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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酸澀。只是到底扎過了刺,就算□□了也意難平,他沒法再像以前那樣毫無芥蒂地信任梁庸平了。謝容也不忍心,讓梁庸平發現他真正效忠的陛下已不在了。淺薄浮云飄過,沒了遮擋,陽光又熱烈起來,照得人有些刺眼。謝容壓下心里情緒,狀若無意道:“你怎么從那邊來?”“奴才去了……”梁庸平有瞬息猶豫,最后還是說了實話,“去了冷宮,那兒偏遠,宮人們向來懶怠打掃,奴才去催一催?!?/br>頓了頓,他又低聲道:“是奴才年紀大了,腦子犯糊涂,總是容易想起過去的事……陛下恕罪?!?/br>謝容:“……”謝容長睫一顫,立刻察覺梁庸平話里有話。他本能地覺得這事挺重要的,幾乎是下一瞬就想問“過往的什么事”,生生按捺住到嘴邊的話,呼吸了幾遍,才漫不經心道:“是么?!?/br>謝容留下個尾巴,只等梁庸平繼續說下去。誰知向來能猜準他心思的梁庸平眼下卻真的腦子糊涂了似的,苦笑了聲“奴才糊涂”,便不再吭聲。謝容心里著急,面上又要控制著不露出異樣,想盡辦法拐著彎又引了幾次話。都沒成功。梁庸平這會兒成了個鋸嘴葫蘆,愣是沒聽懂似的,將謝容的話都帶過去了。謝容沒奈何,也不敢再問,生怕露出破綻。他停了腳步,疏疏懶懶地長呼口氣,裝作累了,意興闌珊地揮揮手,示意梁庸平先退下。梁庸平見他倦意明顯,猶豫了一下,轉頭示意侍衛將御鑾送來。旋即一如既往地恭敬行禮,彎著腰小步倒退了幾步。只是這回他在轉身前,抬眸深深望了謝容一眼。謝容被他那深切的一眼望得呼吸一窒。那眸光分明也沒什么不妥,可謝容不知為何,覺得那一眼像有千鈞重。待梁庸平轉身后,謝容無聲地深吸一口氣。可能是這吸氣太用力了,他鼻端忽然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淡香,依稀有些熟悉。再吸氣,又聞不到了。謝容只以為是哪兒飄來的花香,并沒放在心上。他望著梁庸平的背影,梁庸平走路又快又穩,衣袂晃動幅度卻很小,也不知練了多久才能達到這樣的水平。不過這會兒他卻不想贊嘆梁庸平的穩當。他的視線在梁庸平身上停駐了片刻,便收了回來,落在了身前不遠處的半片枯葉上。——他們一路走來,所見皆繁花綠葉,謝容并沒有看見枯枝敗葉。就算有,在御花園這等重要之處,也會有宮人時刻打掃,絕不會叫陛下看見一點兒不妥。可面前這枯葉上甚至沾了些灰撲撲的泥。謝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瞇了瞇眼,蹙起了眉。御鑾很快來到,他擺了擺手,沒坐上去,毫不猶豫地轉身,抬步往先前梁庸平來的方向走去:“去告訴相爺,朕去一趟冷宮?!?/br>*(梁在33章出場過一夜,就修文刪了,補成了其他內容,梁這段挪后到這里了←括號內容在免費區間)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虐,不翻車!……各種意義的車!(梁這段在33章出場過,后來修文時覺得不好,補了其他內容,將這段刪改挪后了)——————大山里頭↓昨天雪豹吃了一口松茸,半晌后吐出一句話:“……胖了些?!?/br>松茸遭受暴擊,今天做了一天的健康cao。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屁扭扭……喔是真胖了,松茸的脖子都看不到啦。☆、第37章梁庸平說來冷宮催人打掃,大概只是個幌子。謝容放眼望去,空置許久的冷宮寂靜蕭索,雜草荒蕪。他讓侍衛先進去探路。侍衛動作迅速,很快掃過一圈,出來稟告:“陛下,宮里無人,并無不妥。只是屋舍年久失修,恐怕……”謝容嗯了聲,擺手打斷,抬步走了進去。剛走兩步,他倏而頓住,偏頭示意侍衛們不必跟上:“你們就在外頭守著?!?/br>他如今身邊的侍衛,大多數都是沉硯替他挑的,也有部分是他自己選的……相信是能相信的。只是謝容不知為何,本能地覺得不可以讓他們跟著。宮里久無人來打掃,門窗也沒關好,到處都蒙著厚厚一層灰。地上還有不少枯葉,踩上便是一聲清脆的咔擦。謝容隨意挑了間屋,抬手推開門。那門板歪歪斜斜,都壞一半了,輕輕一碰就嘎吱響,在寂靜的宮里蕩出詭異的回音。聽得人心頭發涼。謝容無端生起一種壓抑感,明明屋外陽光明媚,他站在屋里,卻只覺陰冷裹身。他緩步進屋。這是一間臥室,不過屋里空蕩蕩的,除了墻角擺著的床榻,一張瘸腿的桌,兩張歪倒的木凳,再沒別的東西。窗半掩著,謝容去推開,發現這屋剛好背光,那陽光并不能從窗戶照進來。怪不得這般森冷。謝容收回手,輕拍去手上灰塵,不知為何心頭泛起一絲難以言表的酸澀感,有些模糊的畫面片段在腦海里閃過。他心神一動,微微閉眼,努力捕捉那些片段,依稀是看見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蜷縮成一團……就在這窗戶下。窗戶大開著。外邊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男孩渾身戰栗著,約莫是在害怕。然而抖了一會,他忽然坐起身來,竟是不管不顧地攀在矮矮的窗戶邊,大半個身子探了出去,雙手伸高——像是要接住那一道接一道的明亮閃電。男孩仰起頭,謝容很容易看清了他的面容。精致的五官尚帶稚氣,看起來很是熟悉……是原身。是小時候的謝昑!謝容神思一震,那畫面便飛快消失,只余一聲充滿擔憂的“小殿下”猶自響在腦海里,也不知是誰喊的。謝容眨了眨眼,視線停留在窗臺上。……這是謝昑的記憶?……這是謝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可謝昑不是很受先皇寵愛么,怎么會住在這里、還有這么晦暗的記憶?疑惑如藤蔓爬上心頭,謝容從那臥室里退出來,在冷宮里四處走著,越走,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就越濃烈……這是原身的情緒。意識到這一點,謝容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他回憶著之前查到的關于原身謝昑的種種消息,漸漸發覺不對。——所有關于謝昑受寵的消息,都是從謝昑五歲多之后開始的,謝昑五歲之前的生活,竟是無人提及。他站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