一團爛rou便已經追到了他的身后,終于在燭光之下顯現出原型,仿佛蝙蝠一般的身體,將整個內里都敞開了,黑紅相間的腹腔向兩側鋪開,與那一雙手臂縫合在一起,像一只飛鳥,而肚子里每一條腐爛的筋絡又都看得清清楚楚,它仿佛是想用自己敞開的腹腔擁抱兩人,又仿佛那身體才是他的巨口,觸碰之處,全部化為爛rou……“別動?!睆埱逡霸趦扇松砗竺腿婚_了口,惹得那東西一雙爛耳動了動:“把許相臣抓緊了,別讓他動?!?/br>被人提在手里的姿勢,是十分憋屈的。許相臣兩腳半跪著,落下也不是,抬起來也不是,完全使不上勁,被陸豐理提著,整個人都靠著他那一點臂力。這東西是擁有智慧的。許相臣從早上發現尸體的一刻起,就無比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他看見,怪物將抬起的兩臂放置于身前,垂下的雙手交叉握著,于是整個腹部都合了起來,腐rou緩緩落下,仿佛黏膩讓人頭皮都犯惡心的動靜,形狀就像一只休憩在樹上的蝙蝠,將羽翼合上,由于無法確認許相臣的動靜,它在極短的時間里,選擇了走向張清野。這時候陸豐理已經挺不住了。張清野手中的陷阱還并沒有做好,他現在身體很小,即便有了完整的意識可以cao縱系統,召喚的過程中也要比平時慢很多。陸豐理方才打到床沿上的手,回血之后,一點點開始往外滲血。這點動靜一開始并不足以讓怪物停下來,可當那血液越久越多,味道也越來越重,新鮮的血漿順著陸豐理的指縫向下,終于滴到許相臣身上……一切的變故都只發生在一瞬間,站在地上的怪物整個身體霎時間重新打開,仿佛是鳥兒展翅而飛的瞬間美景,呈現出一百八十度的身體仿佛一張巨口,一口將許相臣整個包裹進去,室內三人甚至都沒有人來得及動手,再回神之時,許相臣便只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