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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還是讓湯索言生氣了。湯索言很少生氣,對陶曉東就更是,他倆在一起之后兩人鬧別扭的次數有限。湯索言生氣也不發,他不太會激烈地爭吵,生氣一般也只是冷著臉。陶曉東是最護著他的,別人惹著湯索言了可能他自己都還沒生氣,陶曉東就已經氣上了。所以這會兒湯索言冷著臉,陶曉東自然也是不好受。他低聲叫“言哥”。湯索言還是只說了個“嗯”。叫了一聲“言哥”他能說點什么啊,什么都說不出來。想說的太多了,怎么都不對,怎么都不行。陶曉東直來直去這么多年,這段時間第一次要把自己難死,喉嚨像被掐緊悶住,說不了話也透不了氣。他嘴角爛了一處,早上還沒有,現在起了個很大的泡。下班高峰,路上很堵,走的是不堵車的路線,然而今天可能是前面出事故了,堵得厲害,車走走停停,前后車都在難耐地鳴笛,無端地讓空氣都像是躁了起來。“這種摸不透的狀況我真的不喜歡?!睖餮蚤_口,說了一句。陶曉東開了點窗,讓駕駛室里透點空氣進來。“我想不到你是怎么了?!睖餮哉f,“你不想說我能等你,我也有心情差的時候,我可以等你情緒消了一些之后來告訴我你怎么了?!?/br>“但是你別讓我這么慌,我是真的很不喜歡?!睖餮园欀?,也把自己這邊的窗戶開了一點。外面又開始沒完沒了地鳴笛,湯索言眉皺得更深,陶曉東把兩邊窗戶都關了。他說了聲“抱歉”。戀人間最不需要的就是“抱歉”,這兩個字本身就透著股明面上擺著的客氣。湯索言轉過頭看向窗外:“要是你只能說這個就別說了?!?/br>陶曉東張了張嘴,到底還是又閉上了,皺著眉深吸了口氣。前面車又走了一截,再次踩停的時候陶曉東看著湯索言,清了清嗓子說:“言哥你……別管我了?!?/br>“什么意思?”湯索言問他。陶曉東輕聲道:“就……字面意思?!?/br>湯索言臉上剛才的不耐和煩躁已經收了,這會兒反而很平靜。他看著陶曉東,聲音沉下來:“不用我管?”陶曉東深深地看著他,說不出話。“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在一起第一天我就跟你說過,現在你這一句不用管我有點聽不明白?!?/br>陶曉東出神地怔了會兒,啞了嗓子,只說了句:“……憑什么讓你管我?!?/br>湯索言眉皺了又松,看著陶曉東嘴角壞的那處,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開門下了車。第67章陶曉東這是真惹著湯索言了,幾句話能把他氣到下車走人,頭都沒回過一次。他自己夾在馬路中間,走又走不了停也停不下來。這種程度的矛盾是第二回,第一次是他倆好上之前,因為那個精神失常的患者家屬,湯索言不溝通就直接要送陶曉東回家。那次陶曉東摔了車門走了。現在想想挺可笑,原因和結果都差不多,只不過這次反過來了。被在意的人拒絕和有意避開是什么滋味他明白,他嘗過。陶曉東坐在車里,低頭發著呆,后來慢慢伏在方向盤上,額頭頂著自己胳膊。直到后面開始鳴笛,他才繼續啟了車。陶曉東開著車沿著外環高架轉了一圈,沒地方去,腦子心里都亂。城市里車多人多,路燈突然在頭頂亮起來,眼前世界換了顏色,灰暗色調瞬間就消失了,變得又絢麗又朦朧,也更夢幻。每個人都做夢,夢里亮亮堂堂揣著那么幾個人,希望他們做事隨心永遠自由。到家的時候晚上八點多,826826,一個鍵一個鍵地輸進去。第一次湯索言在床上叫那個膩人的稱呼,陶曉東受不了,某種極致感受下哆嗦了半天。后來手指都沒力氣,趴那兒緩了很久,聲音悶在枕頭里都臊得不好意思抬頭,問干什么要這么叫……湯索言當時摟著他,寵著稀罕著,剛做過親密的事,低低笑著的聲音都又性感又guntang灼人,叼著他的耳朵問:“可別是到現在還不知道密碼什么意思呢?”陶曉東先是蒙了會兒,反應過來之后都愣了,好半天之后才在枕頭里拖長著聲音“靠……”了一聲。從此每次開門都旖旎。因為這個陶曉東特意把指紋重新好好錄入一次,開門都輸指紋,哪個大老爺們好意思自己往里輸這個“826826”。一共六個鍵,每一個都裹著愛人的情意。房間里暗著,除了書房以外都沒開燈。湯索言連燈都沒給他留。陶曉東脫了外套掛在門口,開了燈,朝書房說:“言哥我回來了?!?/br>沒人應他,湯索言在電腦前忙著,回應他的只有鍵盤敲字的聲音。餐桌上有留的菜,沒人出來給他熱。陶曉東其實沒有什么胃口,一點不餓。但還是坐下吃了幾口,也不算太涼。湯索言始終在書房,陶曉東在門口看了他兩次,湯索言頭都不抬,像是一直沒看見他。陶曉東在沙發上坐著,陽臺上的花這兩天沒顧得上換水,有點蔫了。他在陽臺上又坐了會兒,望著窗外的黑暗出神。睡前他去給湯索言送了杯牛奶,放在桌上,輕聲說:“早點休息,言哥?!?/br>湯索言依然沒抬頭,看著屏幕:“你睡吧,不用管我?!?/br>陶曉東抿了抿唇,站那兒像是想說點什么,說不出來。他轉身沉默著出去,沒回房間睡覺,繼續在沙發上坐著發呆。時間多長多短都摸不清了,人在發呆的時候對時間的判斷是失靈的。不知道是過了多長時間,湯索言從書房出來,看見他在客廳坐著,看了一眼就去洗漱了。陶曉東站起來走過去,他知道湯索言生氣,也知道他為什么生氣。有些話戀人間不能說,說了太傷人。也就是湯索言脾氣不急,換成他估計這會兒早炸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衣服還沒換,還是白天那一身,陶曉東連帽子都沒摘。他站在洗手間門口看湯索言,湯索言在鏡子里都不看他。陶曉東叫了聲“言哥”。他現在好像除了這兩個字什么都不會說了。嘴角的泡快把嘴封死了,這樣幅度不大地開口說話都疼得很厲害,陶曉東抬手摸了摸。湯索言吐了口中的泡沫:“有話說?”有話說嗎?陶曉東自嘲一笑,他沒話說,一句都說不了。漱完